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許大茂見這事兒揭過，便找了個理由開溜。

  他心知跟馬海濤嗆聲，純粹是自找不痛快，還不如該幹嘛幹嘛去，起碼不會短了小兄弟的活。

  「就看不慣這不要臉的貨！」

  「傻柱，人都走了，你罵他也聽不到啊。」

  「你是不知道這貨做的事情，這人打小就不老實，壞事做盡……」

  傻柱碎碎念起來，將兩人從小到大的恩怨都說了出來，小到罵戰，大到打架，一樁樁都記得十分清楚。

  簡直就是一對歡喜冤家的現實版！

  馬海濤正和傻柱聊著天，身後傳來易中海的聲音。

  「海濤回來了啊。」

  「一大爺，您沒去軋鋼廠啊？」

  

  「沒，廠里事情不多，今天休息一下。」易中海走了過來，瞧著傻柱的樣子，神色微動：「海濤，恭喜轉正啊。」

  「也是運氣。」

  「在你這個年齡，能擔任科長級別的確實罕見。不過你的能力也確實配得上，運氣不過是點綴。」

  馬海濤有些意外，這八級工說起場面話來，水平可以啊。

  易中海見他笑笑沒說話，也不以為意，他現在打定主意在院裡跟馬海濤井水不犯河水，「傻柱，你看人海濤都當上科長，你也該收收心了。」

  「這怎麼能比……」傻柱看了看馬海濤，「海濤，你現在一個月得有五十塊了吧？」

  「不止，你兩倍多吧。」

  傻柱滿臉羨慕道：「還是你厲害！這樣看來你自行車花的那點兒錢都不算啥，半年一年的錢就回來了，連房子翻修的錢都夠了。」

  馬海濤意有所指的說道：「你要是不慷他人之慨的話，你也能買個大件兒。工作這麼多年了，沒自行車不說，家裡還那樣一貧如洗……」

  「傻柱，不是我說你，你該找個對象結婚了！是吧，一大爺？」

  易中海聞言，附和道：「海濤說的對，傻柱，你也老大不小了。雨水眼瞅著也長大了，你該替自己考慮一下了。」

  「這個……」

  馬海濤看到傻柱支支吾吾，知道他還在巴望著秦寡婦，不由得擺手道：「我看你也別這那的了，趕明我讓你給你張羅起來。」

  「一大爺，您那邊也幫著一起，讓一大媽也掃聽掃聽，爭取今年就讓傻柱娶上媳婦兒！」

  易中海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道：「就按你說的辦！不過傻柱，你可不能像之前那樣胡鬧了，找個願意跟你好好過日子的女人就成了！」

  「哎？」傻柱真有些傻眼了，怎麼突然轉變的這麼快？

  「那就這麼說定了！」

  馬海濤也是臨時起意，就像剛剛所想讓傻柱去訓練中心的事情一樣，他想試試給傻柱定下一門親事。

  不然按照劇情發展，傻柱最後的結局挺慘。

  雖說他這樣的情況，只是當前背景下的縮影，但也不能因此就定性一個人啊。

  傻柱見狀，只得苦笑：「一大爺，海濤，我先說好，相親可以，但咱不能找那些歪瓜裂棗……」

  「什麼樣的是歪瓜裂棗？」一大爺打斷道：「傻柱，之前廠里跟你說的二妞，你看不上，但要我說那樣配你正合適！」

  「啊？」

  二妞，是傻柱心中的痛！

  那丫頭剛到二十，長的五大三粗的，體型比傻柱還大兩圈，又黑又壯……

  「你想想，你除了軋鋼廠工作，家裡有兩間房，還有啥？老人老人跑了，還有個要養活的妹妹……」

  「嘿！一大爺，咱不能這麼說啊？我這條件不算差吧？」

  這回不等易中海開口，馬海濤補刀：「是不差！但你也不能眼光太高，長得好看的看不上你。」

  「怎麼可能……」傻柱還想掙扎一下。

  「怎麼不可能？你丫整天吊兒郎當，嘴巴還碎，正經姑娘誰受得了？再加上你還占了個傻字……」

  馬海濤上下打量他一眼，「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你這脾氣有時候真得改改！」

  「……」

  傻柱聽完，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一個混街面兒的狠人，竟然還說我……也就當著面，不然非得噴他！

  「行了傻柱，就聽海濤的！回頭，我們就給你張羅下相親的事情，這回可不興胡鬧的！」

  傻柱無奈點頭：「我謝謝你們！」

  「對了海濤，劉海中的事情，你怎麼看？」易中海見事情講完，就想著試探下馬海濤的口風。

  「一大爺，您要問什麼？」

  「我是說他那倆兒子的事兒！」

  馬海濤想了想說道：「也不瞞您，昨天他去保衛科找我了。想讓我出面找下北新橋派出所，我拒絕了。」

  「這樣啊……」易中海心下一松，「他那事情確實麻煩，你拒絕是對的。」

  馬海濤知道易中海跟劉海中兩人的貓膩，估計還有著不小的矛盾，他也不點破。

  「海濤，要我說的話，二大爺那倆小子的事情，能幫就幫一下……」傻柱忍不住說道：「他那人你也清楚，倆兒子沒少挨揍。」

  「再說吧，」

  馬海濤敷衍一句，看了看天色，道：「我還有事情忙，先走了。」

  「……那成，你剛剛說的事情我記下了，等回頭弄好給你。」

  「好！」馬海濤朝一大爺打了個招呼，就轉身向外面走去。

  他今天事情不少，還是儘早去接許夢好了。

  等馬海濤走了以後，易中海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老馬這下可以瞑目了。」

  「海濤現在真不一樣了。」傻柱也有些感慨，「以前見他發憷，現在見他懼怕是少了，但是相比之前更不輕鬆了。」

  「這就是人家的能耐，你啊，要還跟以前一樣，往後啊怕是人連人家的門都難進。」

  「不能吧？」傻柱愣了一下。

  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本來也不是一路人。說件正事，眼瞅著天冷了，你下午跟我一起去拉幾車煤球回來。」

  「順便問問其他家有沒有需要的，到時候咱們下午一起去。」

  傻柱點了點頭，「是要提前準備一下，那成，我去找人借一下平車。」

  「去吧。」

  說著，兩人也各自回家收拾後出了門。

  幾人都沒注意到，旁邊秦寡婦家窗戶後面，賈大媽一臉惱怒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這馬三，真不是個好東西！」

  聽到聲音的秦淮茹，將剛餵完乃的槐花放下，「媽，海濤又怎麼你了？」

  「別海濤海濤的，人跟你什麼關係，叫的這麼親？」

  賈大媽納著鞋墊，哼道：「他就不是好人！剛剛攛掇老易一起給傻柱找媳婦兒，還說咱家壞話！」

  「說咱們什麼了？」秦淮茹神色微動，走過去收拾下桌上的零碎，問道。

  「還說什麼？說你找傻柱借錢，說你不要臉，借錢不還！還說我們有錢，錢都被我……」

  賈大媽趕忙停下嘴，三角眼瞥了一眼秦淮茹，見其臉色變冷，她也跟著冷著臉道：「這錢是留著給大孫子娶媳婦的，不能用！」

  秦淮茹瞪著她，「媽，我覺得海濤說的沒錯！人傻柱又不是我什麼人，咱不能借錢不還！」

  「憑本事借的錢，為什麼還？你當我不知道傻柱的想法？秦淮茹，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就不可能同意你改嫁！」

  「那您讓我怎麼辦？一直這麼欠著傻柱的錢？」

  賈大媽臉色難看，「那我管不著！」

  「成！既然您這麼說，從這個月開始，開支之後我就還傻柱的錢！」

  秦淮茹也開始發狠，改不改嫁的她還沒想法，但是被人這麼說，她以後在院裡還做不做人了？

  本來就是寡婦，帶著幾個孩子，還跟傻柱這麼不清不楚……那以後還了得？

  「不行！你不能餓了我們！尤其是棒梗還那么小，你忍心看他連飯都吃不飽？」

  「那您就把錢拿出來！」

  賈大媽連忙捂著口袋，「想都別想！這錢攢著有用，現在不能動！」

  秦淮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不知不覺眼淚就流了下來，自己的命怎麼那麼苦……

  但是，這次她下定決心要將傻柱的錢還了！

  再苦再累也得還錢，不然……

  「海濤現在已經是軋鋼廠保衛科科長了，我勸您少說幾句。」

  丟下這句話之後，秦淮茹就換好衣服走了出去，直奔前院找於莉……

  -----------------

  中午，馬海濤接上許夢，又將其老師請出來，到全聚德吃了一頓烤鴨。

  席間，他費了些心思，逗得這位高級知識分子樂開懷。

  順帶著也讓許夢的心放回了肚子裡，不再有早上的擔心。

  「海濤，你不繼續上學可惜了。」

  許夢的老師名叫田秀芬，跟她說的一樣，是一位很嚴肅的人，不過並不算古板。

  「我也這麼覺得。」

  馬海濤笑道：「我就這三板斧，田姨別笑話我了。」

  「聽話聽音，你的見識一點都不差。跟你聊完，我感覺很多之前不清楚的地方，我都有了些思路。」

  「您過獎了。」

  田秀芬擺了擺手，「現在說這些也晚了。不過我很看好你，小夢，這次你找了個好人家啊。」

  「導師~」許夢抱著她的手臂，臉色羞紅。

  「好好，不說了。」田秀芬無奈的看著她，「海濤，今天感謝你款待。我跟小夢下午還有事情，就不多待了。」

  馬海濤買完單，一頓飯花了十幾塊，不算貴但挺奢侈。

  將許夢和田老師送走之後，他就開足馬力前往東城分局。

  沒想到一頓飯，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半，距離他下午開會的時間不遠了。

  還好來得及！

  「海濤，你怎麼才來啊，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徐大江在分局門口走來走去，一會兒張望著路口的方向，在見到馬海濤騎車過來之後，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對不住對不住，中午有點兒事情耽擱了，應該沒晚吧？」

  「哼！真要遲到了，我看你怎麼收場！」徐大江沒好氣的說道：「下午這場會議，市局的祁局和沈局都到了，其他分局的人也來的差不多了。」

  「你倒好……快開會了才來！真不將這會議當回事兒啊？」

  馬海濤推車進去，訕笑道：「這不沒地兒看時間嗎，中午跟許夢還有她老師一起吃了頓飯，就過了時間。」

  「你啊，現在都已經是科長了，也該去弄塊手錶了。不然以後事情那麼多，你這耽誤一下，那裡耽擱一會兒，時間怎麼夠用？」

  徐大江神色緩和一些，「錢不夠的話跟我說，明天就去買塊手錶！」

  「您放心，我明天就去弄一塊。」

  馬海濤也沒辯解，之前他就想著去弄一塊手錶來著，一直有事情耽擱了。

  剛好趁著這段時間休息，他去弄一塊，不然天天都要看座鐘也不是個事兒。

  「馬科長，你總算來了。快跟我到會場，這會兒領導們都在許局辦公室里，咱們去會場準備一下。」

  郝章明見兩人過來，也鬆了口氣，這要是馬海濤真遲到了，他這位負責會場事務的人少不了被領導掛落。

  「不好意思郝主任，我來得有些晚了。」

  「還好，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馬海濤和徐大江兩人一起到了會場，還是之前沈雲過來宣布胡向東處分的那間會議室。

  這會兒裡面坐了一多半的人，都是各個分局的精銳，最差都是副所長級別。

  「郝主任，領導們都到了嗎？」

  「王局，他們都在樓上。」

  「郝主任，跟我們說說，今天這會議什麼主題？」

  「等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我只能說是好事兒！」

  郝章明作為祁維的秘書，其他分局的人也都給他幾分薄面，剛進會議室，就不斷有各分局的人找上來。

  連帶著跟著郝章明的馬海濤，也被人認了出來。

  「這位不是那回市局開會的那位嗎？」

  「誰啊？」

  「還誰……就那個，唰……咵……唰……那位！」

  上回市局開會的時候，馬海濤一連串的動作太標準，也太過有型，以至於到現在還讓不少人記憶猶新。

  「老牛，人家做的叫漂亮，你這學的……是真醜啊！」

  「有本事兒你也來一段？讓我瞧瞧好不好看？」

  「比比？」

  「比就比！趁著領導們沒來，咱們到樓下比比看？」

  「……」

  馬海濤看著眾人互相調侃打鬧的樣子，知道這些人都是找時間放鬆放鬆，等會兒祁局一來，他們就都得嚴肅起來。

  「馬科長，這些資料幫忙放在桌上。」

  馬海濤接過一箱子，打開見是已經印製好的偵訊手冊，一股新鮮的油墨味道，「準備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