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民族主義者

  「同意將國家一部分外匯交由江澈同志操作的請舉手。」

  深夜，正在辦公的曾老接到秘書的消息，江澈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他見面，已經在外面的會客室候著了。

  

  看了眼牆上的掛鍾馬上11點了，江澈這個點來找他還是第一次，曾老以為出了大事，老花鏡都沒來的及摘，緊忙去見江澈。

  「出啥子事嘍，莫慌，慢慢說。」

  平時曾老沒事兒愛訓斥江澈，就是故意打壓他的那點小驕傲，生怕他驕傲自滿翹尾巴，現在遇到事兒了，曾老非但沒有怪罪江澈這麼晚來找他，反而勸江澈別著急。

  「沒出事兒啊，就是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和您說。」

  突如其來的關懷，弄得江澈還有些不適應。

  「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情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跟個毛頭小子似得這麼莽撞。」

  曾老心裡也納悶，自己臉色稍顯嚴肅些其他小同志看到了，嚇得說話都不利索，怎麼到江澈這還就不好使了呢？

  之前曾老就這個話題還跟馬老聊過：『幾乎每次見到江澈我都訓斥他幾句，怎麼這娃每次見到我還是老樣子，是我沒說到位，還是這娃沒長記性？』。

  馬老樂呵呵的跟他解釋：『江澈不怕你訓斥，那是因為和你親近，換成別人試試連訓兩次，估計江澈門都不登了，見到都會繞道走。』

  曾老也想著改一改和江澈相處的方式，畢竟年輕人中也就江澈還挺對他的胃口，他也擔心哪天真像馬老說的那樣，江澈被自己訓怕了不願意見自己了，不就少了一大樂趣了麼。

  可每次江澈都都做些挑戰他神經的事情，就像現在，自己還以為發生大事了，著急忙慌的，可江澈卻回復他：『沒大事，就因為突然想起來某件事情。』

  曾老是又氣又笑，忍不住念叨了兩句後，問道：「什麼事讓你著急忙慌的連夜趕來？」

  「阿美在和『小八嘎』商議讓『八嘎元』升值的事情您有聽說吧？」

  江澈也是賤皮子，剛才曾老關心他兩句，江澈心裡還有些惴惴不安，現在被曾老訓斥，這傢伙反倒渾身舒坦。

  「有什麼事快點說，磨磨唧唧的一點爺們兒的樣子都沒有。」

  「不知道這麼一問一答很水字數麼？」

  曾老接過江澈遞過來的香菸，就著他的火點著。

  「一旦『小八嘎』和阿美簽訂了貨幣協議，那麼可以預見不僅『八嘎元』會扶搖直上，其國內各行各業都會迎來一次爆發，特別是其國內已經火熱的地產更是打著滾的往上翻，本就已經嚴重虛胖的股市也會猶如吹泡泡一般越來越大。」

  「這麼好的機會，難道咱們國家對這個就沒什麼想法麼？」見曾老有些不耐煩，江澈緊忙說道。

  「哦？你是想...」

  對於經濟之道，曾老雖不能算作行家，但平生的起起落落中涉及到國計民生的問題可不少，現在也算作半個專家了。

  在他看來，一國之貨幣最重要的並不是購買力的強弱，而是能夠長期的穩定。

  貨幣價值猛然拔高，意味著購買力的增加。

  但是隨之帶來的經濟問題會更多，比如隨著貨幣的猛然增值，國內物價必然也會隨之猛然增長，但是國民的收入卻暫時沒有跟上，無形之中就造成了老百姓手中存款的貶值。

  雖然貨幣增值有助和主要貿易夥伴的關係改善，減少對原材料採購的投入，但是對出口企業加重了其經濟負擔，增加了就業的負擔。

  阿美和『小八嘎』磋商貨幣問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只是一直沒有任何進展大家的關注也就沒有再放在這裡，今晚要不是江澈突然提起曾老都想不起來。

  聽江澈的意思，這是掌握了外界所不知道的消息？

  想到這裡，曾老頓時來了興趣，他想聽聽江澈想怎麼玩。

  「對！就是您想的那樣！」

  「不瞞您說，這次我在外面耽誤這麼久可不僅僅是為了賣貨，更多的就是為了這件事。」

  「這次我不光拉了阿美的合作夥伴，對國內比較友好的華商我也拉了一票人馬。」

  「咱們現在主張和平（韜光養晦）不能為先烈們報仇雪恨，但是在經濟上咱們可以做點貢獻。」

  「嘿嘿...」

  「這次不把『小八嘎』給掏乾淨，我算他拉的乾淨。」

  「我就想問問，咱們就沒想著搭一下順風車，吃口肉？」江澈好奇的問道。

  「等一下，我叫人過來問問。」

  曾老回想了一下，沒有想到近期有人和他匯報這件事，示意曹秘書打電話搖人。

  不多會，主管對外經濟事務的齊豫同匆忙趕到。

  「祁同志，對於江澈同志說的事情，『外經』有計劃麼？」讓江澈將剛才的談話內容複述了一遍後，曾老問道。

  「我們還沒有收到關於這方面的消息。」

  聽完事情的原委，齊豫同很鬱悶。

  作為財長大佬，他沒聽到一絲關於這方面的消息，可江澈不僅知道了並且早已做出了相應的動作。

  他很想問問江澈從什麼渠道得到的消息，可靠麼。

  轉念一想，江澈在阿美有那麼多合作夥伴，許多都是社會名流，其中不乏二代和阿美重要家族的成員，應該是從這些人口中得到的消息。

  一邊如實告知並沒有收到消息，一邊在心裡想著以後可要多和江澈親近親近，『小八嘎』貨幣要增值的事情這麼重要國內一點消息都沒有，等國內接到通知人家估計協議都簽完嘍，到時候和『小八嘎』的貿易，咱們不憑空少了許多外匯。

  『得趕快通知下面將『小八嘎』的訂單趕早完成。』

  「據你得到的消息，他們現在談到什麼地步了？」

  對於齊豫同他們沒有得到這方面的消息，曾老並沒有怪罪。

  畢竟關係到一國之貨幣，外人不知道其中的內情也情有可原，他們可不像江澈交友廣闊消息的來源眾多。

  雖然沒有怪罪，但是事情得做。

  正如江澈所說，這麼好的機會，不坐一趟順風車跟著吃兩口肉，這都對不起這麼好的機會。

  「估計要到明年下半年才有確定的消息放出。」

  「您不會是想著咱們自己躥個局，親自上場吧？」

  「現在雖然時間來的急，但是做這種活都要套馬甲。」

  「這麼匆忙，您覺得中間不會出現紕漏？」

  「萬一被『小八嘎』或者其他勢力發現咱這麼做，可是有損臉面的。」

  「而且，這種事情咱們都知道了，您說阿美內部得有多少人和勢力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塊肥肉。」

  「再者，『小八嘎』的賭性大家都知道，您二位覺得他們的國民會不會在其他勢力的引誘下炒高其國內的房價和股市？」

  「其他民眾看到早起入市的都發了大財，這些人能做的住？」

  「我敢斷定，到時候『小八嘎』的房價和股市，會達到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高度。」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我敢斷定，『小八嘎』會陷入一場全民狂歡的資本狂歡盛宴之中。」

  「烈火烹油時，一副花團錦簇。」

  「等華爾街的資本家們吃飽喝足要離場，到時候就是『小八嘎』資本市場的驚雷！」

  「『小八嘎』損失如此慘重，肯定會嚴格審查每一筆外流的資金。」

  「阿美作為『小八嘎』的『爸爸』，他們的資本出逃容易。」

  「咱們呢？也會那麼容易出走麼？」

  「到時候莫說獲利，只怕本金都要交代在那裡。」

  作為財長，資本家的貪婪，特別是華爾街那幫恨不得敲髓吸骨的金融寡頭們對資本的渴望，齊豫同當然心知肚明，對於江澈描繪的畫面，他能夠想像的到。

  十有八九『小八嘎』會走到那一步。

  他也認同江澈的說法，匆忙之下，肯定會漏出一些破綻。

  可肉在嘴邊卻吃不到，這讓齊豫同很難受。

  如果是其他國家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參與進去最多惋惜沒有幫國家賺到錢，可『小八嘎』不一樣。

  國讎家恨，不從它身上刮二兩肉下來，都感覺虧得慌。

  越想越氣，越氣越急。

  一支煙，祁豫同沒幾口就給抽完了，伸手要續上一根，被曾老打斷了：「別急啊，先聽聽江澈怎麼說。」

  「哎！對啊！」

  話說關己則亂，齊豫同現在江澈幾句話的鼓動中，一想到沒法在經濟上報仇心裡就像是一團亂麻。

  「我的意思何不如將國家的資金加入到我的渠道，我帶著一起操作得了。」

  「我不光不收國家的手續費，我還給兜底，如果賠的算我的。」江澈豪氣的說道。

  「那就多謝江同志了！」

  聽到江澈願意幫忙，祁豫同大喜過望。

  近些年，江澈有意為之讓領導們漸漸知曉了江澈在外面資產的一部分。

  雖然有一些不太好的聲音傳出，但是大家對江澈擁有這麼多海外資產並沒有過多言語，甚至還有些樂見其成的態度。

  之所以如此『縱容』江澈擁有國外的資產，一是這些被『暴露』出來的資產都掛在婁小娥名下。

  雖然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情況，可沒名沒分之下，總不能給安上一個『莫須有』吧。

  再一個，國家也需要有深入資本社會的橋頭堡。

  「你小子鑽到錢眼裡了吧，還想著收國家的手續費。」嬉笑了一句，曾老接著說道：「你擔心祁同志他們的謀劃不完善被外人發現，難道你做的就完美，別人發現不了其中的貓膩了？」

  「嘿嘿...」

  「瞧您老說的，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哦。」

  「我敢如此打包票，那是因為我在上面披了一層皮，一層白顏色的皮。」

  「且所有資金都是從阿美流入『小八嘎』，您說『小八嘎』他們敢攔截麼？」

  「別說他們不敢阻攔我們獲利離場，就算我做的再過分些，只要有那層皮在，他們又敢耐我何！」江澈有恃無恐的說道。

  「哈哈...」

  「好小子！可以！可以！~~」

  和江澈認識不久，曾老就敏銳的發現這小子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民族主義者。

  這樣的人雖然不符合共產主義價值觀，但是站在本民族的角度出發，這樣的人是對本民族有益。

  剛才江澈說『小八嘎』的事情以及後續可能出現的情況，曾老根本沒有去想。

  大不了把這件事情交給江澈去做。

  他一直在思考，一個民族主義者，張口『白皮豬』、閉口『棉花小能手』，怎麼這麼好心會拉上歐美眾人一起參與其中。

  現在他才明白，感情江澈這是為了扯阿美這張大旗，打著白人的名頭偷偷搞事情。

  按照曾老對江澈的了解，他肯定不會為白人做嫁衣，問道：「你收別人幾個點的手續費啊？」

  「嘿嘿...」

  「最少一成，五成封頂。」

  「呦吼！~你小子心夠黑的。」

  「你說你都那麼多錢了，怎麼還這麼摟錢，你就不怕你的合作夥伴說你心黑啊。」

  聽到最高要到五成，曾老感嘆江澈這『胃口』還真是好，這麼高的手續費也敢要。

  「瞧您老說的，沒有我，他們能有門道發這筆財？」

  「再說了，您也別總認為我跟有很多錢似得。」

  「地主家也要沒餘糧嘍。」

  江澈開始賣慘。

  「我又不跟你小子借錢，你還跟我哭窮了。」

  「別的不說，『未來製造』和『特惠賣』再加上你汽車上的幾款技術專利，一年給你賺多少錢。」曾老虛點了點江澈笑道。

  「您光看著我賺錢了，沒瞧見我花錢。」

  「祁領導，『M.C』這款電腦好用吧，這可是花了大量的投資才研發出來的產品。」

  「這些您不知道，還有一件事我都不好意思跟您說。」

  「這些年我不是給『陸哥』和『空哥』提了些建議，搗鼓了一些新玩意麼。」

  「褚時鳴領導就不樂意了，非說我偏心，不待見『海哥』。」

  「我也想讓『海哥』馳騁在蔚藍色的大海啊，可我哪裡懂『水上漂』的技術。」

  「我就想著趁這次『小八嘎』被打殘的機會，購買他們的船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