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鬼神之道

2024-06-01 05:12:09 作者: 江挽衣

  宋榭眯眼,雙手托腮,頗有興趣地看著白語塵。——裝,繼續裝。

  顧季長當然也知道白語塵在說謊,不過他並沒有出言拆穿。凌羽幾人此時也算是聽明白了,白語塵在隱瞞自己和薛崇認識的事實。

  白語塵想了想,又說道:「剛才你們去後院見張越,雲秋意跑來找我,說是有好酒。吶,你也知道為師最喜歡飲酒了,就跟著去了。可哪想到他是要引薦薛崇給我認識,要知道是這樣,我才不去呢。」說著,他還故意露出個極其嫌棄的表情。

  宋榭沒有吱聲,呷了一口酒目不轉睛地看著白語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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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季長輕咳了聲,伸手摸著凌羽的臉頰,故作驚訝道:「雲秋意引薦薛崇,是為了什麼呢?」

  白語塵歪頭,「這我哪知道?薛崇那人實在太氣人了,見了我就兩眼放光,非得說我適合修道,拽著我給我講什麼鬼神之道,我能不氣嗎?」

  哈?

  宋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無語。這理由恐怕也只有你能編的出來了。

  「鬼神之道?薛崇竟還懂這個?」

  顧季長接話道,揉著凌羽的臉頰,忽地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神情,言道:「也是。他說自己是飛霞山落雲觀的人,這道士什麼的平日裡琢磨的可不就是這些嘛。」

  凌羽有些苦惱地看著顧季長,鼓著腮幫子去掰顧季長的手。可顧季長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揉完了他的臉,又去扯他的耳朵。

  落葵和蟬衣兩人皺著眉頭看著顧季長,心中滿是不解。這可不是他家公子的作風啊。

  蟬衣放下了碗筷,輕聲道:「這不是公子房中那本書上所寫的嗎?」

  顧季長失笑,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那本書。」

  《周易》謙卦中提到:天道虧盈益謙,地道變盈流謙,鬼神害盈福謙,人道惡盈好謙。

  天道、地道、鬼神之道、人之道,都在一個「謙」字中。《易經》中唯一一個六爻全吉的卦象。卦體山本高大,但因處於地下,高大無法顯示,此在人則德行很高,但能自覺地不顯揚。由於天地人神本性都是虧盈而益謙,因而「謙」者有福。其所作為天地人神共佑助之,故能「亨通」。

  《周易》說:謙謙君子,卑以自牧。牧是守,卑以自牧謂以謙卑自守。是以君子以謙卑的姿態守住地處,與《道德經》中「上善若水」乃是同理。

  宋榭眉眼間有笑意,沉吟道:「天道虧盈益謙,地道變盈流謙,鬼神害盈福謙,人道惡盈好謙。」她略微一頓,又道:「大悟之人,知世故而不世故。對吧,師父?」

  「放屁!他薛崇說的鬼神之道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白語塵氣得不行,拿眼睛直燈宋榭和顧季長。

  「啊?不是這個意思啊,那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那薛崇告訴你這世上有鬼神,想讓你跟他一樣去當道士?那多無聊啊,師父你肯定不願意去的。」

  宋榭憋著笑,故意說道。

  白語塵牙齒咬得咯嘣響,無語道:「可不是麼?那個老東西……老……哎呀,反正他就是胡說八道。那以前的時候確實有修道之人,可是現在哪還有什麼妖魔鬼怪啊,更別說是神了。要真有,怎麼前些年臨海大旱,人們求了那麼久的雨,也不見有神仙出現?」

  宋榭聽著白語塵的話,忽然有些迷茫了,扭頭看著顧季長。——他這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薛崇啊?

  顧季長搔了搔耳朵,皺眉。——我也有些不懂了。

  宋榭想了想,趕緊給白語塵斟滿酒,臉上堆著笑,說道:「師父你跟他生什麼氣啊,反正你跟他又不熟。等哪天我再見了那薛崇,一定好好罵他一頓,替師父你出氣。」

  「不准見他!」

  白語塵臉色微變,朝宋榭說了句,又連忙扭過頭去看別處了。

  宋榭眉頭微攏,心中失笑。果然……他認識薛崇。

  「好好好,不見他。」

  宋榭給白語塵碗中夾菜,不再提薛崇和雲秋意。顧季長給白語塵敬酒,凌羽幾個人心中滿是疑惑,卻又不敢開口相問,只悶頭吃飯。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京墨和蘇木兩人收拾桌子,落葵和蟬衣領著凌羽上街去玩了。

  宋榭本想問問白語塵張越的事情,可等她一回頭,剛剛還坐在廊下喝酒的白語塵不見了。她眉頭擰在了一起,朝顧季長招了招手。

  顧季長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反正明日才動身去洛陽,便也隨她一起上了街。

  望洲城臨葵鳴海峽,因此各大酒肆又或是客棧,就是街上的小攤子,也多海產。走了這一路,宋榭和顧季長吃到了不少當地的美食。

  宋榭也並非是隨便走走,拽著顧季長在巷子裡來來回回的穿梭,最後停在了一處不顯眼的宅院前。她咬著一串烤蝦,揚了揚下巴,含糊不清說道:「嗯,就是這裡。」

  顧季長摸了摸鼻子,不解道:「所以,你對你師父做了什麼?」

  方才飲酒的時候,白語塵總是跳過一些話題,說自己不認識薛崇。宋榭料定白語塵還會去找雲秋意和薛崇,於是在跟他接觸的時候,在他的衣衫上撒了一些尋蹤用的藥粉。

  那藥味道很淡,就算白語塵深諳醫術,恐怕也不會想到宋榭會這麼做。即便是被他發現了,宋榭依舊有辦法可以追蹤到白語塵。畢竟,她和白語塵是師徒,對他氣息再熟悉不過。

  顧季長無奈嘆氣,抬腳踏上台階,手落在了銅環上。不等他叩門,院中傳來了腳步聲。

  兩人詫異,就見宅院的門被人拉開了,雲秋意探出半個身子,笑眯眯地看著兩人。「你們可算是來了。」

  宋榭望天,又被發現了。

  顧季長搖了搖頭,挽著宋榭的胳膊進入了院中。繞過了影壁,便瞧見荷塘邊的小亭里,薛崇和白語塵兩人正在飲酒,說話的神情很是親密。

  「我就說了,瞞不住她。看吧,跟來了。」

  薛崇朝宋榭和顧季長兩人招了招手,又向跟在一側的雲秋意說道:「去,把從太湖帶過來的酒拿來。」

  雲秋意撇嘴,悶悶哼了聲。

  宋榭和顧季長走了過去,在白語塵身旁落座,目光一致盯著他。

  白語塵砸吧了下嘴,扭頭,「看什麼看,不就是說了個謊?你們不照樣也跟過來了。」

  「嘁。」

  宋榭拂手,心道:你那是說謊嗎?有必要說謊嗎?

  顧季長向薛崇微微頜首,話出驚人。「薛先生,千機門的山谷中,你是不是對我們二人施展了攝魂術?」

  「攝魂術?那是什麼?」

  薛崇動作停滯了下,臉上滿是真誠,「我沒聽過這種功夫。」說著,朝白語塵問道:「你聽說過嗎?是魔宗的功夫嗎?」

  白語塵嘴角抽抽,「我又不是百曉生。」

  「既然沒有,為什麼我和她都忘記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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