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設套

  整個新民調局裡面最難搞的，反而是新民調局的「一把手」，書記兼局長——楊成武。楊書記已經正式退休了，安秘書親自找到了他，說想讓他重新出山，而且還給再升一級。楊書記退下來的這段時間正閒得沒有事情做，聽了安秘書的話，激動得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

  就在楊書記高興得快找不到北時，安秘書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老楊，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經過組織研究決定，原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將以全新單位的方式重啟。考慮到你是民調局最後一位負責人，組織上就把這個新單位負責人的重擔再次交到你身上。怎麼樣？老楊，雖然你已經退了，組織上還是記得你的嘛……」

  安秘書的話說到一半時，楊書記就已經琢磨過來味兒了。幾年前的那場噩夢重新出現在他的腦海，當初他是怎麼進的民調局，當天晚上高亮是怎麼用棒槌整治的他，楊書記瞬間又回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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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應過來的楊書記馬上向安秘書說道，自己退下來的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太好，怕是不能勝任組織給的這個重任。這樣的工作還是讓年富力強的年輕同志來做，比如孫德勝，他以前就是民調局的副局長，工作兢兢業業，也該讓這樣有能力的年輕同志加一副擔子。至於自己嘛，現在就是老糊塗了，他一直懷疑自己得了老年痴呆症，不能因為自己而耽誤了這個新單位的正常運作，這樣就不好了。

  「老楊，你太謙虛了。」安秘書微微笑了一下，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來一張體檢報告，將報告遞給了楊書記，說道，「這是你上禮拜的體檢報告，報告顯示你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好得不得了。你還真是六十歲的年紀，三十歲的心臟。」

  見安秘書把自己的體檢報告都拿出來了，楊書記還是不死心，一個勁兒地說自己的年紀大了，還是孫胖子更適合這個位子。最後安秘書一句話算是讓楊書記徹底絕望了：「就是孫德勝同志推薦的你，你還是局長兼書記，他給你做副手。老楊，這個新單位正副手的人選，首長已經同意了，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局長兼書記吧……」

  聽到新民調局正副手人選已經得到了首長的確認，自己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當下他只能哭喪著臉，從安秘書手裡接過了任命書。後來，新民調局正式成立之後，楊書記還是和以前一樣，中午十二點上班，他連自己的辦公室都不敢待，找人多的地方磨蹭兩個小時，這一天的工作就算是結束了。遇到颳風下雨天氣不好的時候，他乾脆連面都不露了。

  到現在，除了小朱皇帝之外，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民調局的老班底了。不過，新民調局和高亮時代還是有點差別，民調局的時候，有限的幾個女人基本上都是文職，現在孫胖子又把邵一一弄到了六室，她也成了六室裡面唯一一個不是白頭髮的女人。

  另外一個新增加的女性就是矜持了，本來我以為孫胖子會隨便找個文職的崗位安置這個小姑娘的，沒想到孫胖子直接讓矜持做了他的秘書。原本高亮的秘書王璐已經嫁人生子，不過就算再沒有人選，矜持也不適合這個位置。和孫胖子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我問過他這件事，孫胖子嘿嘿一笑，灌下去一盅白酒，對我說道：「就算我讓這個小丫頭去管倉庫，她也能想到辦法弄出來點什麼東西。既然這樣，我還不如大方一點，反正我也沒打算對付老黃。再說了，與其把她安排在別的什麼地方，還不如把她放在我身邊，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她還能掀起來什麼風浪？」

  就這樣，從新民調局成立的這天起，我每次去找孫胖子的時候，都能看到矜持在他的辦公室裡面轉悠。雖然看著彆扭，但就像孫胖子說的那樣，在孫胖子的眼皮子底下，矜持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還真沒有什么小動作。

  新民調局成立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各地匯總上來的報告。不過這些都是老民調局解散之後，送到各地公安部門的報告，有的已經積壓了好幾年。這麼多的報告，孫胖子不敢怠慢，召集了六室正副主任開會研究。最終，這些陳年報告由除了六室之外的幾位主任分了，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如果遇到處理不了的難題，局裡會派六室的調查員協助。

  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由於向北一直沒有露面，我現在只能在首都圈裡轉悠。就連雨果都被孫胖子派到了南方去幫助當地的教堂驅魔，只有我一個人天天兩點一線在資料室和孫胖子的辦公室轉悠。新民調局成立的第一天，孫胖子就發了話，一天不抓到向北，我就一天不能出首都的範圍。就連我爺爺過大壽，他都沒有放我回家看兩眼。

  忙了三個多月，總算把這兩年積攢下來的陳年舊案處理得差不多了。

  又過了大半年，孫胖子給向北設了個套，放出假消息，說在敦煌新發掘的一座地宮裡，發現了一套戰國時代祭祀的龜甲。這套龜甲是古人祭祀後，用火燒的方式查驗天神旨意的用具——孫胖子從屠黯那兒得知，向北曾無意中透露過他需要這麼一套龜甲，但找了幾年都沒能找到。

  為了抓住向北，孫胖子也是下了本的。新民調局成立之後，他秘密派出人手，在敦煌「建造」了這樣一座地宮，花了半年的時間才建好。又按照三國兩晉時代的風格，將一些從西周到東晉的文物安放到地宮裡面。表面上看起來，很像是東晉後期的門閥大戶為躲避戰亂，將家中的珍寶悉數藏於地宮中。

  孫胖子在新民調局還沒有成立的時候，就開始謀劃這件事情了。除了吳仁荻要鎮守新民調局之外，其餘能用上的資源他都用上了。歸不歸、廣仁和火山再加上從黃然那兒借來的上善老和尚，甚至連傳說中的尹白和睚眥都安排到了地宮裡面。這樣的陣仗，就算是吳仁荻下來，也夠喝一壺的了。

  用孫胖子的話說，就算他自己瞧見這座地宮，也看不出來是假的。事情的發展也基本按照孫胖子的劇本在走，向北從地宮頂部最薄弱的地方開了一個洞口，從那兒進到地宮，隨後向北一步步走進到孫胖子為他設計好的包圍圈裡。

  孫胖子把上善老和尚作為終極大BOSS藏在了地宮的中心，開始就讓廣仁師徒偽裝成也來地宮中尋寶的模樣，無意間和向北碰了面。

  這三人遇到之後，免不了一番爭鬥。論實力，向北本來就在廣仁之下，再加上一個火山，兩位大方師已經讓向北快招架不住了。不過孫胖子並不是設計在這裡結果向北，畢竟這傢伙也有相當的實力，為防他狗急跳牆，跟廣仁師徒兩敗俱傷，廣仁師徒消磨掉他一些體力後，賣了個空當，放向北逃脫出去。

  向北逃出去沒有多久，氣還沒有喘勻，又遇到了同樣「奔著地宮裡面寶貝」而來的歸不歸。又是一番爭鬥，歸不歸沒有和他客氣，讓向北掛了不少彩。向北費了吃奶的力氣，才從歸不歸的手裡逃了出來。

  向北這一路上不停地遇到廣仁師徒和歸不歸，他們三人你方唱罷我登場，如果不是地宮裡面的那套龜甲太吸引向北，可能在剛剛遇到廣仁師徒的時候，他就放棄了。

  等傷痕累累的向北終於到了地宮中心，眼看只要打開面前的地宮大門，裡面的那套龜甲就能得手的時候——地宮大門自動開啟，上善老和尚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上善老和尚從地宮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向北終於明白，這是一個為他量身打造的圈套。正想逃走的時候，歸不歸和廣仁師徒也從後面追了上來，跟他們一起的還有那條叫尹白的大白狼，以及那隻連吳仁荻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小睚眥。

  這樣的陣容就為對付他一個人，向北也應該知足了。按照孫胖子的劇本，向北就應該被這幾位大神打斷四肢，廢了武功帶回新民調局。沒想到向北也豁出去了，當歸不歸他們準備動手時，向北用他白頭髮的體質做代價，使出了方士一門連歸不歸都不會的秘術，再次在歸不歸他們幾個面前逃出生天。從這天起，向北就真像死了一樣，從我們的監控下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