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又一年

  「回了老家少喝點酒，每次回去都喝的不省人事。」

  臨近春節，江澈又開始了一年一度的送節大計。

  京城的親朋好友都已經送完了，現在就剩下沙河大隊的江大山和江大河這些至親還沒有去。

  跟往年一樣，江澈都等著白玉冰放了假，再帶上孩子一起回去。

  眼瞅著都到臘月二十七了，白玉冰那邊的會議卻一天天的開的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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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可沒有年三十，能容白玉冰再拖兩天。

  而且孩子們都鬧騰著要走親戚，就連一周歲多一些的江佳韻也在哥哥姐姐的應下下，用著奶聲奶氣的語氣，咬字不清的說著要回老家見大爺爺、大奶奶。

  被孩子們念叨了一晚上，白玉冰也不想真的到年根根了再去送節禮讓別人笑話，便決定讓江澈帶著孩子們回去送節禮。

  第二天一早，白玉冰便把江澈從溫暖的被窩裡拉了出來，一起裝禮品。

  「不喝了、不喝了。」

  聽到喝酒，江澈的頭都大了。

  那天晚上只記得自己喝了酒後睡不著，想著去妹妹家的，不知道怎麼去了於莉家，又怎麼上了她的床。

  待江澈醒酒後悠悠醒來，發現躺在自己身邊的是於莉而不是白玉冰，心裡慌慌的，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雖說第二天醒來時，於莉並沒有責怪江澈，反而帶著羞澀當著江澈的面穿好了衣服。

  端來了洗臉水，江澈在懵逼的狀態中於莉給江澈洗了臉，待於莉拿來新牙刷表示要給江澈刷牙的時候，江澈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說自己來。

  「死樣！~」

  「你先刷牙，我去買早餐。」

  於莉用手指點了一下江澈的腦門後，帶著無邊的春風，扭著腰肢出了房間。

  江澈本想趁著於莉買早餐不在家的空檔悄悄的離開，於莉的突然轉變讓江澈有些不適應，每當兩人四目相對時，江澈總是覺得尷尬。

  可江澈還沒穿好衣服，於莉便端著熱氣騰騰的豆汁兒和焦圈笑吟吟的返回了。

  尷尷尬尬的吃了頓早餐後，江澈逃也似的離開了於莉家。

  直到回到口袋胡同的家中，江澈的腦子還發懵。

  送房子那會於莉對自己可是千防萬防，以至於到後面都是躲著自己走，生怕跟自己發生任何交集。

  現在兩人又一次發生了錯誤的關係，於莉不僅沒責怪自己，還像個小媳婦一般對自己悉心呵護，江澈怎麼想都想不通於莉怎麼會突然轉變的這麼大。

  以至於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江澈連江玲玲家都不敢去，每次路過那邊，都下意識的寧願繞一大圈，也不從那邊走。

  不過今天卻避不開，因為江澈要去接江玲玲一家回去送節禮。

  「每次都說不喝、不喝，可哪次又能躲的過去？」

  「你都三十了不再是小年輕了，別再把自己喝的南北不分，太傷身體。」

  「還有啊，晚上要是喝多了回不來，讓嬸子幫著看一下孩子。」

  「哦，對了，我給大爺和四叔他們做的衣服在後面的袋子裡，到家了先拿給大爺他們。」

  「大娘和四嬸的毛衣也在裡面，因為是新學的勾法，不知道合不合適，記得讓她們試試，要是不合身拿回來我給改改。」

  「還有你給小孩子買的東西都帶了嗎？」

  「不要又跟去年一樣，買了沒帶，弄得孩子們都不開心。」

  裝完所有東西，江澈把三個孩子都抱上車後，白玉冰還跟在後面絮絮叨叨的安排著。

  現在老家的收入高，生活質量也上去了。

  但是給孩子買零食這種事情，在老一輩的眼裡就是惡習。

  還是秉著孩子不能太慣著，要養成吃苦耐勞的精神。

  最多也就是給孩子穿的好一點，吃的好一些。

  零食？

  想都不要想家裡人給買，也就是逢年過節有親戚來走動才能吃到一些。

  可是這些農村的親戚帶來的零食也都是常見的吃食，只有江澈每次回村帶的糖果和點心才是孩子們的心頭好。

  因此，每當逢年過節，最惦記江澈什麼時候回去的就是這幫孩子。

  直到江澈把車都開出了胡同，白玉冰又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交代江澈一定要看好仨孩子，特別是小閨女江佳韻，一定不能讓她們到河上滑冰。

  江佳怡和江家星這兩個大的還好說，江澈和白玉冰都教過他們滑冰，再說大了也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江佳韻才兩歲多一點，這還是她自會走路以來過的第一個冬天，這么小還沒人教她滑冰。

  而且這個小女兒好奇心重，還愛扎堆。

  到時候看到哥哥、姐姐都下去，小丫頭要是沒人看著肯定也會跟著。

  那么小，又沒玩過冰，到時候還不得摔個好歹。

  「行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吃早飯吧，再晚一會兒該遲到了。」

  從早晨被白玉冰從被窩裡拉出來，就一直聽她在嘮叨自己，江澈都無語了。

  不由的在想，是不是每一個結了婚、有了孩子的女人一旦把關注點轉移到家庭上，就會變得特別愛嘮叨。

  遙想十年前，剛認識白玉冰那會是多麼的灑脫的京城大妞，一把條凳舞的虎虎生風。

  那會白玉冰一人舞著條凳，面對十多人的時候是多麼的瀟灑。

  再看看現在，從早晨一直說到現在，一會念叨著讓江澈少喝點酒，多注意身體；一會兒又說著給長輩們準備的衣服，這馬上都要走了，還在叮囑自己要看護好孩子。

  有道是越擔心什麼越來什麼，剛來進入胡同遠遠的就看到於莉推著自行車出門，車把上掛滿了禮品，跟在後面的於啟林手上也拎著兩個提兜，瞧那架勢應該也是回娘家送節禮的。

  要是在那天晚上之前，江澈還能裝作看不到，現在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江澈也不能裝瞎。

  再一個，江澈也想好好看看於啟林，上次和他近距離接觸還是在一大媽過世時。

  江澈一個加速來到於莉母子倆邊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於莉，走親戚啊？」

  「嗯，眼瞅著就快過年了，節禮還沒送呢。」

  「今兒放假，要是再不送，過了年再想回老娘家估計難嘍。」

  時隔這麼久，再次見到江澈，於莉開心壞，若不是現在馬路上人來人往，於莉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住心中的激動撲進江澈的懷抱。

  「你也是今兒才送啊，挺趕巧。」

  「和二老認識這麼久了，還一直沒去給二老問候過。」

  「正好我這次弄了些外地的特產，你幫我帶點給二老嘗嘗，也算是我這個晚輩盡了孝心。」

  之前兩人都躲著對方生怕再有什麼瓜葛，可以迴避給便宜老丈人送節禮的問題。

  但是現在兩人舊夢重溫，又『勾搭』到了一起，現在又碰到了，這個問題就不能再迴避了。

  「你留著帶回老家給大爺他們嘗嘗唄。」

  別看於莉嘴上在拒絕，可心裡開心極了。

  自從上次江澈離開，於莉日盼夜盼，希望能夠再次遇到江澈，可這麼長時間過去，別說江澈來找她，就連在馬路上都沒有碰到過。

  有時候在江玲玲家門前看到江澈開的車停在那裡，於莉就時不時的出門看看，期許能夠碰面。

  可一連幾次都沒堵到江澈，於莉還以為江澈不願意搭理她。

  沒想到今天江澈不僅沒有再躲著她，還主動下車和她說話。

  而且他還說要讓自己代替他給自己的父母送禮品，於莉的心裡就像抹了蜜一樣甜。

  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兒子還在身邊，於莉都想問問江澈怎麼對自己這麼狠心，怎麼到現在才願意見自己。

  「都有，都有。」

  瞧於莉一動不動的樣子，江澈哪裡猜不出她的心思。

  一邊回答著她的話，一邊走到『猛士』的尾門，調了幾樣拿了下來。

  「給他們兩樣嘗嘗就好了，怎麼給這麼多呢，這兩個小包我收下了，其餘的你拿回去吧。」

  見到江澈大包小包提溜下來好些東西，於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只是想要江澈關心自己、在意自己，沒想到江澈卻給了這麼多。

  擔心江澈認為自己是那種不知足的女人，連忙表示不需要這麼多。

  「行了啊，給你你就拿著。」

  江澈本就不喜歡大家推來推去的，不知不覺中語氣稍微重了一些。

  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於莉這個出了名的小辣椒居然沒頂嘴，就這麼順順從從的接過了江澈手裡的禮品。

  「這是啟林吧，兩年沒見都長這麼高了。」

  「今年有12歲了吧？」

  相對於上次在四合院見到，於啟林的個頭可竄了不少，瞧這模樣長大了要比自己高啊。

  不過這也是必然的，江澈個頭就高，於莉的身高也有一米六五，倆人的孩子怎麼也矮不了。

  「過了年就13歲了。」

  沒想到江澈還能記得住兒子的年齡，於莉笑著答道。

  「馬上就過年了，到時候叔...叔也沒時間過來，壓歲錢我就提前給了。」

  江澈揉了揉於啟林的頭髮，從兜里掏出了一沓錢，江澈也沒看多少全塞到於啟林的手裡。

  「他才多大的孩子啊，你...」

  於莉還想阻止，江澈也沒言語，一個眼神於莉就把剩下的話又吞了回去。

  「行了，叔叔走了，再見。」

  和於莉娘倆揮手告別，江澈上車駛向江玲玲家。

  「臭小子，給你錢你還真拿著啊。」

  直到看不到江澈的車子了，於莉這才回過來神。

  「江叔叔主動給我的，又不是我要的。」

  「小孩子那這麼多錢幹嘛，丟了怎麼辦，媽媽幫你裝著。」

  於啟林剛開開心心的點完江澈給他的錢，還在想著現在自己有錢了，終於可以買那雙自己喜歡已久的滑冰鞋，正美滋滋的準備裝兜里就被於莉拿了過去。

  「還傻站著幹嘛？快上車，再磨嘰一會就要到中午了。」

  錢不僅被老媽沒收了，還挨了訓，於啟林噘著嘴不情不願的上了后座。

  到江玲玲家裝上她們準備的禮品，帶上她們一家7口後，隨著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向著城外駛去。

  現在車上三個大人，大大小小七小孩子，得虧『猛士』肚子大，雖然有些擁擠，最起碼還都裝下了。

  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到沙河大隊，聽到門外汽車的聲音，家裡的大人還沒反應過來，江澈的一幫侄子侄女一窩蜂的跑了出去。

  「五叔叔，五叔叔！~」

  「五叔叔，你怎麼才來啊，你是不是不想花兒啊，花兒都等你好多天了。」

  「五叔叔...」

  江澈剛推門下來，就被一幫孩子們圍了上來。

  「哈哈...五叔叔也想你們啊。」

  「這不是工作一忙完就趕忙來看你們了麼。」

  雖然知道侄子侄女們這是在想零食，可聽到孩子們的甜言蜜語，江澈樂開了花，蹲下身子捏了捏小侄子的嬰兒肥，撫了撫小侄女的腦袋。

  「你們眼中就只有五叔叔，沒有我這個姑姑啊？」江玲玲把幾個孩子都放下後，見到侄女、侄子們都圍著江澈，有些吃味的說道。

  「小姑姑沒有好吃的，五叔叔有。」

  小侄子一點沒給江鈴玲留面子，張口就來。

  「哎呀，你這個小混蛋，不是姑姑給你帶蛋糕吃的時候了。」

  「哼！~」

  「看到沒，姑姑帶了好多好吃的，等會就不給你。」

  被小侄子懟了這麼一句，江玲玲氣的撅著嘴巴，拿下自己專門給小侄子們準備零食點心的包裹，炫耀似的在小孩子們面前晃了晃。

  聽到裡面零食的碰撞聲，這群小孩子們又轉身圍上了江玲玲，抱著她的腿好姑姑、好姑姑的叫著。

  「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見到侄子、侄女們圍上來了，江玲玲像是個勝利的將軍，衝著江澈嘚瑟了一下。

  見到有好吃的了，侄子，侄女們都聽話的排好了隊，就連江佳怡和梁成棟這幾個孩子也跟著湊熱鬧鑽進了孩子堆。

  可好景不長，這幫『勢利眼』的孩子們領完東西後又一窩蜂的圍到了江澈身邊。

  「五叔叔，給花兒帶好吃的了嗎？」小侄女抓著江澈衣服的下擺，昂著腦袋乖巧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