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離奇走向

  絳唇笑吟吟走了過來，在顧季長身側空著的地方坐了下來，輕輕慢慢的斟著酒，見顧季長眉頭動了動，忍俊不禁道：「聽聞顧公子近日覓得佳人，怎得還有心思來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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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腰側，「你這次來找我，又是為什麼？」

  顧季長被她碰到了癢處，咯咯咯的蜷著身子笑成了一團。

  絳唇見他這模樣，又伸手。顧季長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翻身坐起，再出手將絳唇順勢一帶，而他自己已落在了的地上，有意無意地看了眼窗外。

  絳唇斜著身子臥在榻上，眉眼間一片笑意。

  見宋榭沒有反應，顧季長鬆了口氣，端起絳唇剛斟好的酒，吃了一口。

  顧季長翻下酒盞，笑道：「我來找你，自是有事。」

  「果然是顧季長啊，無事不登三寶殿。」絳唇聲音溫軟，說著話抬眉看向了窗台上坐著的女子，眉眼間閃過一絲詫異，手微微一揚。

  耳畔風聲一響，顧季長抬手捏住絳唇扔出的一粒骰子，「你總是把這些骰子扔來扔去，就不怕有一日丟了，尋不回來？」

  絳唇賭氣，背過身去，「顧季長，你快點說完你的事從我這齣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顧季長見她生氣，連忙道：「你可彆氣，我找你是真的有事。不過，我可沒忘了你的生辰。」說話間，從懷中取出一串南紅如意墜，放在了她的掌心。

  「這是我送給你二十三歲的生辰禮，你可不能再送了別人去。」

  絳唇握著那如意墜在手中，溫潤透心，上好的成色，雕工一看就知道是顧季長自己刻的。她抬起頭來，望向顧季長，眸中有淚光在閃。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忘記我的生辰，今生有你這個知己，是我的幸事。」

  她接過酒盞，微微一笑飲了下去。

  顧季長暗暗嘆了口氣，回頭間見宋榭從窗戶上翻了下來，他一怔，卻見宋榭微微一笑，取出一枚精巧的玉石墜子遞了過去。

  「原來今日是姑娘的生辰，來的匆忙未備禮物，這墜子便當作賀禮，還請姑娘收下。」

  絳唇看到落在掌心的玉墜，頗有些詫異地看了眼顧季長，而後笑了起來。「顧季長，你這次可是撿到寶了。這姑娘……我喜歡。」說著一手攀住宋榭的肩膀，低聲道：「你要不要考慮下，留在我這裡？」

  「呃……」

  宋榭無語，絳唇自個卻笑了起來，鬆開她言道：「別怕別怕，我就是喜歡你這性子。之前闌衣也帶人來過我這裡，那姑娘看到我和闌衣說笑，一張臉別提有多難看了，就差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宋榭聞言緩緩扭頭看向了顧季長，眼中有一絲玩味。「江湖傳聞，顧公子不喜與女子親近，原來都是假的。哦……」

  顧季長狠狠地瞪了眼絳唇，連忙解釋道：「你別聽她瞎說。那人是……秦婓。」

  秦婓……

  宋榭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遂向絳唇問道：「我有一事相知，不知姑娘最近可有聽說江湖上有什麼人失蹤嗎？」

  絳唇眸光微轉，把玩著那玉墜，聲音溫軟。

  「最近確實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就江南葉家前幾日有十人在太湖附近失去蹤跡，這幾人還都是葉家各地的掌柜。漠北程家五兄弟在來中原途中憑空消失，哦，還有湘南程家、遼東霍家、關中秦家，大概有三十餘人吧。」

  顧季長和宋榭均是一愣，沒想到江湖上近來竟出了這麼多事情。難道，這些人都死在了那宅子裡嗎？

  宋榭思索一番，於是將那宅子裡的事情說與絳唇聽。

  絳唇聽得有些疑惑，「就是說，這事情和萱歌失蹤的事情有牽連？可是，據我所知那宅子是陸青絕的。這人……你們應該知道，他長相好，人品好，處事周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

  陸青絕……

  聽到這個名字，宋榭眉眼沉了下來。

  絳唇將自己所知與二人細細道來。原來，多年前陸青絕到太湖遊玩，戀上一個浣紗女，於是給她建了這座院子，卻不知怎的不到半年，那浣紗女在一個雨夜離去，院子便空了下來。

  陸青絕非但沒有怪她暗夜逃走，還吩咐人每日清掃，讓院子保留著她在時的模樣。那院後的屋子，是給浣紗女的父母住的，可惜那女子走了之後，他們也不知所蹤。

  周圍的人不知宅子主人是誰，是因陸青絕並非太湖人，且行事低調，鮮在人前露面。

  宋榭暗自出神。依著陸青絕的性子，自不會無故將這些人擄去，更何況這江湖中從來都沒有不漏風的牆。那，那些人是如何去的那裡，又是應誰的約？

  為何白萱歌的婢女也會在其中？

  她用力按著眉心，越覺此事深不可測。

  顧季長思索良久，忽而出聲道：「唐晏和俞靈雀之間有何牽連？」

  宋榭怔了下，遂將自己所知盡數道出。

  白月樓的有自己專門打探消息的組織，名為「燕雀」。京墨便是燕雀的首領，專司搜羅情報，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因此很多江湖瑣事，宋榭也知道的清楚。

  唐晏和俞靈雀兩人雖表面上無任何牽連，但兩人都是從關外來，或許是漠北也說不定。更蹊蹺的是，三年前兩人都進過洛陽的李府，雖不是同時，但這一點確實讓人生疑。

  顧季長有些驚訝，洛陽李府，呵……可真是個麻煩事。

  這李府並不是名門望族，可在江湖中卻是泰山北斗的存在。現任李家掌事李嘯，七十八歲，善使百家兵刃，功夫路數極其怪異。

  李家各代掌事都會鑄造兵刃，而李嘯此生只鑄過兩把長劍，一把名曰：逸雲劍，另一把則是他自己的佩劍秋瀾劍。

  李嘯與江南葉家的葉素多年前在危難之際，帶人擊退強敵，因此江湖中人對這兩家極為敬重。

  宋榭並不知顧季長所說的麻煩是何意，但她明白，李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去的。

  絳唇略抿一口酒，笑道：「聽聞近日江湖上有盛宴，李家半月後舉辦揚劍大會。闌衣，你那麼喜歡湊熱鬧，不會不去吧？」

  揚劍大會？

  顧季長眉頭一挑，「去，當然得去。」

  早前顧季長就聽到了此事，而李家李家這次所辦揚劍大會，鑄劍的人是李嘯的孫兒李秋然。

  李秋然幼沉默少言，木訥至極，簡單的招式他使出時完全不成章法。歲月荏苒，李秋然從未在人前施展過一招半式，卻在十五歲那年一舉名動天下，劍境至觀境。此後，便隨李嘯學鑄劍術。

  然而，讓顧季長最在意的是，李秋然曾秘密進京，到過陳玄正府上。

  宋榭暗暗搖頭，這案子的走向越來越離奇，白萱歌下落不明，如今卻將這麼多江湖人牽扯了進來，也不知這件事查到最後會是怎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