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消失的一百年

  「大一統？！！」

  這一刻，高文真的有些驚了。

  甚至他那看似只有驚訝的眼神下面，其實還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怒氣！

  若高文真是海賊王世界裡土生土長的天龍人，對於大一統這個夢想，高文或許只有驚訝。

  甚至，他有可能會覺得這一夢想有些偉大。

  但對於一個生在春風裡，長在國旗下的，土生土長的穿越者來說。

  高文心中的大一統一詞，早已同先秦那位偉大的帝王綁定在了一起！

  更何況哪怕有五老星剛剛的解釋，高文印象里的天龍人也很難擺脫趾高氣昂，對他人以奴隸視之，自詡高貴，實則假借地位草菅人命的噁心形象！

  這一點，更是讓他對天龍人嘴裡冒出來的大一統一詞，產生了難以遏制的反感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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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按捺怒氣，沉聲問到。

  「你們自詡是我的長輩，那長輩們，你們嘴裡的大一統，就是將將世界攪成一團亂麻麼！

  你們執行大一統的國政，就是為了將整片大海禍亂的賊寇遍地，民不聊生麼？

  還有我那些見了鬼的同輩，如查爾羅斯一般的普通天龍人，他們之所以如此愚蠢和殘忍，難道也是為了你們嘴裡的大一統麼！」

  話音落下，高文審視起五老星的神態。

  自己正處於年輕人的階段，適當露出幾分不善於控制心思的假象，可以讓五老星更輕易地放下對自己的戒心。

  至於五老星有沒有可能生氣？

  如果他們對自己說了這麼多，還會因為自己隨便一句話而憤怒的話。

  那自己就不需要判斷他們嘴裡的歷史，到底是真相還是謊言了！

  而審視片刻之後，高文心中有了點數。

  果然，五老星非但沒有憤怒，他們甚至還多笑了一會。

  笑過之後，依然是最擅長與人溝通的外交老人負責開口，他輕聲對高文說到。

  「你說的一點沒錯，無論海賊橫行，還是查爾羅斯的愚蠢，那都是我們一力締造的結果！

  不要不解，也不必打斷我這個老鬼的話，聽到我接下來說的東西，你應該就會懂了！」

  外交老人露出緬懷的神色，他低沉著聲音，懷念的說到。

  「一切的一切，恐怕都要從剛剛建立世界政府的八百年前說起。

  或者那不是八百年，而是九百年！

  最初的一百年，也就是人們盛傳的……

  消失的一百年裡。

  我們的先祖在占領艾爾巴夫之後，一直都在為進一步爭取世界的權利，和當時全世界超過六十個種族，二百八十個國家征戰不休！

  奧哈拉那群學者們一直隱藏的歷史，你以為會是什麼極度荒謬的答案麼？

  那答案並不荒謬，但也的確不能為現在的人們所知。

  因為消失的一百年只清晰地記載了一個歷史，那就是……

  天龍人和世上每一個種族，每一個國家開戰的歷史！

  我們是他們所有人的敵人」

  說話間，外交老人看向高文，嘆氣道。

  「在那一百年裡，先祖們陸陸續續的征服了無數國家和島嶼。

  但無論勝利再多，戰火也絲毫沒有消洱的跡象！

  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高文搖搖頭，他如今正震驚於消失的一百年這一歷史隱秘呢。

  哪怕穿越前，在尾田老賊的漫畫裡，消失的一百年可都還是個驚天的秘密！

  五老星並不知道高文在想什麼，聽到高文不解，外交老人便輕笑一聲，繼續解釋道。

  「因為交通！」

  話音落下，老人將右手朝天空一伸，一整套密密麻麻的，無比巨大的地圖頓時遮擋了整個房間。

  高文頓時瞭然，怪不得五老星的房間裡沒有裝飾。

  恐怕他們的空間全都留給這些地圖了！

  而接下來，外交老人指著地圖，自豪的開口道。

  「這就是整片大海的不傳之秘，也是祖先留給我們的大秘寶，更是全世界目前僅存的，最為完整的世界地圖。

  祖先們探索了世界各大水域，繪製了這一系列驚人的航海圖。

  天下每一個優秀航海士畢生的夢想，就在這一整套地圖上面！

  沒有這一套地圖，前往大部分隱秘島嶼的方式就只有碰運氣這一條路，畢竟不是每一座島嶼，都會有人有機會留下永久指針。

  這套地圖，可比什麼消失的一百年歷史，或者什麼所謂海賊王的寶藏要更加珍貴！

  若不是你，若你沒有絕倫的霸王色，若你聽不完我們的話，那你一生也沒機會成為五老星，更沒機會看到這套地圖！」

  老人話音剛落，高文立馬點點頭，同時趕緊朝地圖看去。

  哪怕能看見的內容不多，他也拼命讓自己記住所有看到的細節。

  這地圖並不複雜，拋去一座又一座島嶼和其間各大海流的流向以外，高文看到海賊王這個世界正被兩條十字交叉的環形帶團團圍繞！

  其中橫向的那一條環形帶正是紅土大陸。

  而縱向的環形帶，其中一半是人們口中的偉大航路，另一半則是新世界。

  由於偉大航路和紅土大陸呈正十字交叉排列，就好像神明抄起刀子，將西瓜橫切一刀，豎切一刀似的。

  星球恰好被分成了四塊！

  高文貪婪的端詳了好一會兒，幾支煙的時間都過去了，外交老人才繼續說道。

  「如你所見，紅土大陸和偉大航路將全世界分割出來的四個部分，便是我們經常說到的東西南北四海。

  而除了紅土大陸以外，整個世界全都是大海，是水！

  在四海任何一片海域中，乘船從最東方的島嶼前往最西方的島嶼，需要至少五個月的時間！

  整整一百五十天，這還沒算上士兵的集結，和其在各島徵募糧草的時間！

  昔日那一百年裡，哪怕我們的祖先所向無敵，也無法避免全世界狼煙四起。

  至於原因，正因為這片大海的交通實在是太不便捷了！

  解決一個島嶼的問題，新的問題又在幾個月航程之外的島嶼出現。

  幾個月過去，更多問題出現在了更遠的航程之外！

  就這樣，整整一百年過去，祖先們深深的意識到，在徹底解決交通這一問題之前，我們真的沒有統一整片大海的力量！」

  外交老人的臉上滿是不甘，他重重說道。

  「你以為世界政府擁有上百個加盟國是我們的驕傲麼？

  不，那是我們的恥辱，最大的恥辱！

  那是過去無數不斷投降又不斷反叛的國家，為首的就是追求自由意志的D，是他們逼迫我們的祖先，活生生咽下加盟國這一愚蠢概念的！

  為什麼我們要在瑪麗喬亞的王座之間，立一尊沒有人敢光明正大坐上去的虛空王座？

  為什麼我們要向全世界宣布，永遠不會有人坐上這一王座？

  為什麼鋪滿刀劍，沾滿鮮血的王座，反被我們宣揚成了和平的象徵？

  為什麼這世界永遠不存在獨一無二的王？

  那不是先祖們想要的結果，卻是先祖們必須接受的條件，只有立下那樣的規矩，諸多國家才願意降下反旗！

  到了現在，你還覺得我們的高高在上，是我們這群敗類一直以來的追求麼？

  沒人知道，我們甚至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至高無上過啊，高文！」

  外交老人最後呼喊起高文的名字，他的話讓高文有些怠機。

  這所有一切，就是天龍人和全世界大小國家關係的真相麼？

  這就是海賊王世界裡，消失的一百年背後隱藏的秘密麼？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不過五老星說出的一切，居然讓人覺得理所當然，哪怕高文不敢盡信五老星的話，他也很難當場找出有問題的點。

  於是在真相里沉浸了好一會兒之後，高文只能朝外交老人輕聲說道。

  「真相我大概已經知道了，我也能稍微理解你們背負的責任和壓力了。

  但我依然還有疑問，除了消失的一百年，我更想知道海賊泛濫的原因，和你們口中那所謂的D！」

  對於一位外交官來說，緊張是必須避免的情緒。

  但作為一名海賊粉，這一刻的高文居然出現了一點點難言的緊張。

  面對五老星，他舔一舔嘴唇，期待的問道。

  「D的意志，究竟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