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半部九陰滅明教，滅了明教又如何？

  「當年九陰真經橫空出世，引起大宋江湖群雄的爭奪。」

  「家師為避免江湖紛爭，故才提出了華山論劍，最後的優勝者，便可擁有九陰真經。」

  「經過幾十輪的淘汰，最終只剩下五人進入了決勝局。」

  「這五人除了家師中神通，便是東邪黃藥師，西毒歐陽鋒，南帝段智興，北丐洪七公。」

  「經歷七日七夜的論劍，家師僥倖勝出，被推為天下第一，順利成章地拿到了九陰真經。」

  講到此處，丘處機的眼神當中閃爍著光明芒，不過轉瞬即逝，因為家師的光彩，畢竟屬於家師，而不是他。

  「家師拿到九陰真經之後，僅僅涉獵數章，便知九陰真經名不虛傳，乃是天下武學總綱。」

  「為了平息武林紛爭，家師將九陰真經藏匿起來。」

  

  「律人先律己，他不僅沒有修煉其中功法，同時也嚴令要求我們不得修煉九陰真經。」

  「之所以我敢說李先生所說無錯，是因為家師曾經為我們講起過九陰真經的序言，序言上便是黃裳大師的生平。」

  講到此處，他終於回歸了正題，並將李七夜剛才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易經六十四卦中的三百八十四爻，相承人體等同數目的穴道。」

  「其中陽爻一百九十二支，陰爻一百九十二支。」

  「取陰陽交變而知剛柔互濟。」

  「序言中記載，黃裳大師確是憑此精義，而頓悟出了九陰真經的上半部，也正是於此，一舉跨入了大宗師之境！」

  聽完了丘處機的講話，大廳中再度安靜了下來。

  丘處機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們自然也就信了七八分。

  倘若李七夜剛才所說的話當真是九陰真經的序言，那麼李七夜豈不是也曾翻閱過九陰真經，甚至於早已經練成了九陰真經？

  當然，他們定然不敢將念頭打在李七夜的身上。

  畢竟，那可是一筷震斷阿飛快劍，能調動移花宮二宮主，且又能從日月神教中全身而退的狠人啊！

  但話說回來，他們又覺得糊塗了。

  這九陰真經不是藏在倚天劍當中嗎？

  怎麼又跑到全真教哪裡去了？

  是多出了拓本？

  還是說分作了兩部？

  高台上。

  李七夜輕搖摺扇，他並沒有直接解惑，反而延續剛才的故事，繼續講道：

  「當年波斯明教與金國所勾結，大肆入侵中原，欲以大宋為根基另建總部。」

  「在金兵與波斯教徒的一內一外的衝擊之下，大宋政權危在旦夕。」

  「攘外必先安內，黃裳臨危受命，帶兵圍剿波斯教徒，然而波斯教徒個個凶戾卓絕，武藝高強，朝廷官兵貪生怕死，一敗塗地。」

  「黃裳心生不忿，憑一己之力血洗波斯明教一眾頭目，其中包括四名護法法王，以及七名光明使者。」

  「可即便如此，他卻仍舊無法徹底擊潰波斯明教，因為那時他內力雖然渾厚，卻不通任何武功招式。」

  「宋徽宗這人只求結果，不問過程，他不知道，若無黃裳，波斯明教怕是早已經在京城安了家。」

  「他知道的是，黃裳並沒有完成他所託付的任務，而且將官兵死傷殆盡的原因，歸咎於黃裳的身上。」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

  「黃裳被貶的消息傳入波斯明教耳中，他們早已恨得牙根痒痒，趁機殺入黃裳家中，將他父母妻兒一家老小殺了個乾乾淨淨。」

  「在波斯明教不留餘力的報復之下，黃裳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全身而退尚且有餘，但是卻無力保護自己的親人，更無法將所有的波斯教徒盡數擊殺！」

  「他忍辱負重，藏入一處深山當中，日日夜夜，苦心孤詣地鑽研著破敵之法，乃至敵人的武功招數。」

  「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

  「待到他參透了世間武學總綱，再入江湖，卻不見了仇敵的蹤影，因為他從山裡鑽研了整整四十年，此時也已有百歲高齡。」

  「他的那些仇敵們，老的老死，病的病死，波斯明教也早已被一個叫岳武穆的年輕人所連根拔起！」

  「他找遍大宋各地，最終也只是找到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當年還只是個風華正茂的姑娘，而今卻已然成為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婆婆。」

  「但見那老婆婆病骨支離，躺在床上只是喘氣，不用他動手，那老婆婆也沒有幾天可活了，他那積在心底幾十年的仇恨之火，此刻也消散的無影無蹤。」

  「想到自己前半生誤打誤撞踏入武道，後半生卻只囿於一個仇字當中，他頓覺這人生的滑稽與悲廖。」

  「江湖中的恩恩怨怨，爾虞我詐，都是笑話，任你如何武功高強，地位煊赫，終究也不過黃土一抔。」

  「黃裳將老婆婆送終之後，便將九陰真經上下兩部，自己的畢生心血盡數贈予了岳武穆的副將，而後從此下落不明。」

  「這正是，半部九陰悟天道，半部九陰滅明教，善惡到頭終有報，天道無情是滄桑！」

  原來，這才是李七夜點評九陰真經的目的。

  他並非是要告訴眾人，九陰真經有多強，練成之後有多無敵。

  而是要告誡他們江湖中人，不要為仇怨所驅使。

  獨孤劍魔強嗎？

  強！

  縱橫天下，罕逢敵手！

  但卻仍有他無能為力的事情，和窮極一生都不曾追求到的答案！

  黃裳強嗎？

  強！

  一步登天，力壓群雄！

  但即便推演出了下半部九陰真經，成為了天下第一又是如何？

  沒有任何用處。

  即便他的仇人未死，他大仇得報，又能怎樣，即便是全篇的九陰真經，也救不了已經死去的家人。

  好人也罷，壞人也罷，天道無情是滄桑。

  高台上。

  李七夜並沒有就此收尾，只聽他繼續說道：

  「如果說圍繞九陰真經的第一個故事，是仇。」

  「那麼第二個故事，便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