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含苞待放曼陀羅

  「這些都可以慢慢來。」長孫晏離淡道：「倒是上次讓你去學的舞，最近幾天可有練習？」

  蘇落一聽，當即臉皮緊了緊，忽然俯下身去對他行禮：「有記得舞步，但是最近沒找到機會練習，今天開始我會多多去練，還請王爺再給我幾日時間。」

  「距離大夏國百臣宴還有四日，這四天，你且去練吧。」

  「那主殿這裡……」蘇落的眼裡忽然有了光亮。

  長孫晏離瞥她一眼：「別想太多，白天過來磨墨，晚上再回去練。」

  「……」

  那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蘇落低著頭沒說話，好半天才應了一聲：「是，落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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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落果真是天色漸黑之後才離開主殿，回到偏殿後沐浴洗澡後沒多久，緋玉便來了。

  「姑娘，可是要練舞？」緋玉拿來兩件舞衣：「這是王爺叫緋玉給姑娘送來的舞衣，姑娘看看喜歡哪一件？」

  蘇落走出來，看著緋玉手中的舞衣，想到那日在萬春樓外所看見的那些姑娘的舞姿，便挑了其中一件紫色且妖艷的。

  緋玉疑惑的看著她：「平日見姑娘的穿著都是清新素白的顏色，我還以為姑娘會選這件白紗的。」

  「紫紗也不錯啊。」蘇落將舞衣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下，笑道：「在穿上這件舞衣的時候，我便不再是我自己，又何須去考慮我平日裡喜歡什麼？再說，我所學所看的那幾支舞，都應該穿的妖艷一些，這件紫紗既妖且艷，卻又並不暴露，很適合。」

  緋玉瞭然的點點頭，不再多話，直接退到了一旁去。

  蘇落自己穿上舞衣後出來，頭髮還沒有干，長長的青絲就這樣散落在身後，她站在殿中，想著那日那些姑娘們的舞步，慢慢的試著舞了起來。

  緋玉在一旁看了一會兒，很是驚訝。

  沒想到蘇落只是看了那麼兩個時辰，今日第一次練竟然就能學的有七八分的相像。

  緋玉回頭對旁邊的宮女說：「明晚請個宮裡的樂師來吧。」

  宮女在外點頭。

  蘇落一邊慢慢的舞著印象中的舞步，一邊回頭看向緋玉：「怎麼忽然打算請樂師？」

  「本來我以為姑娘你是初學者，可能還需要練兩天的舞步基礎才可以，卻沒想到姑娘你的基礎打的這麼好，是我低估姑娘了。」緋玉一邊說一邊笑：「姑娘經過今晚的練習，明日大概就可以配合樂師來舞出完整的一曲醉仙夢……」

  說到這裡，她忽然道：「那日我們在萬春樓聽見那些姑娘們身邊的樂聲，就是醉仙夢吧？」

  蘇落點頭，沒有再應聲，便已旋身彎腰，舞出了一派驚鴻之色。

  緋玉看得驚訝，這蘇落哪裡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蘇落說自己什麼都不會，什麼都要學，可其實她似乎樣樣都會，雖然也許並不太精通，但顯然很多東西她都接觸過，並且都能做的很好。

  就像這麼有難度的醉仙夢，這種舞需要於少四五年以上的習舞基礎才能跳的出來，可是蘇落卻……

  無論是旋轉，下腰，扭盤，還是舞頸，都絕對不是初學者的水平。

  甚至蘇落跳了一會兒後，緋玉便乾脆叫了門前的幾個宮女過來，自動自發的開始哼哼著醉仙夢的曲調幫她伴奏。

  只見蘇落在她們的曲調聲中一扭一轉一彎都那麼流暢自如，美的像是墜入凡塵的精靈，一身妖艷的紫色在她的身上像是含苞待放的紫色曼陀羅。

  看似清純無害，可暗藏著巨毒。

  這樣一個女子，留在殿下的身邊，也不知是福是禍。

  緋玉一邊看得心驚，一邊暗暗感嘆。

  偏殿外，一道絳紫色的身影走過，在看見偏殿中那朵舞動的曼陀羅花時，不禁駐足。

  就這樣凝視了許久，直到緋玉轉身看見了不知在殿門外了多久的長孫晏離，連忙轉身正要行禮。

  長孫晏離略略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禮，也示意她別出聲打斷裡面正在練舞的蘇落。

  緋玉點頭，沒有出聲，只又對他恭敬的行了禮後，便轉身繼續看著裡面的蘇落。

  ……

  直到一舞做罷，蘇落起身輕輕揮動了一下舞衣的衣袖，想了想之後輕問：「緋玉姐姐，殿下是想讓我在四天後的大夏國百臣宴上獻舞嗎？」

  「我也不知。」緋玉輕聲說：「不過依殿下限制你四天之內練熟這個舞的時間來看，應該是。」

  「百臣宴之上，建元帝可會在場？」

  「自然是在的。」

  蘇落秀眉一挑，又輕輕抖動了一下衣袖，看著長長的紫色的衣袖，忽然道：「請緋玉姐姐給我備些白色的絲絹花來。」

  「白色的花？」緋玉聽得一陣詫異：「姑娘，這白色的花示為不吉，你這……」

  「就要白色的花。」蘇落肯定的說。

  緋玉猶豫了一下：「那我……向殿下請示一下，如果殿下允許，我明早便叫人準備一些拿來。」

  蘇落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沒有多說。

  沒多久後，緋玉走出偏殿，發現晟王殿下不知在何時便已經離開了。

  只得轉身走向主殿，進了殿中時，見殿下正俯在桌案前看從天闌國加急送來的需要他親啟的書信。

  緋玉走過去恭敬的說：「殿下，蘇姑娘的舞已經練好了，現在已近子時，殿下可是要歇息？」

  「不急，等會兒再睡。」長孫晏離淡淡看了她一眼，見緋玉似是欲言又止，便道：「有事？」

  緋玉頓了頓才道：「蘇姑娘想讓奴婢給她準備一些白色的絲絹花，看她的神態，怕是想將那些絲絹花繡到舞衣上。」

  長孫晏離沒有說話，只緩緩挑著眉宇。

  「奴婢猜想，蘇姑娘是因為得知大夏國建元帝會在四日後的百臣宴上獻身，她想借著去獻舞的機會讓建元帝為她們顧家洗刷冤情，所以才會想要用白花為點綴。」

  「她想將白花繡在舞衣上，就讓她去繡。」長孫晏離輕道。

  緋玉驚訝：「可是殿下，宮宴之上本就忌諱白花這種東西，蘇姑娘若是貿然以白花舞衣出現，那大夏國的皇帝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