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發財夢

  給警務處捐錢這件事所造成的結果完全超出了江澈原本的預期，警隊『一哥』親自接待這本就是應有之義，可沒想到正在祖家述職的港督麥理浩都連夜返回湘江參與了捐贈儀式，這就讓江澈很意外。

  按理說湘江華人給警務處捐贈這樣的事情驚動不到港督，畢竟湘江可不是民選政府，而是約翰牛直接委任。

  港人對現有政府和他的態度好壞決定不了他的政治前途，與其回來參與這場儀式還不如在約翰牛多參與一些宴會，在重要政治人物面前多刷刷存在感來的實在。

  但麥理浩和他的前任有所不同，前任都是把湘江當作殖民地，只負責搜刮向本土吸血，而外交官出身的麥理浩雖然缺少殖民地的行政管理經驗，但沒有殖民地包袱的他，反而被普遍認為是歷史上最傑出和最受市民愛戴的港督之一，輿論更以「麥理浩時代」形容他在任港督的日子。

  麥理浩任內推動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使湘江的社會面貌出現了深刻的改變。

  他的改革涉及房屋、廉潔、教育、醫療、福利、基礎建設、交通、經濟和社會各個範疇，十年建屋計劃、開發新市鎮、創立廉政公署、九年免費教育、興建地下鐵路和地方行政改革等重要的政策和建設，紛紛在他任內推出。

  這些政策不單直接改善市民的生活水平，還進一步為殖民地政府在市民心目中建立起正面形象，同時也增強了湘江人對湘江的歸屬感。

  麥理浩見證了湘江的經濟起飛，任內經濟增長之強勁為開埠以來所未有。

  在他的協助下，湘江由原本以輕工業為主導，逐步轉型以電子工業、金融業和商業為重心，一躍而成「亞洲四小龍」之一，為湘江的繁榮穩定和日後成為亞洲國際金融中心，奠定重要基石。

  此外，財政司夏鼎基爵士在麥理浩任內提出的「積極不干預主義」，也成為了港府的理財哲學、以及麥理浩在施政上的依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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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湘江淪為殖民地後，其經濟命脈一直被怡和、太古、會德豐、和記黃埔四大英資所控制。

  不要以為六七十年代湘江的幾大華人家族很富有就認為當時的華人在湘江有話語權，仔細看看華商們所從事的行業。

  絕大部分都與地產所重合，然後便是珠寶、運輸等這些英資瞧不上的『邊角料』。

  而英資呢？

  則是把持著湘江的航空、能源、金融、零售、港口等極其重要且利潤極高的行業。

  正是在「積極不干預主義」的政策下，華資財團才有了與英資財團爭霸的政治先決條件。

  1977年4月，『李大善人』的長江實業集團宣布擁有香港中區的希爾頓酒店，打破了英資門禁森嚴、唯我獨尊的局面，並且拉開了華資收購外資的序幕。

  1979年，『李大善人』又從滙豐銀行手中奪得英資四大財團之一的和記黃埔集團。

  1980年，船王包玉剛從怡和財團手中奪得九龍倉控制權……

  華資財團出師必勝，英資財團節節敗退，僅數年時間，原來由英資控制的和記黃埔、香港電燈、九龍倉、會德豐，都先後落人華資手中。

  這些大事件都是在麥理浩任期內發生的。

  由此可見，麥理浩雖作為約翰牛直接指派的總督，但是對湘江的華人和社會還是抱有很大善意。

  現在聽聞有一位女華商要給警務處捐獻善款一億港紙，麥理浩總督坐不住了，這可是對他的執政最大的認可。

  「我的成功並不僅僅屬於我個人，更是因為湘江能夠擁有良好的治安環境，我們才能……」

  「所以，我捐贈這些錢，一是回饋社會，二是希望這筆錢能夠改善警員在工作和生活中的一些困難……」

  「很感謝婁女士為警務處捐贈的善款，這不僅僅是婁女士對警員工作的認可，也是對……」

  「我們一定會充分利用這筆善款……希望湘江以後能夠更安全……」

  當麥理浩總督、婁曉娥和『一哥』的發言通過無線電視台傳遞到千家萬戶，湘江的市民又一次被婁曉娥一擲千金的豪氣給震驚了。

  去年才給國內捐贈了2億刀了，這才時隔大半年又捐贈一億，雖說這次的貨幣單位是港元，但這也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及。

  當然對於『富姐』給警務處捐錢，普羅大眾們是舉雙手歡迎的。

  雖然不知道這筆錢有多少能用在社會治安上，可就算能留下一半也是好的。

  婁曉娥出席完捐贈儀式便離開了警務處，雖然對過年時候家裡發生的事情隻字未提，但作為警務處的『一哥』怎麼能不明白婁曉娥的意思。

  早在昨天接到項惠嫻的電話說婁曉娥要給警務處捐一億港紙的時候，『一哥』便知道這是在催促他們早點把匪徒捉拿歸案。

  只不過『富姐』做事很講究，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給上級打電話施加壓力或者把事情放在社會輿論中炒作倒逼警務處儘快破案。

  『富姐』真金白銀的掏了一個億給警務處，自己怎麼也得『富姐』覺得物有所值吧。

  要是自己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以後誰還會給警務處捐錢，不光這些富豪們會罵自己是草包，估計下面兄弟們也會罵自己是個蠢貨。

  可錢好拿，事不好辦啊。

  之前雖然因為是華人出了事，這位約翰裔的『一哥』並沒有太重視，但是就算是走過場也要走一下，面子工程還是要做一做的。畢竟現在的港督大人可是很親民的。

  因此，這位『一哥』還做模做樣的聽了聽案情分析。

  可從下面警員匯報的情況來看，這群人就像是從天而降一般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

  不過自己想不出好辦法，可以矛盾轉移嘛，轉到下屬不就好了：「各位先生，這件事你們有沒有好主意？」

  「sir，昨天我們轄區接到了多起古惑仔強行闖入民宅搜尋的警情。」

  灣仔分區警署的署長說著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不過『一哥』並沒有斥責，之前被打臉太多次。

  華人說話歷來都是先說事由或者看似沒關係卻有著很大關聯的話，『一哥』示意他繼續說。

  「由於相同的報警太多，我就讓下屬去查詢是什麼原因。」

  「警員回來後才得知是『富姐』在社團發布了『江湖追殺令』，現在湘江所有的社團成員都在滿城搜索。」

  「我就想，咱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做。」

  「不管結果怎麼樣，最起碼我們認真做事了。」

  「畢竟大水喉的錢不好拿，咱們要是沒功勞也沒苦勞，其他富豪見狀估計以後也不會給我們警務處捐善款了。」灣仔分區警署的署長說完便坐了下來。

  「這個主意好。」

  「也對，咱們動起來，沒功勞也有苦勞，就算最後沒抓到那伙賊人，估計『富姐』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確實，還是吳署長想的通透。」

  「這個主意好啊，我怎麼沒想到了。咱們把所有警員全都撒出去，挨家挨戶的詢問搜查，把聲勢做的大一點嘛，讓外面人看看，『富姐』這一億港紙可不白花。」

  「對！下班後再把所有坐班的警員也都上街去搜查，這一下咱們警隊的形象不就上去了嘛！」

  「……」

  聽完吳署長的辦法，在座的所有署長都點頭同意，還紛紛獻言獻策把這一辦法搞得聲勢浩大，眼見事情就要成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冰冷的說道：「主意雖是好主意，但是吳署長有沒有替下面的兄弟們想過？」

  「坐辦公室的倒還好說，坐了一天出去走走倒也無妨。」

  「可那些巡邏警呢？他們工作了一天，還要額外加班出去工作，肯定會埋怨。」

  「陸署長，知道你一貫體恤下屬，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還有更好的主意了嗎？」

  「你要是有更好的辦法，那就聽你的。可要是沒有，就不要說這種泄氣的話。」見陸署長潑冷水，一位署長冷冰冰的反問道。

  「這個好辦啊，給他們多發點加班費，什麼埋怨都沒了。」

  「『一哥』，『富姐』這次捐了這麼多錢，你看是不是……」陸署長微笑著說道。

  「這才多少錢啊，就算都發下去每個兄弟也分不到多少。」

  「要我看啊，倒不如把『富姐』的懸賞跟下面的弟兄們說一說。」

  「反正『富姐』的懸賞令又不是只允許古惑仔們接，咱們接也一樣嘛。」

  「正好領花紅和工作兩不耽誤嘛。」

  「誰要是運氣好抓到了匪徒，可以就直接賺刀了，而不是這麼一點點港紙嘍。」

  見陸署長開打起剛收到善款的主意，『一哥』肉眼可見的臉上露出了不虞之色。作為他的狗腿子，范署長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辦法。

  還別說，當下面的警員聽到這個消息時，坐辦公室的因為消息閉塞不知道外面的事情，開心的喊著署長萬歲。

  這可是發大財的事情，誰會不願意參加呢。

  反正下了班也沒什麼事，大家一起出去找匪徒，萬一命好找到了，不就發達了。

  可天天在外面跑的巡警們卻面如土色、如喪考妣，由於天天在外面跑消息靈通，他們早就已經在偷偷摸摸的開始做了。

  現在坐辦公室的也加入，這不就大大降低了自己『中獎』的概率了麼。

  現在外有古怪仔來勢洶洶，內有同事削尖腦袋往裡鑽。

  巡警們也沒時間感慨，拎起頭盔急忙跑了出去。

  就這樣，湘江突然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上一秒古惑仔剛剛暴力開門找人，下一秒三三兩兩的巡警上門詢問，還沒等業主反應過來，一群常年坐辦公室的女警們又找上了門。

  「大哥，現在外面都是找旺猜他們，我們護不住太久啊？」一個尖嘴猴腮的『猴子』弟，在自己大哥面前唉聲嘆氣的說道。

  「護不住也要護，能護住一天是一天。」

  「都是同鄉，我要是不管不問，等旺猜他們回去了，我們名聲都被搞臭了，爸媽還怎麼在老家生活？」『猴子』哥其實也頭疼這幾個同鄉，捅了那麼大的簍子，跑自己這來。

  幫吧，害怕被『富姐』知道後報復。

  不幫，卻又怕被人知道自己貪生怕死不幫助落難的同鄉。

  「可是大哥，現在外面都在說『富姐』發了懸賞令在懸賞旺猜他們，本地的社團都瘋了，發了瘋一樣挨家挨戶的搜查。」

  「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該搜到我們這裡了，萬一旺猜他們被找到我們也完了！」『猴子』弟小聲的說道。

  「旺猜犯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猴子』哥牛眼一瞪，氣哼哼的說道。

  「大哥，你知道『富姐』的懸賞令是什麼嘛！幫助旺猜的都有花紅，還是一百萬刀了！」

  「現在人為了錢，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就怕我們都會和旺猜一樣，被人捆了送到『富姐』那！」

  「啊？」

  「這下要被旺猜害死了！」

  『猴子』哥之前的想法，若是旺猜被抓到了，自己幫助藏匿，最多挨頓打。

  現在聽到幫助旺猜的都有一百萬刀了花紅，大哥這才知道害怕。

  「反正旺猜他們也逃不出湘江，與其被別人賺了這筆錢，不如我們……」『猴子』弟誘惑道。

  「旺猜他們值多少錢？」

  「旺猜五百萬刀了，剩下的同鄉兩百萬刀了！」『猴子』弟特意在金額上加重了語氣。

  「娘的！幹了！」

  旺猜值500萬，剩下的4個同鄉值800萬，加到一起1300萬刀了，這麼多錢拿到手馬上就可以帶著爸媽去阿美了，不用再辛辛苦苦的藏在湘江打黑工攢錢了。

  只是他還在猶豫，雖然『猴子』在湘江的人數不少，可就這麼明晃晃的帶著旺猜等人出去，不是白白送人頭麼。估計還沒到『富姐』家，就被本地的社團截胡了，搞不好自己和弟弟都會被亂刀斬死當成小嘍囉送給『富姐』賺100萬港紙。

  就在兄弟倆嘀嘀咕咕商量著怎麼才能安全拿到錢時，就聽到外面有人框框砸門，哥倆嚇得頓時咯噔一下。

  「壞了！社團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