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百臣宴獻舞（4）

  「今夜是百臣之宴，朕雖坐在這裡，卻沒有君臣之分，眾位今夜可隨意暢飲，來，朕先敬眾卿家一杯。」建元帝舉起了酒杯。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起立，共同舉杯。

  接下來一時間觥籌交錯，百臣宴正式開始，樂聲連綿不絕，百官的臉上皆是喜色，互相交頭接耳的談論著朝中各事。

  所謂的百臣宴是大夏國幾百年前就定下的宴會，意為讓君臣多多籠絡感情，只有君臣和睦才能國泰民安。

  今天所有人都沒有平日的拘謹，也不需要行什麼大禮。

  蘇落一直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偶爾倒酒，偶爾看向那些到了正中間的圓型舞台上跳舞或者是奏樂的那些人，長孫晏離亦是被這大夏國中的幾位大臣頻頻敬酒，更是時不時的走上前來與他客套的說話。

  所以這會兒長孫晏離沒功夫搭理她，她也樂得清閒，將手中的酒壺放下。

  又一次接到柳錦煙那邊傳來的視線，她抬起眼，笑著看向柳錦煙，忽然倒了一杯酒後，對著柳錦煙做出女子敬酒的姿勢，因為兩人就是這樣坐在兩邊的對面，距離的不算遠，蘇落開口：「柳姐姐，好久不見，我敬你一杯。」

  柳錦煙本來只是滿眼的憎恨，卻在聽見顧傾城竟然能開口說話的時候，當即面色的一白。

  

  她竟然會說話了？

  柳錦煙一直以為顧傾城就算是活了下來，也不一定能說話，就算是嗓子被人治過，恐怕也不一定能說出什麼完整的東西，除非她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治好了嗓子。

  這顧傾城的聲音雖然不如曾經那樣的像百靈鳥一樣的好聽，可依然溫溫柔柔的，像是換了一種感覺，並不沙啞，仍然好聽，聲音也很清晰。

  見柳錦煙面色發白，蘇落仍然是淡然的看著她，笑道：「怎麼？柳姐姐不肯受妹妹這杯酒麼？」

  「我可受不起。」過了一會兒，柳錦煙冷笑著，完全沒有要給她面子的意思：「你可是天闌國晟王要去的女人，算是我大夏國的貴客呢，我哪裡敢接你的酒啊？」

  「哦？這樣說來，柳姐姐是覺得自己這永君王側妃的位置太低，連我的酒都受不起啊。」蘇落挑了挑眉，笑吟吟的放下酒杯。

  在柳錦煙目露怨毒之光看向自己時，蘇落緩緩站起身，對她行了個很小很小的禮，淡淡的說：「不好意思，先不奉陪了。」

  同時她無視著溫無涯的目光，只轉過身對著長孫晏離恭敬的小聲說：「殿下，我去準備了。」

  「嗯。」長孫晏離沒有看她，聲音只淡淡應了一聲。

  蘇落旋身便走出了人群，向著宮殿後方樂師所在的方向走去。

  蘇落一走，柳錦煙便驟然轉過眼說：「無涯，你聽見沒有？顧傾城她剛剛在說什麼？她竟然在奚落我？」

  溫無涯這會兒只是慢慢的喝著酒，並不說話，聽見柳錦煙的話，也只是皺了皺眉。

  「無涯，你幫我評評理，她顧傾城算什麼啊？她憑什麼這麼奚落我？她憑什麼說我只是永君王側妃？她以為自己還是永君王妃嗎？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曾經她還是永君王妃的時候，似乎也並不敢對你說這種話。」溫無涯放下酒杯的同時說。

  「那當然，我那……」柳錦煙正要說什麼，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口誤，猛地轉眼見溫無涯的臉色冷寂了下來，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她忙又彌補的說道：「夫君，柳兒的意思是……」

  「無妨，都已經過去了，我並沒有追究，你也不必再提。」溫無涯看了她一眼，阻止她繼續絮絮叨叨的提那些過去的事。

  柳錦煙被噎了一下，忍了忍，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燦燦的笑了笑：「柳兒知道了，王爺若是不想再聽見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柳兒便不會再提。」

  溫無涯薄唇緊抿，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沒再說話。

  ……

  殿中剛剛還有女子彈琴吟唱，忽然靜了一會兒，中間的圓型舞台四周的燭光忽然被遮住，一時間舞台上都暗了下來，只有遮住燭光的紅布透著血腥似的色彩映照在舞台之上。

  然後，一顆夜明珠緩緩從上方一點一點落下，直到正中間的位置，讓所有人都疑惑，這是在幹什麼？

  直到樂聲響起，一曲哀怨婉約的曲調在那些樂師的手裡被彈奏了出來。

  更也是在那樂聲響起的剎那，所有人都震驚。

  這年初的百臣宴本是一大樂事，怎麼會有人奏這麼哀傷的曲子？這是存心給皇上和眾官員找不痛快呢嗎？

  長孫晏離亦是聽出這曲子有些不對，卻也只是淡看著那舞台的方向，神色並無變化。

  一身紫衣的女子在紅色光芒的映襯下緩緩走向殿中的舞台，周圍的樂聲在彈奏了一會兒哀傷的曲子後，便忽然變成了一曲悠揚歡快的醉仙夢。

  這醉仙夢的曲聲剛一響起來，本來都屏住呼吸的所有人都仿佛鬆了一口氣般，只見那女子在紅光的映襯下，一身紫衣如妖艷的紫血，在場中舞動。

  雖然舞台上的光芒不盛，但所有人都還是看清了那女子的臉，溫無涯亦是在看見那台上正在跳舞的人是顧傾城時，當即狠狠的皺起眉。

  柳錦煙更是氣的狠狠的捏著手中的絲帕。

  今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個顧傾城究竟是想幹什麼？！

  曲聲悠揚，即使大家都震驚於這台上的女子竟然是曾經的那位大夏國第一美人顧傾城，卻更也震驚於她的舞，竟然這麼美，有一種一舞驚鴻的美感。

  所有人都沉淪於她的舞中，她的每一個跳躍，每一個旋轉，每一個下腰，每一個在紅光之下妖嬈的似妖精一般的笑，每一個仿佛向著所有在場人的身上投去的魅惑十足的眼神，都讓人忍不住被她吸引，因她的美而窒息。

  溫子越本來是還吃著葡萄，卻也被顧傾城的這一舞而看的痴了，就這樣呆呆的看著那個在舞台上舞動著的妖嬈女子，嘴中的葡萄皮一下子就落到了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