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在異鄉為異客

  盛夏時節，西班牙的白天格外漫長。

  在學習了一個小時的西班牙語之後，李波羅請自己的翻譯洛佩斯簡單吃了一頓晚餐，就開始一個人沿著蜿蜒曲折的圖利亞河散步。

  在公園裡的小型球場裡，常常能夠看到正在踢球的年輕人，偶爾還有一兩個傢伙，在場邊觀戰的年輕姑娘面前炫耀一下自己花哨的腳法。

  直到九點以後，天色才逐漸變黑，但街道里的人卻越來越多——瓦倫西亞的夜生活才正式開始。

  路過一條燈紅酒綠的街道時，李波羅清楚地看到，帕雷霍、皮亞蒂、多梅內克等隊友三五成群地走進了一家酒吧，最後進門的特羅皮甚至還遠遠地向李波羅招了招手。

  但李波羅很清楚，這名年輕的隊友，根本不是在發出邀請！

  反而更像是在表明態度：

  【我們就是不歡迎你這個外來戶！】

  李波羅忽然沒有了散步的興致，他深吸了口氣，開始跑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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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快要進入小區的時候，他卻看到了另一名稍稍有點眼熟的傢伙。

  他還沒有想好該怎麼打招呼，就被對面手裡牽著的一條邊牧迎面撲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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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爾·內維爾這一天也過得並不愉快。

  儘管他是俱樂部大老闆的半個朋友，但整個教練組，除了沃羅以外，其他人幾乎都是努諾·桑托的嫡系成員，再加上他也沒有熟練掌握西班牙語，在訓練中只能簡單指揮一下球員，至於核心問題，根本插不上話。

  他的處境……和某位剛剛轉會的球員十分相像。

  第一天工作的傍晚，他在家裡陪著老婆和兒子吃完了晚飯，想要出門遛一遛狗，但剛剛走出小區，自家的愛犬就差點撲倒了一名年輕人！

  當他看清楚對方的面容時，氣氛一度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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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od evening，Mr. Neville？」

  李波羅原本還在腦海中尋找「西班牙語的晚上好」該怎麼說，但立刻想起來……對面這個傢伙，也是一個英國佬啊！

  「喊我菲爾就好，哦，抱歉。」

  小內維爾拉緊了牽引繩，制止了愛犬想要撲上的衝動：

  「他並不會攻擊你，只是可能喜歡你身上的英格蘭味道！」

  李波羅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剛剛確實在想……怎麼用西班牙語和你打招呼。」

  小內維爾也露出了笑容：

  「那可真是令人頭疼。你在這裡過得還習慣嗎？」

  李波羅聳了聳肩膀：

  「還好。我是個孤兒，在西班牙還是在英國，對我沒有太大的區別，除了……語言問題。」

  小內維爾表示十分理解：

  「這是一個大問題，你甚至沒辦法在餐館裡點菜。哦，對了，如果你吃不慣西班牙的食物，可以來我們家裡解決這個問題，我的太太和兒子肯定歡迎你的到來。」

  李波羅點了點頭，向他的客套話表示了感謝：

  「謝謝，菲爾。」

  腳邊的邊牧搖了搖尾巴，菲爾揮了揮手：

  「ok，那明天早上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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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睡得太早了，第二天不到六點，李波羅就有些睡不著。

  給自己做了點早餐之後，他換上了運動裝備，帶著足球在小區里慢跑起來。

  既然帕特納訓練基地的門衛老基爾嚴格遵守上下班制度，不讓自己加練，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反正草坪對西班牙來說不是什麼稀罕貨，沒有人會在旁邊插上一塊牌子，然後寫著「綠草青青請勿踐踏」或者「草地內部禁止踢球」之類的字樣。

  到底不是專業草坪，雖然外面看起來還算平整，但帶起球來卻經常莫名其妙改變方向，李波羅只跑了10分鐘，就感覺比踢了半場球還要辛苦。

  ——不過這也正常，足球也不是籃球，每個人都會頻繁持球。作為一名後衛，他在90分鐘的比賽里，觸球次數基本也就二三十次，更沒有機會長時間帶球、滿場飛奔……

  練了大約半個小時，李波羅身上的衣服就已經濕透，不得不停下腳步稍稍喘一口氣。

  足球在草地上滾了出去，一條邊牧「嗖」的一聲就躥了出去。

  身後還傳來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

  「瑪莎！」

  李波羅抬起目光，就看到了一名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朝那條邊牧追了過去。

  邊牧倒也乖巧，很快就頂著足球返回了主人的身邊，嘴裡還「嗚嗚」作響，似乎在等待著誇獎。

  「抱歉，先生，這是你的足球吧？」

  小男孩伸腳一墊，足球靈巧地彈起，被他雙手抱著遞了過來。

  他說的也是英語。

  看著他像模像樣的顛球技術，又看了一眼那條有點熟悉的邊牧，李波羅不得不提出了一個猜想：

  「小傢伙，你爸爸是不是叫菲爾·內維爾？」

  小男孩吃了一驚，還是乖乖回答：

  「沒錯，我是哈維·內維爾，她是瑪莎。先生，你是球員嗎？」

  李波羅點了點頭，從他手中接過了自己的足球：

  「我是李·波羅，代我向你爸爸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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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的帶球跑之後，李波羅又給自己加練了半個小時的核心力量。

  他甚至還給遠在英格蘭的阿金芬瓦發了個視頻，證明自己並沒有忘記這個優良傳統。

  阿金芬瓦的回覆很快：

  「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和你比臥推！」

  那個200斤的肉盾坦克最後選擇留在了溫布爾登，在杜比斯回歸母隊、其他三名前鋒光榮退役的背景下，他還要搭檔年輕的阿齊茲，繼續為狂幫摧城拔寨。

  就算加上中間的休息，現在也不過8點半而已。

  距離訓練開始的時間，還有整整120分鐘……

  在空蕩蕩的別墅里坐立不寧的李波羅乾脆換了一身衣服，拎著簡單的背包，直接跑向訓練基地！

  城裡清晨的空氣還算不錯，還不如多跑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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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波羅。」

  走進訓練基地的小內維爾很快就看到了李波羅。

  這一次他的態度似乎比昨天早上要熱情得多。

  李波羅一邊進行恢復訓練，一邊回應他的招呼：

  「早上好，菲爾。我在晨練時遇到了哈維，還有瑪莎，真是兩個可愛的小傢伙。」

  提到自己的寶貝兒子，小內維爾露出了慈父的微笑：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倫敦在國外生活，也很想念家鄉的朋友和食物。」

  兩個人同在異鄉，短短几次接觸，就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這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他們從第一天開始，就帶有和其他人迥然不同的烙印。

  他們也成為了瓦倫西亞更衣室里，本土幫、南美幫之外的第三大幫：

  ——英格蘭幫！

  儘管……這個幫派只有兩個人。

  【來自努諾·桑托的負面情緒，+2】

  葡萄牙少帥將他們的親密交談看在眼中，卻沒有任何表示。

  只是拍了拍訓練日程表，向所有人宣布：

  「上午繼續練體能，下午我們踢一場隊內訓練賽！」

  李波羅忍不住心花怒放：

  【努諾萬歲！】

  【早就該上對抗的項目了！】

  【光會傳球有什麼了不起！】

  【老子就算不用外掛，也能鏟得你們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