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菱身世，賈青歸來

  丞相有命，太監和宮女們自然不敢不從，於是，楚狂人第一次發了起床氣，直接在迷迷糊糊之中把扶著他起身的小太監一人打了一巴掌。

  直到感覺到了又有人進入了房間，才從迷糊中清醒了一點，看到了進來的人是趙高，身體一個激靈，就再無睡意，完全恢復了過來。

  趙高看見皇帝醒了過來，跪倒在了楚狂人的面前，說：「陛下，老臣有罪，臣已經下令，負責這次保護工作的侍衛都已經革職查辦，所有太監和宮女都調去浣洗司永不再起用。」

  「另外，臣安排的人出了問題，讓陛下遇到危險，如果陛下真的出了什麼事，老臣真是萬死難辭其咎。臣有識人不明之罪，請陛下責罰，免了臣的丞相之職。」

  趙高表現的情深意切，聲淚俱下，看的楚狂人差點真的以為這是個大忠臣，趙高的演技好，這是自然的事情，連始皇帝他都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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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趙高是什麼樣的人，楚狂人很清楚，所以儘管他的演技精湛堪比梁家輝，真情流露超過梁朝偉，也無法騙過楚狂人。

  可是，趙高了解胡亥卻不了解楚狂人，所以楚狂人一旦表現出出眾的演技，趙高也會被騙過去。

  楚狂人說：「趙卿，快起來，朕知道你一向忠心耿耿，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你。」

  「上次是一個小太監，這次又是一個宮女，丞相大人辛苦一下，和劉永一起把朕身邊的太監和宮女底細給我徹查一遍。有問題的全部殺掉，來歷不明的送出宮，找一些身世清白的補充進來，這件事情等丞相下去就開始進行吧。」

  趙高說：「陛下英明，老臣一定做好這件事，聽說陛下受傷，我已經派人去請徐方士進宮為陛下診治，估計他也快到了。」

  楚狂人說：「丞相有心了，朕能得丞相相助，萬事都可以放心了。對了，那個刺客是什麼人，她怎麼樣了，丞相是否審過了？」

  趙高說：「臣聽聞陛下遇刺，馬上就和郎中令趙成連夜去天牢審了這個女賊。她的嘴很硬，足足挨了用了十八種刑具後才招供，老臣現在就為陛下仔細說來。」

  「這個女子原名姜姒，先皇修築長城之時，她的丈夫因為被征為民夫勞累過度死在了做工當中。這個女子趕到後只見到了丈夫的屍體，因此仇恨下令修築長城的皇帝，所以心懷怨恨想要伺機報復。」

  「等到宮裡選宮女的時候，她就改了名字偷偷混了進來，想要殺死皇帝為丈夫報仇，因此才會在昨夜刺殺陛下。說起來，這個女子還是老臣負責引進宮的那一批，竟然如此失察，臣真的是有罪啊。」

  楚狂人明白了，他再一次為自己的便宜老爹始皇帝背了鍋，他可沒有下令修過長城，要修也是在修這個老爹在驪山的陵墓。」

  可是這個姜姒哪裡知道皇帝已經換了個人，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為丈夫報仇。升斗小民不會理會高高在上的人發生的事情，皇帝換了個人，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多大的改變。

  楚狂人說：「這個人怎麼處理了，殺掉了沒有？」

  趙高說：「啟稟陛下，這個女賊刺殺陛下，罪大惡極，臣已經下令今日午時便對其實行五馬分屍之刑，就在咸陽城中心用刑，震懾天下。」

  楚狂人說：「這個女賊畢竟跟了我有一段時日了，又沒能真的傷到我，便賞她個全屍吧。你現在就派人給她送一杯毒酒和一條白綾，隨便她怎麼選，死了後扔到城外亂葬崗餵狼吧。」

  趙高說：「陛下寬仁，臣佩服，只是對於這些窮凶極惡之徒，還是要用嚴刑，他們才會感到畏懼，不敢再犯。陛下既然要給她留個全屍，那臣現在就讓人去把她帶出天牢，亂棍打死。」

  楚狂人沉默了幾秒鐘，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就按丞相的意思辦吧。」

  對於這個經歷和傳說中的孟姜女經歷多少有點相似的女刺客，楚狂人並沒有多麼痛恨的感覺，儘管她差點殺掉了自己。

  可是，這個宮女必須死，刺殺皇帝如果都能不死，國家法度就亂了。更何況，自己不讓她死，趙高也會讓她死。她再怎麼有正當的理由，但是她要殺了自己是事實，她自己估計也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從這個姜姒的角度來看，丈夫因為被強行征為民夫修築長城而累死，她要殺掉下令修築長城的罪魁禍首為丈夫報仇，這件事並不能算是一件錯事。

  可惜，她失敗了，她自己也知道無論成敗，面對的都只有死亡的命運。楚狂人無論在心中有多麼同情理解她，但是在事實上還是要殺掉她，這種事情不是一個人的情緒可以左右。

  這個女子之所以沒有在監視楚狂人的第一個夜晚，趁他熟睡的時候下手，是因為她想等到一個更好的，自己殺人之後還有可能全身而退的時機再動手。

  可是，到了第二天夜裡，楚狂人安排了三個人和她一起，她就知道自己想要等到那樣的機會已經不可能了。所以，等到楚狂人這一次的行動剛剛露出破綻，她就開始了雷霆一擊，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了。

  和趙高又聊了一會，楚狂人隱晦的旁交側擊問了趙高是否知道賈青的情況，發現他好像不知情，心裡的石頭因此放下了一半。

  不管這個老狐狸是不是裝出來的，但是從雙方的言談當中，他可以確定，賈青一定還沒有死。人活著就有希望，所以只要活著就是好事，死了那就萬事休提。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聊了很長時間，趙高不停的說自己有罪楚狂人花式的安慰丞相朕相信你。直到趙高告退離開，楚狂人才放下了他一直緊繃的神經。

  每一次，和趙高說話他都感覺到神經緊繃需要調動所有的心神來應對，不敢有絲毫的放鬆，這個老狐狸並不好對付。他怕自己如果突然說錯了幾句話，會引起這個老狐狸的懷疑，讓自己瞬間就處於危機當中。

  自己在試探趙高，趙高又何嘗不是在試探自己，兩個人都能夠隱約的感覺到他們和沙丘之謀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並且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

  趙高剛走，就有人進來通報，徐方士到了。楚狂人不知道，這個徐福是不是算準了時間來的，不想和趙高照面，估計他也沒有去趙高家裡為他捏腳，趙高的奸計暫時應該還沒有得逞。

  楚狂人此時對徐方士的期待可比對趙高強烈的多，因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小太監賈青出宮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應該是這位在後世大名鼎鼎的徐福。賈青究竟怎麼樣了，去了何方，現在身處何處，這些他思考了一天的問題徐福都能給他答案。

  楚狂人的左臂上被摩擦出的傷口本來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一聽到徐方士到了，卻開始有了隱隱作痛的感覺。

  和趙高的談話太過緊張，以至於他都忽視了手臂上的疼痛，一旦回過神來，疼痛就會以幾倍的痛感更加猛烈的襲來。

  經過了兩次搜身之後，徐福被請了進來，楚狂人說：「徐方士為人診斷喜歡安靜的環境，所有人都給朕出去，一個也不要留。耽誤了徐方士為朕治傷，你們都要被亂棍打死，朕和徐方士在一起，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挾著剛才丞相請罪帶來的威勢，這些人不敢不聽，很快，寢宮裡就只剩下了徐福和楚狂人兩個人。

  楚狂人趁機探查了一下徐福對自己的好感度，讓楚狂人有些意外的是，竟然達到了56點，在楚狂人探查到的所有人中，也僅次於賈青。

  有了這樣的好感動，雙方可以類比於普通朋友的關係，他至少不用擔心和他說的話會在出門後就被他出賣給趙高。

  徐福說：「陛下莫急，請先讓臣為陛下診斷病情，有什麼問題等臣為陛下治療以後再問也不遲。」

  徐福竟然賣起了關子，看來帶來的不會是壞消息，不然他應該無法如此的氣定神閒。楚狂人聽到徐福的話，也感覺到有些升起了希望，又期待又害怕之下也沒有逼問下去。

  徐福看了看楚狂人左臂上的傷口，先用清水沖洗乾淨，然後塗抹上了一些草藥，用乾淨的布條包紮起來。又把楚狂人手上纏著的布條拆下，為楚狂人手心上的傷口換了藥。

  直到這個時候，徐福才又說到：「陛下放心，臣知道陛下在擔心什麼，算算時間，現在也該到了。」

  楚狂人沒有怎麼聽明白徐福的意思，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說：「陛下，有人要見你。」

  楚狂人讓報告的人把人領進來，應該是哪個聽說他受了傷想來探望的大臣吧。皇帝受到刺殺，丞相最早得到了消息，其他的大臣得到消息就算晚一點，但也總能知道。

  進入房間的只有一個人，穿著一件大斗篷蒙著臉，看不清長什麼樣。楚狂人感覺這個人的體型看起來有些熟悉，等他走近了掀開斗篷的帽子，楚狂人看清了他的臉龐後，心中一瞬間湧現出了濃濃的驚喜。

  賈青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