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再遇南風
2024-06-01 05:11:51
作者: 江挽衣
顧季長無奈,可身上扎著銀針,便也只能跟石頭似的坐在那裡不動,任由她一根根銀針刺在了身上。
海上風大,宋榭又他凍著,便將自己身上的大氅給他披上,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側,望著遠處的天空,聲音幽幽。
「你說,我們上輩子會不會是修道之人,不然夢境中的那宮殿又該如何解釋?」
顧季長沒由來的笑了起來,輕聲道:「我也想過。可是,就算是長壽之人一輩子也不過一百來年,可是玄門和修道之人在千百年前就已經沒了蹤跡。那……我們沉睡的是不是有點太久了?」
宋榭眉頭微挑,揉了揉鬢角,「這我也想不明白。那時急著救你,很多事情沒有仔細想。我總覺得薛崇的身份有問題,可就是找不出其中的問題。」
顧季長眉頭斂了斂,言道:「不如這樣,等洛陽的事情處理完了,咱們去一趟飛霞山落雲觀,找到那薛崇問個清楚。尋不到他,就去找雲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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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榭嘆氣,眼下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施針之後,顧季長盤膝運氣,頓覺氣息順暢了許多。待內力在體內運行了幾圈,他的額上滲出汗珠,被海風一吹,頓覺周身輕鬆,舒暢無比。
宋榭見他暫時無恙,便與他一道回了船艙。
船在海上行了兩日,眼看再有一日便可到達望洲城碼頭,初七和初九兩人站在桅杆上,瞧著海面上的情形。忽地,初七眉頭一蹙,指著遠處,「有船跟著我們。」
初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疑惑道:「這小船從哪兒冒出來的,怎麼速度這麼快?」
可不是麼,那條小船在海浪中如同離弦的箭,顯然不是同路,而是急急追著他們的船而來。
「快去告訴公子!」
初七疾呼一身,初九卻已從桅杆上翻了下去。
顧季長本來在屋內調息,聽到動靜已然打開了屋門走出了船艙。「怎麼回事?」
初七見他出來,應聲道:「有船追上來了。可能……可能又是衝著宋姑娘來的。」
顧季長一聽這話臉色微變,拂袖之下人已掠到了船尾。往海面上瞧去,那小船距離他們也不過三丈。可仔細一看,他不由得愣住了。
還真是邪門了,昨夜和宋榭才提到要去找薛崇問個清楚,這今日就撞上了。
小船上,薛南風一身素衣玉身長立,海風卷著他的衣衫凜凜作響。初升的日頭照拂在他身上,好似仙君落凡塵。他手中轉著一支玉笛,眼中含笑,緩緩抬眉朝顧季長看了過來。
顧季長眉頭一凜,拱手。「薛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薛南風琴聲笑了起來,聲音洋洋灑灑。「哦,顧公子。」
顧季長朝著船上細看,下意識地垂了下眼瞼。船上只有薛南風和雲秋意兩人,並無撐漿之人。這葵鳴海峽又不似山澗湖泊那般平靜,這小船又怎得行駛的如此快,還這般穩當?
雲秋意斜斜地躺在那裡,微微眯著眼睛,向顧季長晃了晃手。「顧公子,咱們還真是有緣。」說著,看了一眼顧季長的大船,笑道:「你不請我們上去喝一杯嗎?」
他話音方落下,就見薛南風回頭斜了他一眼。——再多嘴,我就把你丟到海里餵魚!
雲秋意連忙咬緊了嘴唇,一臉地苦悶,自顧自又喝酒去了。
顧季長暗暗發笑,遂向薛南風說道:「先生要去向何處?不如同乘一船吧。」
薛南風卻擺了擺手,「不必了。我們還是少說話的好。」話罷,他的手落在了胸前挽了一個結印,腳下的小船又快速地朝前奔去,竟似電掣一般。
看到薛南風的那個手勢,顧季長怔住了。他記得之前在臨淵山莊的一本古卷上見過,那是……玄門施法時的一種結印。可是,玄門早就沒了啊……
初七見顧季長不說話,輕聲道:「公子,那薛先生好生奇怪啊。為什麼我看他的時候,總感覺他的模樣很朦朧,好似罩了一層紗,總也看不清楚。」
顧季長好似全然沒有聽到他的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前,宋榭提過他們在千機門的時候,好像有些記憶無法拼湊在一起。那時見過的人中,除了千機門的人,也就只有這位薛崇了。看他方才的手法,應該是修道之人無疑。難道,當時在千機門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他用秘術抹去了相關的記憶?
看著遠去的小船,顧季長沉沉吸了一口氣,向初七和初九說道:「小心留意著。」說完,他轉身在此入了船艙,叩響了宋榭的屋門。
凌羽和蘇木幾人在宋榭房中玩遊戲,蘇木的臉上貼了不少的紙條,這會兒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直拿眼睛瞪落葵,怪她暗中幫凌羽。
凌羽一臉地歡喜,悄悄將一顆糖果塞到了落葵的手中。
宋榭坐在窗前看書,聽到敲門聲回頭見幾人玩的開心,便自個起身去開門。
顧季長往屋內看了一眼,牽起宋榭的手往自己屋中走去。宋榭也沒有多問,可方才她忘記穿鞋子,這會兒赤腳,頓時覺得有些冷,裙擺又長,一個不小心朝前撲去。
「阿音!」
顧季長急急喚了聲,順勢將她往懷中一挽。兩片溫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握著的雙手變得熾熱,女兒家身上的芬芳落入了鼻中,讓人意亂情迷。
呃……
宋榭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忘記了反應。
顧季長回過神來,攬緊了宋榭的腰肢,闔上了雙眸。
「哇!」
身後忽然傳來凌羽的驚呼聲,宋榭一個激靈,頓時面紅耳赤伸手將顧季長推開,自個朝後蹬蹬蹬退去。哪料到又踩到了衣擺,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痛的眼淚都快湧出來了。
「嘶……」
顧季長嘴角抽搐,伸手去扶宋榭,卻被她瞪了一眼。
「登徒子!」
宋榭半晌憋出這麼一句話來,只覺得身子一輕,已被顧季長抱在了懷中,耳畔傳來他溫柔的笑聲。「登徒子就登徒子。你說說你,怎麼連鞋子都不穿?」
趴在門上捂著眼睛偷看的凌羽連忙縮回身子,躲到了落葵身後。
顧季長抱著宋榭徑直到了自己的屋中,將她放在了床上,提著裙擺遮住她的腳,這才轉身走到了桌前去倒茶。「我剛才看到薛崇和雲秋意了。」
宋榭眉頭一擰,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他們……人呢?」
顧季長遂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下,沉吟道:「我猜,他們應該也是去洛陽參加揚劍大會。那雲秋意……雲秋意和李秋然之間有些糾葛。」
這話聽得宋榭有些迷糊。
顧季長解釋道:「李家當年隱瞞了李秋然是男孩的事,他十六歲前別人都以為他是女兒身,上門提親的不少,雲秋意那個時候見過他。」
宋榭手抖了下。
「你的意思,雲秋意以為李秋然是女子,對他生了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