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全民下海潮

  「栓子，你說我『停薪留職』學其他人下海做生意怎麼樣？」

  雖說改開至今才5個年頭，但是市場經濟的威力越來越明顯。

  前幾年是產品質量不好的工廠開工不足，這兩年則是靠著上級訂單過日子的企業開始難過。

  沒有上級訂單，工廠職工的工資，退休人員的養老金卻是一分都不能少。

  當時部分職工因工資遲遲發放不出來等原因選擇辭職創業或另謀高就，但他們又怕自己出去闖蕩之後混不出名堂，工廠這邊的工作又沒了，便希望保留原有的職位和待遇。

  企業為減少開支，允許員工『停薪留職』，但需按月繳納一定費用，並承諾在一定時期內不調動檔案。

  畢竟『停薪留職』不需要發工資，還能收一筆管理費，一反一正賺大發了。

  起初這種事情是由一些廠長承包的工廠偷摸實行，可漸漸的，許許多多工廠都明目張胆的實施。

  

  沒辦法，這會都在盛傳「造飛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許多科研院所大型工廠，它們的薪資和福利待遇跟外資工廠比起來根本就不夠看的。

  職工也是人啊，是人就有欲望，誰不想因為自己努力工作，而改變家人的生活水平。

  自家孩子想吃點好吃的，自己還得琢磨琢磨這個月是不是要像上個月一樣預支度日。

  而那些當初技術不如自己的人，出去後一個月的工資起步是自己一年。

  他們的孩子想吃什麼就買什麼，這中間的落差感，誰能扛得住。

  雖說好些職工是科研院所/工廠的頂樑柱，但是總不能強硬表態不允許人家追求美好的生活吧。

  因此，他們也不得不實行了停職留薪。

  雖說大家都知道這些人才出去後，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可有了這一紙憑證，總得來說還算有希望回歸不是。

  就這樣，『停薪留職』便在這個特殊的時代應運而生。

  而這一政策最大的受益方，當然是那些外資工廠。

  當然，江澈也藉此網羅了不少半導體、能源、材料等方面的人才。

  畢竟這些人才可都是各個科研院所的中流砥柱，國家可是花費了大量資源才培養出來的，怎麼能白白的便宜了那些外資。

  另外一方面，江澈覺得他們確實太可憐了，國家的富強，社會的進步都是靠這些人才的努力工作，但薪水實在是抵不上他們的付出。

  他把他們招入麾下一來不會造成人才流失，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

  二來，江澈給出的薪資可比那些外資們給的要高，怎麼著算是給人才一份體面。

  而那些心中有信仰，不願意離職的科研人員，江澈也沒怎麼虧待，把一些科研都高價外包給這些科研院所，讓他們也能多發點獎金。

  雖說這麼做不能惠及所有科研人員，但這也是江澈在規則範圍內能夠做出最大的努力。

  江澈給這些科研人員最好的福利待遇，配備時下最優秀的設備，這些人才也沒讓江澈失望。

  許多之前一直沒攻關過去的節點，在這些人員夜以繼日的辛苦工作中也被一一攻克，只不過江澈為了有效的和國外公司形成實質性的代差，並沒有率先發布。

  扯的有些遠了，此刻於莉正在給江澈擦著身子，把藏在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當初東方廣場對外開放的第一天，於莉就被川流不息的人群，火爆到連擦汗都是奢侈的場面震撼到了。

  雖說商場裡的東西比外面貴，可它不需要票，一天下來得賺多少錢。

  早些年為沙河村做中人的時候，於莉雖然賺了不少錢，可相應的開支也大的多。

  在沙河大隊一眾老爺們兒，都進入工廠做工後，她的收入立馬銳減，只剩下她和閻解成的那點死工資。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沒了中人那份錢，可他們的開銷卻沒有消減掉太多。

  再加上和閻解成離婚的時候又被分走一部分，這些年早就花費的七七八八了。

  她雖然知道江澈有錢，可為了自己的臉面，她也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現在沒有金錢來往，兩人還算是你情我願。

  可一但涉及到金錢，兩人的關係可就改變了。

  雖說自己現在和江澈的關係也很不恥，可自己只是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並沒有生出取而代之的想法。

  於是，當時於莉就有一種想法——辭職，找一個攤位自己當老闆。

  奈何當時社會對於辭職做生意，都是嗤之以鼻。

  於莉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好生意，畢竟她這些年除了在軋鋼廠上班，就是做了幾年家具的中人。

  而且，她也沒有特殊的本事。

  開服裝店？

  自己沒有貨源，而且商場裡的服裝店投資太大，自己拿不出來那麼多錢。

  開餐飲店？

  自己做的飯也只能算是家常菜，可這些出來吃飯的小年輕們，人家就是吃味道，吃特色的，自己做的家常菜誰願意吃，別到時候沒發財，還搭進去不少。

  再加再加上現在軋鋼廠的效益還可以，雖說福利待遇沒有幾年前那麼好，但是最起碼工資倒是一分不少。

  而且兒子一天大一天，於莉也想著給兒子留一份旱澇保收的工作。

  因此，於莉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由於這些年國家接連攻克三聯動、四聯動工具機，現在軋鋼廠便是那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早就沒了昔日的輝煌。

  要不是單缸機分廠生意還紅火，早就發不出工資了。

  可單缸機分廠的領導也不是傻子，怎麼會讓軋鋼廠一直吸自己的血。

  別看單缸機廠因為結構簡單，使用成本低，飽受亞非拉第三世界國家的歡迎，可現在科技日新月異，誰知道哪一天市場上會不會出險比這一款還要簡單實用的單缸機。

  再說了，即便不會被替代，自己總這麼被吸血也很惱火。

  同樣是出口創匯賺了大量資金的工廠，那些為國外代工或者用於出口的工廠都過得有滋有味，領導們也將開了小二十年的破車換成更新進口的汽車。

  而自己，就是因為軋鋼廠的原因，職工的福利待遇上不去，自己也沒混上一輛好車。

  因此，單缸機廠的領導早就向上面申請要獨立辦廠。

  就在前兩個月，單缸機分廠終於如夢以償，可軋鋼機廠上下卻如喪考批，他們誰不知道這兩年一直是靠著單缸機分廠，他們才有飯吃。

  當時有不少職工對軋鋼廠失望透頂，憤然簽下『停薪留職』的協議離開了工作幾十年的工作崗位。

  雖說有不少人失敗，輸掉了這些年辛辛苦苦存下的積蓄，灰溜溜的返回了原單位。

  但有幾個倒是在短時間內，憑藉聰明的頭腦賺了個盆滿缽滿。

  人歷來，記吃不記打。

  當這些人的成功被以訛傳訛傳回了軋鋼廠後，不少還處在猶猶豫豫中的眾人又開始心痒痒了。

  畢竟誰都不會認為自己比別人差，他們能成功，自己怎麼就不能成功了？！

  就這樣，大量的職工申請了『停薪留職』，於莉早已塵封的心思也開始破土而出。

  「可以，我支持你。」

  因為於莉，軋鋼廠最近發生的事情，江澈一點都沒落下。

  江澈早就想問問於莉是想調動到其他單位去，還是直接辭職下海。

  只是出於尊重對方，江澈一直沒好意思提這件事。

  現在聽到於莉願意主動簽停職，江澈自然一萬個同意。

  當然同意不能只是口頭上支持，還要拿出實際方案。

  於莉要做什麼生意，江澈都給想好了。

  還是拉著何雨柱做她們電視劇中的老本行——餐飲。

  當然這會不會再出現給何雨柱一個顛勺的且還不是全職的廚子，開兩千塊工資這樣的BUG。

  不過江澈也不會黑心，壓榨何雨柱的勞動成功，畢竟他也不需要這點小錢錢過日子。

  資金由他出，何雨柱以手藝入股，他和於莉的股份五五開。

  到時候再把秦京茹拉過來做員工，一來自己人用著順手，二來也變相的讓何雨柱多賺一些。

  憑藉何雨柱的手藝，做餐飲的買賣肯定能成。

  當然對於說服何雨柱出來單幹，江澈並不擔心。

  何雨柱的食堂主任雖然說出來好聽，可現在軋鋼廠都開不出工資了，再好聽又能怎麼樣，相信以何雨柱現在務實的作風，肯定會同意。

  江澈打算的挺好，可沒成想何雨柱人家早就給自己找好了退路，既不用簽『『停薪留職』』，還能賺到比以前還多的錢。

  原來，自從單缸機分廠獨立出去的那一天起，何雨柱就知道軋鋼廠要出問題，便帶著廚房的人到外面攬活。

  當然現在的攬活和以前相比可不一樣。

  以前因為物資難搞，何雨柱帶人出去干私活，所有食材都是主家自己預備齊全。

  他嘛，就是賣手藝賺個三瓜兩棗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現在在公家攤位上買東西還要票。

  但是農村自留田裡的東西可不要任何票，而且現在對農民搞養殖也沒有以前卡的那麼死了，大多數隻要別鬧的太過分，上面也睜隻眼閉隻眼。

  何雨柱現在攬活基本都是連人工帶材料，賺得可比之前多多了。

  因此，聽到江澈願意給他投資，並且願意在商場的美食區給他找一個檔口。

  何雨柱很心動，可他在心裡計算了一下後，還是搖頭拒絕了。

  他知道江澈給他指的是光明大道能賺大錢的買賣，而且還不需要自己出一分錢就能當老闆，不用天天這麼風吹日日曬的賺那點辛苦錢。

  可現在他不是之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時候了，跟著他混飯吃的人可不在少數。

  馬華作為何雨柱的開山大弟子，早就在單缸機分廠成立之日，就過去做了食堂主管，不用他操心。

  二徒弟也被江澈要去在『山河』做主廚，雖然行政級別上沒有提升，但是福利待遇可是高的嚇人，也不用他操心。

  而現在還沒來得及安排的小徒弟和廚房裡那一幫人都是跟著他混飯吃，他不能因為自己有了光明大道，就把這些人都撇了不管不顧吧。

  畢竟他們不是外資，僱傭人數上可是有限制的。

  再一個，作為資深廚子，不能被時代拋棄，那就要不斷吸收其他菜系的特點改良現在的做法。

  因此，商場裡的食物，只要是有一定特色，他基本都去品嘗過，也和裡面的管理聊過天，知道那裡面房租不便宜。

  何雨柱算了算，自己帶人出去幹活還不要交房租，都是穩賺不賠的，沒必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再折騰。

  何雨柱拒絕的灑脫，可卻把江澈給駕到空中了。

  他和於莉分開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拍著胸脯說一定能給她找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還好，他當時為了賣弄，沒有和於莉說具體是什麼生意。

  要不然，還不丟大人了，畢竟這是於莉第一次開口和他商量事情。

  就在江澈考慮要不然讓喬治或者誰幫忙代理一個阿美的品牌，或者在湘江註冊一家服裝公司，借鑑後世的服裝用國內的代工廠，給於莉創辦一個服裝品牌，讓她自己玩去。

  黃凱旋帶來了一個消息，讓江澈又改變了主意。

  原來黃凱旋不知道怎麼認識了一位『北棒』到京城留學的鮮族人，聽那人自己介紹他的家族在『北棒』還是蠻有實力的。

  江澈原本還挺納悶，只不過結交一個小國寡民的公子哥而已，這種事情跟他說幹什麼。

  可黃凱旋卻神神秘秘的趴在江澈的耳朵邊上小聲的說道：「他們家族能夠將物資輸入『大毛』家！」

  而且還是『大毛』這種發達國家，且人口兩億多的大國之內輸送物資，肯定是大批量的。

  想到這裡江澈頓時明白了，原來黃凱旋來找他是為了物資的事情。

  畢竟在黃凱旋認識的人中，能夠搞到生活物資的，除了李大壯這位東城區供銷社前主任，也就剩下江澈了。

  可李大壯才能搞來的生活物資就那麼一點點量，根本不夠其塞牙縫的。

  剩下的選擇只有江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