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印度老女人的影子

  這扇門被打開之後，裡面隱隱傳出來小孩子的吵鬧聲，還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飄了出來。我向樓梯下面看了一眼，裡面黑漆漆的，可能為了防止有人誤從這裡走下去，這樓梯裡面連個燈泡都沒有。不過從我的眼中，還是能清晰地看到一直通到底部的樓梯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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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了下面的情況，楊梟第一個走下了樓梯。孫胖子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就在我要跟上去的時候，突然心中一陣煩亂，感覺有人在背後注視我一樣。但就在我回頭的一瞬間，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我遲遲沒有下去，走了十來級台階的孫胖子叫住了楊梟，然後回頭對我說道：「辣子，你看見什麼東西了嗎？」

  我轉身仔細看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於是回過頭來對孫胖子說道：「沒什麼，隨便看一眼，這就下去。」

  聽我說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孫胖子接著說道：「那就快點吧，辣子，不是我說，這種情況下，我身後沒有人的話，心裡就沒底……」

  就在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我也走下了樓梯，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這段樓梯走完，拐了個彎兒又出現了一個樓梯口。這次的樓梯台階一眼望不到邊，還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燈光。要真有人不小心誤走到這裡，見到這伸手不見五指，像是沒有盡頭的樓梯，只怕也會嚇得掉頭就跑，絕不敢走下去。

  開始往下走時，我們三個都沒有說話，但時間一長，孫胖子首先就忍不住說道：「這是哪個神經病修的樓梯？真不是我說，直接裝個電梯不就好了嗎？下去都這麼長的時間，往上走怎麼辦？這是樓梯可不是平地。這麼長的樓梯也不說修個廁所，你們倆等我一下，我尿個尿，馬上就好。」

  還沒等孫胖子解開褲腰帶，就聽見楊梟說道：「把尿憋回去——」說著，楊梟頓了一下，回頭看了孫胖子一眼，再次說道，「這裡的兩面牆、樓梯和天花板都是石灰製成的，裡面還加了生硝石粉，這兩樣東西混在一起遇熱之後會產生有毒氣體。這種毒氣對我和沈辣沒有任何威脅，但是你，聞了就死……」

  這句話嚇得孫胖子一哆嗦，看楊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孫胖子也只好憋住尿，只求能快點走下去了。好在繼續往下走沒多久就看見了光亮，又走了一會兒，終於走到了樓梯的盡頭。

  走下樓梯之後，是一個二百多平方米的地下空間。這裡面沒有任何的裝修，四面牆和天棚都是磚石結構，連個粉都沒有刷，和上面金碧輝煌的賭場有天淵之別。腳下踩著的是沙土地，異常的鬆軟。土地上面每隔一米左右就插著一根竹籤做標記，在竹籤上面貼著白紙。我順手揭下來一張，就看見上面寫著一個名字和兩個八字，兩個八字相差不到十年。

  放眼望去，地上最少有一百多個這樣的標記。只不過現在這裡大部分的標記已經被人挖開，將裡面的骨灰罈子起了出來。領頭起這些骨灰罈子的人正是王揚，看見我們從樓梯上面走下來，王揚愣了一下。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你們是一步一步走下來的嗎？那道門幾十年都沒有打開過，你們是怎麼打開的？」說到這裡，王揚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指著他身後的電梯門說道，「你們為什麼不坐電梯？上面已經不可控制了嗎？」

  「怎麼樣？我就說應該有部電梯吧。」孫胖子悻悻地看了楊梟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轉到王揚的身上。換了種語氣，他看了一眼堆在王揚身後的幾十個骨灰罈子，說道：「等一下，老王，你起出這麼多的骨灰罈子是什麼意思？還有，你剛才說上面已經不可控制了，又是什麼意思？」

  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已經將眼睛眯了起來。沒等到王揚回答，他自己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他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盯著王揚說道：「那個印度小孩……不會找不到了吧？」

  這話剛剛說完，王揚就閉上眼晴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後他睜開眼睛，有些頹廢地對孫胖子說道：「我明明記得清楚楚楚的，那個印度小孩的骨灰罈子肯定是埋在這裡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怎麼也找不到了。」

  「骨灰罈子找不到了……」孫胖子喃喃地說了一句，隨後他看了一眼楊梟，說道，「老楊，除了外面的大姐，這裡就屬你的能耐最大了。怎麼樣，你有辦法找到那個印度小孩嗎？」

  楊梟搖了搖頭，正要回答，就聽見我們身後的樓梯上傳來有人下樓梯的聲音。包括孫胖子和楊梟在內，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現在楊軍、黃然他們都在十層上面找邵一一，不可能出現在這裡。除了他們之外，有膽子下來的恐怕就只有松島介一郎和那位母神了。

  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時，就見從樓梯的出口處走下來一個身穿白色衣裙，十八九不到二十的小姑娘，正是我們找得火急火燎的邵一一。

  這時見到邵一一，我的心非但沒有落下，反而變得更加緊張。這時我看得清楚，就在邵一一的身後，還有一個人，她的身體緊緊貼著邵一一的身體。邵一一的一舉一動，都已被她身後的人給控制住了。而站在邵一一身後的這個人，正是之前在監控攝像頭裡面見到過的那個印度老女人。

  「一一，你可嚇死我們了。不是我說，你這是去哪兒了？讓我們這一通好找。」孫胖子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一絲再次見到邵一一的欣喜表情。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王揚身後的電梯口，他回頭沖邵一一說道，「一一，你來了就好，剛才我們就憋了一泡尿，現在去方便一下。你就在這裡等著我們，我們方便完了，再下來找你。」說完，他就朝電梯口走去。

  孫胖子剛剛轉身，還沒有邁步的時候，就聽見邵一一突然開口，說了一通我們誰也聽不懂的印度語。不過看我們發愣的樣子，邵一一哼了一聲，隨後，她再開口的時候，就變成了邵一一哆哆嗦嗦的語調：「她……在找她的孩子，讓……你們……把孩子……交出來。要不然……她就要……把這裡……所有的人……殺光。孫胖子，你不是說這次是公司的一次福利旅行嗎？」

  說完這些話，邵一一已經控制不住地哭了出來。而我們也變得不知所措起來，先不說能不能把這個母神怎麼樣，現在邵一一被她挾持住，我們都不敢動手。用孫胖子的那句話說，邵一一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我有這一頭的白頭髮，最後也逃不掉灰飛煙滅了……

  孫胖子也沒有心思貧嘴了，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王揚，說道：「老王，你說說那個印度小孩怎麼會不見了？」

  雖然王揚沒有看到隱藏在邵一一身後的那個印度老女人，但看我們的反應，他也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了。當時那個印度小孩就是他一眼相中給買回來的，現在這個黑鍋也只有他自己來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