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背黑鍋的人

  大名鼎鼎的鬼子母神就在眼前，王揚有些失態地哆嗦了起來。他勉強把小孩失蹤的事情說了一遍，還沒等他說完，就見邵一一的杏目圓睜，突然朝王揚的方向虛抓了一把，只見王揚的雙腳離地，身子直挺挺地「飛」到了邵一一的跟前，「主動」將脖子送到了邵一一的手上。

  眼看著王揚就要死在邵一一手上的時候，就聽孫胖子突然大喊了一聲：「等一下動手！」

  邵一一冷冰冰地看了孫胖子一眼，就聽孫胖子接著說道：「你要了老王的命也沒用。你這麼長時間都找不到你兒子，就是因為你不熟悉這個賭場的環境。現在最熟悉這個賭場環境，知道小孩們一般都在哪裡活動的人就在你的手上。不是我說，一旦他死了，你就更沒地方去找你兒子了。你留老王一條命，可能你費盡心思還找不到的，他出去轉一圈就找到了……」

  孫胖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邵一一臉上又變了表情。她帶著哭腔說道：「孫胖子……她讓你閉嘴。你不要……刺激她，她說，今天……天黑之前……要是再找不到……她的兒子。我們所有的人……就……要……死！」

  邵一一說完，臉上的表情又變回冷若冰霜的狀態。但孫胖子這口氣好歹暫時緩過來了，既然給了最後的期限，那也就是說這位大姐在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輕易動手要人的性命。

  果然，換了臉上的表情之後，邵一一的手掌一松，王揚應聲倒地。後面的幾個人也顧不得挖骨灰罈子了，扔了鐵杴過來把一臉豬肝色的王揚扶到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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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王揚無礙，孫胖子看了我一眼，說道：「辣子，我們上去，到你最初看見印度小孩的地方，我們再找一遍，怎麼著也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對我說完，孫胖子又對稍微緩過來一點的王揚說道：「老王，我們一起上去，辣子給你指出最後見到印度小孩的位置，你開監控看一下，看看發生什麼異常情況沒有，或者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經過。」

  說到這裡，孫胖子又對楊梟說道：「老楊，上去之後，你去聯絡楊軍他們。告訴他們邵一一在我們這邊，順便讓他們下來幫忙。對了，要是看見那個日本人，把他也帶來，不能光我們自己使勁。火車上不出力光占便宜也就罷了，一千萬美元，哪有這麼好掙的！」

  見孫胖子分別給楊梟和王揚安排了活兒，我不由自主地說道：「那麼我呢？大聖，我幹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你就守在我的身邊，給我壯膽就好了。」孫胖子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不是我說，辣子，老楊和老王都走了，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能看到那個印度小孩嗎？要是那個小孩從我眼前走過，我卻錯過了，這不得活活冤死嗎？」

  鬼子母神似乎能聽懂孫胖子的話，她推著邵一一突然向孫胖子走了幾步，等孫胖子反應過來的時候，邵一一已經到了孫胖子的面前。就見邵一一突然伸出來兩根手指頭，在孫胖子的眼睛上抹了一下。

  孫胖子猝不及防，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就覺得兩隻眼睛火辣辣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別捅眼睛啊——咱們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直接說，我改還不行嗎？我臉上就這雙眼睛還值點錢，要是瞎……」

  說到這裡的時候，孫胖子就覺得眼珠子上那種灼熱的感覺在慢慢地消失。雖然他現在仍是淚流不止，但是已經能睜開眼睛，除了淚水讓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不清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不適的感覺。

  孫胖子眨了眨眼睛，眼淚也慢慢止住了。他抬頭看看邵一一，說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的眼睛這就算是被改造過了？就算以前不容易看到的，現在也能看到了？」

  邵一一用鬼子母神的表情冷笑了一聲，又用她自己的哭腔說道：「她讓我……告訴你，她有……辦法讓你的眼睛……看東西更清楚。也有……辦法讓你只能……看到她的孩子，其餘……什麼都看不到。」

  孫胖子聽了，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涼氣，隨後再不敢去招惹邵一一背後的鬼子母神。由孫胖子打頭，我和楊梟，還有黃然和邵一一都進了電梯。片刻之後，就回到了上面賭場的區域。

  上來之後，我帶他們到了我之前看到印度小孩的老虎機前，左右轉了一遍，時間過了這麼久，哪裡還能看到半點印度小孩的影子。而這一片被鬼子母神損壞得太嚴重，別說沒什麼線索，就算有一點線索，現在也都找不著了。

  自從邵一一連同鬼子母神出來之後，楊梟基本上就閉上了嘴不再說話。看得出來，老楊對這老女人甚是忌憚。想想也是，如楊梟自己所說，他是個高手，但也只是在一些道行不高的人身上適用。現在面對傳說中的鬼子母神，楊梟就像一隻扭捏的老鼠見到一隻飢餓的貓一樣，連大氣都不敢出。

  看了一眼我指認出來的之前見到印度小孩的地點，楊梟沒有發表觀點，藉口要去聯繫楊軍他們幾個，見鬼子母神沒有表示反對，他腳底抹油飛快地離開了賭場。剩下我們幾個和王揚一起，進到賭場的監控室，王揚親自調出了那個位置的監控錄像。

  顯示器的畫面從我和孫胖子從老虎機附近路過開始。我和孫胖子捧著裝著三十多萬美元的袋子從老虎機附近走過之後，有一對年輕的夫婦也來到老虎機旁邊坐下。兩個人只玩了兩局，可能是感覺到沒有什麼意思，就離開了那裡。

  再之後是一個黑種人，他好像喝得有點多，不過他沒有停留，搖搖晃晃地直接走了過去，並未在畫面內停留太長時間。之後又有兩三波人經過這裡，不過看他們的動作表情，應該都沒有注意到那裡的印度小孩。

  算著時間差不多該到我和孫胖子存完錢回來的時候了，就在我以為再也發現不了什麼線索的時候，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畫面之中——松島介一郎和他幾個手下走了過來，就在那個印度小孩出現過的老虎機前，幾個人同時停住了腳步。接著松島介一郎指著老虎機對自己的手下說了幾句什麼，隨後松島介一郎坐到一台老虎機前，一邊和手下說笑，一邊開始玩起了老虎機。

  他的幾個手下，圍在松島介一郎左右，正好將松島介一郎的身影擋住了。看樣子松島介一郎的手氣也不怎麼好，玩了兩三把也沒有開和，老是輸錢也沒有什麼興致繼續玩下去。松島介一郎起身，和幾個手下轉身按原路返回。

  接下來就是我和孫胖子存完錢，再次出現在畫面里。我看見畫面里的自己還特意朝老虎機那邊看了一眼，從我的表情上來看是想看看那個小孩，不過顯然什麼都沒有看到。

  看到這裡，孫胖子突然笑了一聲。被邵一一白了一眼後，孫胖子趕緊將笑聲收了回去。他自己親自動手，將監控錄像的畫面調到了松島介一郎在老虎機上賭錢的時段。孫胖子指著畫面中的松島介一郎，說道：「把您兒子弄走的，就是這個人了。」

  孫胖子剛說完，邵一一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她又帶著哭腔，哽咽著說道：「別賣關子……她……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孫胖子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就憑他是我們走過去之後，唯一一個在這台老虎機旁逗留過的人。我就不信那麼巧，那個小孩在那兒待了那麼久，為什麼單單就是這個時候失蹤了？還有，這個日本人不要臉歸不要臉，但他到底是日本的大神官，多多少少也有點本事。難保他不會發現您的兒子資質很好，想把您兒子偷走據為己有，給他辦事。」

  孫胖子說完，轉身看著我，說道：「辣子，辛苦你一趟，把這個日本人弄來。如果他不來你就看著辦，只要人沒死還能說話就好。」

  我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他還在酒店裡面，我就能把他抓過來。不過如果他和林家父子一起跑了，出了酒店的範圍我就無能為力了。」

  「事情沒完，這個日本人還不捨得走。」孫胖子古怪地笑了一下，對我說道，「只要找到林家父子，就能找到他了。動手的時候要小心點，想爬到大神官的位置並不容易，他應該有幾個撒手鐧藏著一直都沒有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