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舊事

  廖遠征，京城安戶局副局，二十歲入軍，屢立戰功，若非身體原因退伍，現在至少也該是個將軍。

  離開行伍後，他被分配到京安局，三十年間一路升遷，最終有了如今的地位。

  廖遠征祖籍巴蜀，與王柄權的爺爺既是同鄉，也是戰友，逢年過節，都會回鄉祭奠先祖，順帶探望下昔日老友，王柄權就是那時認識他的。

  「幾年不見，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老人面帶和煦看向面前後輩。

  王柄權雖不知對方職位，但看剛才那位宋所反映，也知道不低，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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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輩見過廖老爺子。」

  「咱倆之間不必整那些客套的，你小子從小就皮，現在都皮進安戶所了。」

  「有勞老爺子費心了，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過來視察，剛好看到你，覺著眼熟，向差人打聽後才知道是你，來京城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主要是不想給您添麻煩。」王柄權撓撓頭道。

  「呵，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那年我去祭拜仙人，你和環燕跟在後頭，一人一個打火機，哪裡不順眼點哪裡，差點引起山火。

  我被村長罵了個狗血淋頭，險些就被逐出村去。」

  老人語氣雖有責怪，但眼中卻是忍不住的笑意。

  那場大火將他新買的皮衣燎去大半，兩個孩子也熏得跟個猴一樣。

  三人撲滅大火，彼此相視，隨即沒心沒肺大笑起來，原先祭祖的悲涼一掃而空。

  王柄權嘴角帶笑，顯然也想起了這段過往，但他仍是嘴硬道：

  「這事真不怪我，是環燕攛掇我乾的，廖爺你知道我打不過她，哪敢說個不字？」

  「說起環燕，你們好久沒見了吧？」廖遠征突然轉移話題。

  王柄權隱隱意識到不妙，打哈哈道：

  「那假小子，我巴不得這輩子碰不著呢。」

  「環燕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了，溫柔賢惠，像極了她的母親。」老人言語間略有深意。

  ……

  廖環燕，廖遠征的孫女，平日受盡寵溺，為人跋扈，王柄權小時候經常被她追著揍。

  許是將智商都用來換了怪力，廖環燕似乎腦子不太靈光，經常被貌似忠良的王柄權騙得一愣一愣的——這也是他為何挨揍的原因。

  那年春節，大人們忙活著包餃子、貼春聯。

  村里孩子們三五成群放鞭炮，到處瘋跑，一片其樂融融。

  在這闔家團圓的日子，一輛麵包車停在村頭。

  車上下來幾個人，其中一名婦女走上前，朝正在拿炮仗炸糞的王柄權道：

  「孩子，我是你家親戚，帶了一大堆好吃的，你跟我來拿。」

  這夥人是拐子無疑，在場孩子眾多，若是強行擄掠，勢必有人報信，因此只能誆騙。

  王柄權打小機靈，並未輕易相信，待在原地沒動。

  旁邊廖環燕膽子大，直勾勾盯著敞開的麵包車，操著一口巴蜀話道：

  「裡面真有好吃嘞？」

  人販子見她留著短髮，以為是個俊俏小子，忙不迭點頭笑道：

  「你上車就知道了，裡面啥都有，簡直就是一個小賣部。」

  趁他們說話功夫，王柄權悄聲溜到車後，順著玻璃縫往裡一瞅，麻袋、繩子、膠布…就是沒有吃的。

  他意識到不對勁，撿起幾個尖石子支在輪胎下面，而後慢悠悠朝村里走去，儘量不引起注意。

  待走過拐角，速度猛然一提，飛也似地跑回去報信。

  等他帶著大人趕回來時，廖環燕正在低頭往車裡鑽，滿臉笑意。

  人販子見村里人出來，趕忙一把將女孩推進去，上車就要逃跑，而後「砰、砰」兩聲爆響，輪胎被扎。

  蜂擁而出的村里人截停車輛，人販子被好一頓收拾。

  廖環燕小臉煞白被解救出來，顯然已經明白了什麼。

  王柄權救了人，嘴上卻沒個把門的，在一旁嬉笑道：

  「環燕你別怕，人販子不愛收丫頭片子，就算他們把你抓走了，回頭發現是姑娘，直接就丟路上了。」

  毫無意外，他又挨了兩下。

  ……

  「權啊，啥時候去我家坐坐？」廖遠征在一旁問到。

  王柄權回過神來，「可以是可以，只要廖環燕不在就行。」

  「她這些年可一直念叨你的救命之恩。」

  「當真？」

  「老夫騙你作甚？」

  年輕人露出猶豫，廖遠征繼續道：

  「這個星期六怎麼樣，正好她回來，就這麼定了。」

  說完也不管同不同意，拿出紙筆唰唰寫下一堆，遞過去道：

  「這是地址，到時一定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王柄權捏著便簽，目送對方離去。

  「王同學，你還沒走？」

  周曉彤這時從另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嗯，遇到位故人，敘了會兒舊。」

  「周末有空嗎？」

  「嗯？」

  「來我家吃飯，感謝你今晚幫了我。」

  王柄權轉過頭，奇怪打量著面前女子，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個都要請自己吃飯。

  直至將對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才語氣平靜道：

  「沒多大事，還是不麻煩了。」

  周曉彤臉皮薄，沒再堅持。

  王柄權將紙條揣起，隨口道：

  「用我送你回家嗎？」

  「一會我媽來接我。」

  「好，多保重。」

  王柄權說完，雙手插兜轉身就走，將一向受人追捧的校花晾在原地。

  周曉彤涵養極好，並未氣惱，反而看著對方背影滿臉好奇。

  ……

  生活恢復如常，王柄權心中疑惑卻愈發多了。

  自己不過是昏迷了半個月，總感覺經歷了幾百年，醒來後腦子時常會冒出莫名其妙的東西，甚至是斷片。

  時間很快來到周五，上午只有一堂課，王柄權打算給自己放半天假，正好去醫院檢查下，這時劉橫電話打了過來。

  「喂，王哥，勞駕來我家一趟，有要緊事。」

  王柄權看了眼時間，十點半，順帶可以蹭頓飯，打個輛出租就奔郊外去了。

  開門的是保姆這，位闊少不但在京郊擁有自己的豪宅，甚至還有保姆。

  來到客廳，劉橫正捧著手機一個勁傻樂。

  「看啥呢？」

  「小說。」

  說話間，劉橫給出一筆不小的打賞。

  王柄權看了眼對方手機，似乎是本修真小說。

  「書里講了啥？」

  「一個屌丨絲大學生，長期熬夜猝死，轉生到千年前做了皇子，一步步開始修煉。」

  說到這，劉橫轉過頭道：

  「這麼說來，倒是和你有點像。」

  「開頭像而已，主角叫什麼名字？」

  「王坤巴。」

  「……」王柄權一陣無語，「話說這種小說為什麼沒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