第583章 摸金校尉
2024-06-01 05:26:26
作者: 江挽衣
雲家那位?
雲瀟國皇族?
顧季長暗暗垂眉,心中思忖半晌卻不知裴燦口中提到的是何人。
柳氏一族統一天下之後,雖說有四大家族,可要真說起來,實際上是十大家族。雲瀟國皇室在棣棠之亂前就發生過內鬥,雲瀟國中有位公主拋卻身份,帶著自己的親信千萬南疆重建府邸,並立下規矩——西南雲家歷代掌家之人只能是女子,男兒出入朝堂又或江湖皆隨心意。
就是因為這一條規定,西南之地這些年來一直不太平。當然,這不太平是為了雲家掌權者的身份。可實際上,他們興風作浪卻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因為,那位公主當年所學功夫乃是自創,只適合女子修煉,又有寶器瀲灩寶光鏡在身,因而多大的風波到最後都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雲家家傳寶物瀲灩寶光鏡與薛南風等人的兵刃都屬神器,本是每一任雲瀟國國君所有,但那位帝王愛極了那位公主,便將此物作為生辰賀禮贈與她。也正是因為此物,引得朝中與皇親貴胄中對這位公主多番猜忌,以為她欺上瞞下想要奪取東宮之位。
瀲灩寶光鏡此物在尋常人手裡並沒有什麼用處,但若以精血護養,認主之後可作為防護之物。書中記載的也只有這個,但顧季長和宋榭卻曉得,瀲灩寶光鏡真的用處是可以看到他人的前世。只是那位公主功夫雖好,卻不是修道之人沒有法術無法催動此器,便也不曉得這個秘密。
或許,瀲灩寶光鏡的秘密那位君王也未告知公主吧。
顧季長收回了心思,側頭間發現宋榭定定地站在樹冠上,雙手抱在胸前神情怪異的看著前方。他眉頭一凜,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便發現裴燦正在與一人說話。
是了,這人是突然出現的。
顧季長記得清楚,剛才裴燦說話的時候他的身邊根本沒有人,他那句話也好似對著空氣說的。只是心念稍動的瞬間,那人就憑空出現了,還是個虛影。
虛影……
和跟在林淼身邊的陸青絕一樣。
莫非也是個鬼魂麼?
思索間,顧季長就覺得宋榭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看了過去,便見宋榭伸手直接那虛影,眼間滿是疑惑。他看向了那虛影,這才發現那人的身形竟然有些眼熟。
想了半晌,顧季長總算是想起來了。
這人他之前見過的,就在之前去宸州的路上。
那時候天色已晚,他趕了一天的路著急去驛站落腳,路過一處荒地的時候看到個人趴那裡。那人穿著身黑色的衣服,膚色慘白,十指比普通人修長的多。
顧季長之所以留意到他,是因那人的脖子上掛著一塊玉墜子,而且他的手腕往上一寸有一處刺青。他遠遠地看了眼,卻已知曉那人的身份。
說是玉墜子,其實也不然。那東西乃是穿山甲的爪子所制的護身符,也是身份的象徵,名為摸金符。那人腕上的刺青顧季長也見過,那是鬼溪族的刺青。
摸金符乃是摸金校尉才有資格佩戴的。
所謂的摸金校尉乃是四大盜墓門派其中之意。
民間有話云:「發丘印,摸金符,護身不護鬼吹燈;窨子棺,青銅槨,八字不硬勿近前;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著走;赤衣凶,笑面屍,鬼笑莫如聽鬼哭。」又有另外一個說法:「發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嶺尋龍訣;人點燭,鬼吹燈,堪輿倒斗覓星峰;水銀斑,養明器,龍樓寶殿去無數;窨沉棺,青銅槨,八字不硬莫近前;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著走;赤衣凶,笑面屍,鬼笑莫如聽鬼哭。」
這其中發丘、摸金、搬山、卸嶺便指的四大盜墓門派: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和卸嶺力士。
史書記載,摸金校尉起源於神元196年,那時夏昌處於三國鼎立戰亂之期。當時梟雄為了彌補軍餉不足,設立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等軍銜,專司盜墓取財,貼補軍餉。
書中云:「……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
那幾句話的意思,說的便是摸金校尉他們盜墓時的一些情形。
摸金校尉下墓,每人都會佩戴摸金符。凡是開掘大墓皆會在墓室地宮內東南角燃上一支蠟燭,然後開棺摸金。往往是這最值錢的東西都在身上。王侯的屍體大多口中含珠,身覆金玉,胸前護心玉,手抓玉如意,有的甚至身下也都塞著寶石。如若此時取寶物必會損壞死者遺骸,需得輕手輕腳從頭頂摸至腳底,且必須給是這留下一兩樣寶物。
在這期間若是東南角的蠟燭熄滅,墓室內說有人必須將到手的寶物原封不動地放回,且恭敬向墓主磕頭,以原路返回。傳言中這樣做是因有些死者生前有遺憾,又或因別的緣故死後不能入輪迴,千百年來魂魄一直留在墓中。當然,也有人說是因墓室中空氣不流暢,或者墓室內有毒氣才會導致蠟燭熄滅。可不管是哪一種緣由,遇到這種事情大多數人第一選擇還是退出以求自保。
顧季長識出那人是摸金校尉,便也曉得他趴在荒地里必然是發現了大墓,於是也就沒有出聲匆忙離開了。萬沒想到,幾個月之後他們竟然在這裡遇見了,這人竟然還與裴燦相識。
轉念一想,顧季長卻又明白了。這人應該是鬼溪族的人,或者說他是黃縣的人。他和裴燦剛才提到的,應該是裴燦此次來黃縣逗留這麼久沒有回去的緣由。
那麼,黃縣到底藏了什麼秘密呢?
正思索間,就聽到裴燦低聲向那人說道:「你確定鳳玉已經到了?那雲家少主見過江家小姐?」
那虛影點頭,冷笑了聲說道:「這可錯不了。江家小姐與鳳玉早有婚約在身,可這鳳玉總也避著她。這次是因鳳玉到了這裡,江家小姐聽到了消息於是追了過來。我可是親眼看到雲家少主與江小姐遇見。雲家少主對江小姐一見鍾情絕對錯不了。」
裴燦聽他說完這個,眉頭凜了凜,思索道:「可我記得這位雲家少主早已成婚。他就算愛慕江家小姐,江家也絕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做妾。更何況,這雲家向來是女子掌權,可由不得他做主。」
「你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
那人「嘿嘿」笑了聲,挑眉道:「就是因為這樣事情才變得有趣了呢。這十大家族的中顧家和宇文家想來是不會參與此事的。江家和柳家以及雲家肯定會差人來,至於鳳家自然也會到場。到時候我們只要將那姓江的小妮子抓在手裡,還愁我們想要的東西得不到?」
裴燦聽到這話卻不以為然,搖頭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那些人就都是傻子麼?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他們不來,而是他們里了之後,這黃縣的秘密……」
那人連連擺手,笑道:「裴掌首,想太多了容易老。我們人在暗處,且靜觀其變就是。」
兩人說這話聲音越來越低,到了後面顧季長和宋榭就已經聽不清了。
良久後,那人又悄無聲息地不見了。
沒多久裴燦也走了。
顧季長和宋榭兩人在樹冠上站了許久,兩人聽得雲裡霧裡的,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回去找秦熹。裴燦既然在小鎮上待了那麼久,沒道理秦熹父子沒有覺察。
兩人打定了主意,於是又折回了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