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不正經

  見他沒說話，獸醫開始跟他解釋不絕育的壞處：「如果秦先生打算讓貓咪生育，那可以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但如果秦先生無意養育更多貓咪，我建議還是趁早做絕育，貓的繁殖能力很強，沒有固定發情時間，有些貓每個月都會發情，每天哭著喊著找小情人，會比較吵鬧，還會食慾減退，情緒暴躁，亂滋尿，味道很感人。」

  秦聿：「……」

  「只有人類和海豚才會因為快感性交，其他動物都只是本能繁殖，你不用擔心絕育後會剝奪它的快樂。」

  秦聿：「……」

  「如果不交配生育，母貓容易患子宮炎症和子宮蓄膿，留著子宮，只是多了一個生病的器官。」

  秦聿：「……」

  「另外，沒絕育的貓咪容易離家出走，一旦出走，很少能找回來。」

  秦聿眉心微微一緊，這倒是他擔憂的一個問題，墨玉太喜歡往外跑了，凱旋公館雖然安全，但如果哪天墨玉跑出了凱旋公館，不論是被人抓住還是誤食有毒的東西，都可能再也回不來。

  正考慮著，就在他快要下定決心的時候，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哭喊，「寶寶——」

  聲音悽厲哀痛，秦聿生生嚇了一跳，連忙大步走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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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在跟一個魁梧的白大褂爭奪一隻小花貓，那穿著白大褂的人秦聿有點印象，也是寵物醫院的獸醫，平時有點靦腆的一個小伙子，可是這會兒他卻一臉兇相，跟中年男人廝打了好幾個回合。

  「你這個邪惡的獸醫！休想搶走我的寶寶！」中年男人大叫一聲，抱住小伙子的胳膊。

  見中年男人不鬆手，小伙子一雙鐵掌沖中年男人胸口打去，趁機搶走小花貓。

  「嗷——」中年男人仿佛受到了致命一擊，一聲慘叫，捂住胸口連連倒退了幾步，一直退到牆根，隨後眼睜睜看著小伙子邪魅一笑，將小花貓納入懷中，砰一聲關上了門。

  門合上的瞬間，中年男人伸出爾康手，「寶寶！我的寶寶！快把寶寶還給我！嗚嗚嗚——」

  秦聿：「……」如果不是台詞太浮誇，還真讓人以為這是一場奪貓大戰。

  「他們在做什麼？」

  「他們啊，」獸醫推了推眼鏡，「那位顧客準備給貓主子做絕育，怕主子記恨，就讓我們的同事扮演壞人，讓主子以為鏟屎官為了保護自己竭盡了全力，只是打不過壞人，這樣主子就不會怪罪鏟屎官，小陳看起來最凶，演技也最精湛，所以每次都是他扮演壞人。」

  秦聿突然覺著寵物醫院不大正經，「……一定要這樣？」

  「以前我們這兒有個動畫公司的導演帶公司的貓來絕育，不肯演戲，回去後貓就每天在他辦公室的沙盤裡埋便便。」

  秦聿：「……」

  想起剛才男人浮誇的演技和台詞，秦聿覺得這比打任何官司都困難，還是哪天讓陶霖來演吧。

  見他似乎不想做絕育，獸醫給了個不絕育的辦法，「其實不絕育也可以，只不過要多一點耐心。貓咪發情的時候可以給它按摩，比如背部或尾巴根，如果你不排斥，可以用小棉簽給它解決生理問題。」

  秦聿：「……」這真是個正經獸醫？

  聽了滿耳朵亂七八糟的話，秦聿覺得自己需要靜靜，等獸醫給墨玉處理好傷口，便帶著墨玉離開了寵物醫院。

  回到家，秦聿將門窗都關上，防止墨玉再跑出去。

  一直到晚上，墨玉都老老實實沒敢亂跑，沒有像前幾天那樣嗷嗷亂叫，讓秦聿想將另一隻當事貓找出來的想法暫時落空。

  這一整天，天空都是陰沉沉的，仿佛隨時會下雨，因為漫天的烏雲，夜幕也落得比平時要早些，空氣里有一種壓抑的燥熱，叫人忍不住盼著這場雨早點落下來。

  姜芮書打著雨傘，還在回家的路上，豆大的雨點毫無徵兆落下來，路邊的行人一下子亂了套，四處逃竄，雨點嘩啦啦濺在擋風玻璃上，彈起薄薄的水霧，周圍的景物一下子模糊起來，她坐在車中好似被包圍在一個小小的孤島，與世界隔絕。

  姜芮書放慢車速，平常還有十分鐘的路程，走了將近二十分鐘才到家。

  「倩倩，你怎麼來了？」電梯打開的一瞬，姜芮書看到自家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不由驚訝，「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等很久了吧？」

  姜如倩是她的堂妹，二叔的女兒，姜芮書從小不愛跟小叔一家打交道，姜如倩這個堂妹卻是一點也不像二叔二嬸生的，性子軟和，懂事知禮，姜芮書跟她關係一直很不錯。

  當年她高考的時候，姜如倩還在上初中，成績出來後，姜如倩比她還興奮，還許下願望要跟她一樣考個好學校，為此姜芮書還給她補了一個暑假的課，只可惜姜如倩的成績一直上不去，最後只考了個普通本科，畢業沒多久就結了婚，而姜芮書忙於工作，兩人的往來才少了些，不過逢年過節都會聯絡，感情倒也不淡。

  姜芮書很了解這個堂妹的性格，若非有事絕對不會輕易開口，哪怕親人也如此，這麼突然到來，一定是有事情。

  姜如倩溫和地笑了笑，「沒等多久，我也是剛到，估計著你也快回來了，就沒給你電話。」

  「要是我加班呢？下次過來記得給我電話。」姜芮書看她渾身上下沒一點濕氣，鞋子也乾乾淨淨的，肯定等了挺久，不過沒有揭穿她。

  「嗯，記得了。」姜如倩軟聲應下。

  「進來說吧。」姜芮書推開門，讓她進屋，「你還沒吃飯吧？不趕時間的話吃了飯再說。」

  姜如倩有點不好意思，「那我就蹭蹭姐的一頓飯。」

  「蹭一頓飯算什麼，說起來你很久沒過來這邊了吧？」姜芮書放好隨身物品，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想看看有什麼吃的，很快扒拉出一堆食物，想起姜如倩來這裡，才第三次。

  第一次是喬遷新居。

  第二次……

  她微微嘆了口氣，時間可真快。

  姜如倩跟著走進廚房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