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生生世世
2024-06-01 05:11:47
作者: 江挽衣
黑衣人的目標的確是宋榭。他們來時便知曉顧季長在,只是沒料到落葵和蟬衣竟也是高手。
領頭那人眉頭一沉,眼中滿是殺意。他眉頭微動,緩緩伸手。
「殺!」
一聲令下,黑衣人頓時朝顧季長和宋榭圍了過來。
宋榭冷冷一笑,掌中薄刃劃出刺目的光芒,輕描淡寫道:「找死!」
落葵和蟬衣護著凌羽後退,顧季長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微微斜眉,柔聲道:「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你動手?還是為夫來吧。」
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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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榭的手抖了下,嘴角抽了起來。
凌羽從落葵的懷中溜了下來,拽住宋榭的手,笑眯眯道:「宋姐姐,我們去喝茶吧。」
宋榭沒由來的笑了起來,隨手擋開逼過來的殺意,攜著凌羽在桌前落座,拾起罐中的蓮心,放入了茶盞之中,幽幽地看著顧季長。
顧季長出手,落葵和蟬衣相視一笑,轉身入了屋中。
那些黑衣人功夫不差,這會兒上躥下跳的,卻被顧季長打的節節敗退。驛館的小院中劍氣縱橫,刀光劍影里顧季長神情沉靜,偶爾還回頭看一眼宋榭。
宋榭一手托腮,一飲著熱茶,看著顧季長幽幽道:「你還真是無聊,明明可以很快解決的,非得浪費這麼久的時間,不就是為了看出他們的武功路數嘛。」
站在樹枝上的顧季長聽到這話,腳下一個踉蹌,無語道:「你到底哪邊的?」
宋榭眨了眨眼睛,笑道:「哪邊都不是。」
顧季長無奈,「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宋榭換了個姿勢,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瞥了眼那些黑衣人,聲音漫漫。「你們好歹也是殺手,我與他說話,他肯定會分心。你們怎麼就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哈……
凌羽抬頭,訝異地看著宋榭,「姐姐,你是想要闌衣哥哥死嗎?」
黑衣人也有些不明白了,這兩人到底什麼關係?顧季長喚宋榭夫人,又為她出手。可宋榭卻又故意出聲讓顧季長分心,給他們得手的機會。
這……
領頭的黑衣人眉頭沉了又沉,長劍一挺,怒道:「你們還真當我們不存在啊!」
那人怒喝之下,提劍朝顧季長攻了過來。其餘人無一例外的將兵刃對準了宋榭。
宋榭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緩緩搖頭,唇角勾起。「嘖嘖嘖……做殺手的哪有你們這樣的?心思不定,別人說一兩句就生氣。」她笑得越發開懷了,朝顧季長挑了挑眉頭。「看你的了。」
這下凌羽和落葵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疑惑地看著顧季長和宋榭,完全不明白他們是何意思。
顧季長微微一笑,點頭。「嗯,我知道。」
那些黑衣人哪是顧季長的對手,方才他們確實在試探。畢竟,若是顧季長出事顧家的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可宋榭的那幾句話看似輕描淡寫,但無異於在質疑他們的能力。
人,一旦發怒,必會無所顧忌。
盛怒之下,那些黑衣人的攻勢凌厲。可他們哪裡是顧季長的對手,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全部躺在了地上,只剩那領頭的人還站著。
那人的長劍抵在地上,手捂著腹部的傷處,抬頭看著顧季長,又看看宋榭,聲音帶著顫音。「顧季長,你當真要護著她?可你護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護得了一世?」
顧季長微微側頭,聲音里滿是寵溺。「她是我夫人,我當然要護她一世。」說著,他忽而伸出根手指晃了晃,笑了起來。「不,是生生世世。」
宋榭手撐著下巴,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眉頭輕挑,笑得像個孩子。
鮮血從指縫中落了出來,黑衣人緩緩吸了一口氣,勉強站直了身子,臉上殺意全無,笑得有些慘烈。「沒想到……你顧公子竟還是個情種。」
顧季長眉頭動了動,向前踏出一步,「那也跟你沒關係。」
宋榭眸中一片冰冷,端著熱茶緩而慢地飲著。
那人見他們二人這般神情,心中越發的氣憤,忍著一口氣提劍在此朝顧季長攻了過來。
顧季長眉頭一挑,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非得找死。」說話間,手中長劍一划。
那人見顧季長劍氣凜冽,腳下錯開想要躲開這一劍。可他想錯了,顧季長已然動了殺心,又怎麼還會留著他的命?寒芒閃過,他的身子一僵,兵刃落在了地上。
顧季長微微一笑,伸手指向了他,「說吧,還有什麼遺言?」
胸口處好似被橫切了一道,鮮血涌了出來,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他喉嚨動了動,忽而笑道:「遺言?你顧公子還是想想怎麼保護好她吧。」
言罷,就聽「嗵」的一聲,那人砸在了地上,斷了氣。
宋榭輕輕將茶盞放在了桌上,幽幽嘆了口氣,揚眉道:「你何必生氣?柳氏一族做事向來如此。正如你所說,尚無定論,他們便已對我下手。這若是有證據,恐怕來的就不是他們了。」
顧季長緩緩朝她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那也沒事。我們儘快趕去洛陽,問問你師父就知道了。阿音……」
宋榭仰頭,笑道:「不用擔心,我有心理準備。」
屋內的落葵和蟬衣兩人趴在門上,聽到宋榭和顧季長的話,眉頭同時擰了起來。
落葵小聲道:「蟬衣姐姐,你說公子這話什麼意思?該不會……宋姑娘……」
蟬衣眉頭攏在一起,思索著這段時間以來的事情,又想到顧季長之前讓初七他們查宋榭的底細,神情略微一滯,一把抓緊了落葵的手。
「小葵,我猜……宋姑娘的身世可能跟棣棠之亂有關。」
「什麼!」
落葵大驚失色,扭頭看了一眼坐在院中的宋榭,又回頭看了看蟬衣,有些緊張道:「你,你可別瞎猜啊!這事情可大可小,搞不好顧家也會受到牽連。」
蟬衣緩緩搖頭,卻又點了點頭。
凌羽這兩天一直在車行內,當然明白方才那些人為何來刺殺宋榭。他心中氣憤,卻又因自己不懂得功夫,無法保護宋榭而難過,遂斂著眉角垂著頭。
宋榭倒是沒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尋找了十多年的真相,即將得到答案,她隱隱有些期待。可是,顧季長方才那些話,是將整個顧府,且與顧府相關的人與自己牽扯到了一起。
若真的自己身世和棣棠之亂有關,那……
宋榭握住了顧季長的手,輕聲道:「其實,我能對付他們的。」
顧季長知道她心中憂慮的是什麼,聲音輕輕。「我說過了,你不要想那麼多。我認定了你,便也會拼盡全力保護你。顧家,有顧家的命數。」
宋榭下意識地伸手環住了他的腰肢,輕輕點了點頭。
眼看天色不早了,眾人便也各自回了屋中歇息。
這一夜倒是安靜,宋榭睡得很是安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