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獨門小院
2024-05-31 23:37:40
作者: 負相思
其實沈芸來之前有查過相關資料,景縣做的這批工藝品是仿汝窯。汝窯,漢族傳統工藝之一,中國宋代著名瓷窯,創燒於北宋晚期,因其窯址在汝縣境內。汝窯的青瓷,釉中含有瑪瑙,色澤青翠華滋,釉汁肥潤瑩亮,被歷代稱頌,有「宋瓷之冠」美譽,又與同期官窯、哥窯、鈞窯、定窯合稱「宋代五大名窯」。汝窯開窯時間前後只有二十年,由於燒造時間短暫,傳世亦不多,在南沈時,汝窯瓷器已經非常稀有。流傳到至今的真品,已知的僅67件,珍貴非常。
對於瓷器技術,國家一直有專門的政策扶植。建國以後,在各地名窯遺址附近都成立了研究所,專攻老瓷重現的科目。汝瓷傳世極為貴重,素有「縱有家財萬貫、不如汝瓷一片」的說法,傳世下來光一個瓷片可能都能賣到千元或者萬元,可見汝窯在瓷器這個行業內的地位。
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顛簸,沈芸和鄒昂總算是到達景縣的工坊,這時候都已經快到晚上,村落里已然點起了一片燈火,在明月之下,整個村莊靜的只能聽見狗的吠叫聲。
景縣鄰近汝市,可以說這個地方的土質和石材,與汝市並沒有太多的區別,所以非常適合仿製汝窯。
因為太晚,鄒昂先送沈芸去休息的地方,並不著急帶她去現場,不過鄒昂反覆強調過,景縣這邊的生活條件肯定遠不如南城,希望沈芸能夠多擔待。
沈芸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她是在監獄裡待過三年的人,什麼樣的苦沒吃過,更不可能嫌棄這樣的場合,而且這也是為了工作。
原本給設計師安排的是和村民租借的房子,可鄒昂聽說是沈芸過來,那絕對不敢那樣安排,萬一沈芸這霍錦帆最近的心頭好出了點問題,他是萬萬無法交代的,所以在沈芸到之前,他在這村子裡一個安靜的小竹林里租了個價格不菲的獨門小院。
聽說這家主人一直都在國外留學,因為愛好研究汝窯,所以就索性在這景縣小村的竹林里找村民買了個房子,然後自己改造成這種獨門小院,安靜並且環境宜人。恰好這個時間主人不在,就把房子托村子裡的熟人照管,但說老實話,照管是一方面,能租出去掙點錢,這村民也是非常樂意的。
跟著鄒昂走進竹林,再推開眼前的小木門的時候,一棟別致的二層小樓就出現在沈芸的眼底,正是入夏時節,各種花卉盛開在院中,當中的小水塘里甚至還有非常清脆的蛙鳴,一片片盛開的蓮花躺在水塘上,間隙中淺淺露著溫柔的月亮。
「這裡租金不、不便宜吧?」沈芸有些緊張的問:「公司應該不會批這麼多錢供我住宿……」
「當然會。」鄒昂笑了,「我特地和你的主管交涉了下,你是個女孩子啊,能主動申請來這邊已經非常不容易,要是出點事公司負擔的起麼?這種地方省錢沒意義,你接下來的工作才是重點。」
沈芸想了想,也是,開元外貿應該不會差這點錢,她就不再矯情,笑了笑後說:「那謝謝你了。明早幾點我們去現場。」
「九點吧。您舟車勞頓的,跑這一趟也比較辛苦,休息夠了再說。您記下剛才的電話,明天上午我們電話聯繫。」鄒昂說完後就把鑰匙遞給沈芸,告訴她可以先住在一樓靠左側的客房,房間已經收拾好,雖然簡陋但肯定比外面的條件好很多。
鄒昂告辭以後,沈芸提著行李走到那房間門口 ,回身又看了眼這幽靜的小院。說實話,大半夜自己一個人在這樣的地方睡,還是會有點恐懼,只是這趟出差是她自己選擇,能提供這樣的住處真的已經非常不錯,深吸口氣後,沈芸將門打開,進去後又小心的鎖上。
房間裡的設施挺全,也有配套的衛生間,裝修雖然相對簡單,但至少的確如同鄒昂所說,足夠乾淨。
霍錦帆現在知道她到景縣了麼?明知道自己在冷戰期選擇逃避似乎並不是什麼明智的舉措,可沈芸不得不這樣做。身周的繁雜那麼多,從霍家內鬥到霍成賢回歸,甚至再到她手握的秘密,以及圖謀她手中秘密的那些人,每一件都足以讓她生活的提心弔膽。
遠離城市來到這樣的鄉村,恐怕也能令她靜一靜,甚而給霍錦帆一些空間。
伴著窗外的荷塘月色,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可怕的事情,沈芸剛想起身去洗個澡,忽然間手機又再度響了,她有點遲疑,這是今天第二個陌生電話了,會是霍錦帆麼?
她略有些雀躍的跑過去,接起來後電話里卻是個略有陌生的聲音,「沈芸?」
沈芸頓了下,忽然間神色驚異起來,「元鋒大哥?」
霍元鋒的名片還在她的包里,只不過被霍錦帆給撕成碎片,她收拾起來的目的,原本是想看看能不能拼一下,但自從那天晚上和霍錦帆交流後,她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至少她已經不敢聯繫霍元鋒。
霍元鋒聽出她的聲音有些不對,頓了頓後笑著說:「我父親拿到那封信了,他讓我對你表示感謝,原本以為你會著急和我們聯繫,哪裡想到居然沒動靜了。找你的電話可真是不容易。」
沈芸張了張口,緊張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其實很想直接問霍元鋒,可心裡隱隱的卻又不希望霍元鋒是這樣的人,糾結片刻後她才輕聲問:「那大爺是什麼意思?」
「還是希望能見面談一次。」霍元鋒鄭重的邀請著。
從霍元鋒的態度里,實在無法揣度更多的信息,沈芸腦子裡依舊還保存著對霍元鋒初次見面的那種美好,他擋在她的面前,幫她擋住霍家興的掃擾,哪怕霍錦帆不斷的提醒她,這父子二人恐怕有心要除掉霍錦帆這個「家中敗類」,她也十足不願相信,像那樣光霽日月的男人,坦蕩而又灑脫,怎麼會做出下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