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封印莫高窟藏經洞的陶公是誰

  唐晶的失蹤就仿佛一顆丟進池塘的石子，攪動了層層漣漪，帶來的震盪變化至今沒有消失，只要提到她，這件事就會被重新揭開，所有人身上血淋淋的傷口再一次重現。

  唯有周鯤，是一個冷靜的旁觀者，不管敦煌發生什麼，外面發生什麼，她都牢牢的站在敦煌殘卷研究所，迎接著所有的暴風雨。

  她是戰友，也是同伴，是所有為了敦煌文物而戰鬥的人共同的後盾。

  想到周鯤，我的心裡就湧起一陣溫暖。

  面對列強，只有華夏人才能團結在一起，同仇敵愾，為最後的大團圓而努力。

  猛然間，有人重重的敲醒了房門，接著是翡翠的聲音：「葉先生，葉先生，大事不好了……」

  我猛然驚醒，跳起來開門。

  翡翠滿臉都是驚慌，右手拎著手槍，左手握著強光手電，光柱射在我的臉上。

  我用手遮擋，然後後退。

  「葉先生，跟隨唐玉來的人都死了，苗疆共有六個人過來，除了她之外，其他人全都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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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其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江湖仇殺天天都在發生，不只是馬六城，全世界其他地方，幾乎每一個核心城市都有這樣的事情，周而復始的上演著，只是死者的膚色不同而已，不值得如此驚慌。

  「翡翠小姐，如果發生死人事件，那就打電話報警，這些事情似乎能夠預料。」

  翡翠用力搖頭：「不可能，太殘忍了，殺人者似乎在進行某種奇怪的儀式，每一個人砍掉了頭顱，身體分成六塊，整整齊齊，仿佛斬燒鵝一樣。葉先生，他們針對的不是唐玉，而是陶氏家族，過去那麼多年沒有人敢如此囂張，我需要你現在就打電話給寶娜，是不是她派人幹的？陶氏家族已經忍了很久了，如果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那我們也只能絕地反擊，讓哈丁王爺露出本來面目……」

  我開了房間裡所有的燈，驅散了黎明前的黑暗。

  翡翠的情緒穩定下來，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起了手槍和電筒。

  不管發生多麼詭異的殺人事件，背後一定有跡可循，翡翠以為是寶娜出手，這種邏輯未免牽強。

  假如她真的能冷靜下來，就很清楚，哈丁王爺不可能允許馬六城有恐怖事件，就算殺人也是黑暗中偷襲，絕不會做的天下皆知。

  我到吧檯前面去煮咖啡，翡翠跟過來：「葉先生，除了哈丁王爺，在馬六城沒有人敢襲擊陶氏家族的客人，尤其是在四季酒店。你要知道，這家酒店的大股東就是陶氏家族，寶娜對於我們請來了苗疆大巫師一直耿耿於懷，此前她就在公開場合說過，死的十五個人是哈丁王爺的手下，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插手，如果任何一支江湖勢力膽敢對哈丁王爺無禮，她就會手起刀落，斬殺四方。」

  我當然不相信寶娜會失去理智，所以任由翡翠激動的訴說，始終沒有回應。

  等到翡翠說累了，無奈地靠在吧檯上休息，我才告訴她：「換位思考——如果哈丁王爺請來了大煉蠱師，或者是苗疆的其他高手，陶氏家族會怎麼做？只會暗中觀察，絕不會在對方第一天到達馬六城的時候就動手，豈不是過於毛躁，失去了大家風範。」

  其實，遇到這種事，只要抱定了「換位思考」這四個字就明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反過來也是一樣，自己不想做的事對方也不會做。

  翡翠緊緊的盯著我的雙眼，突然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葉先生，看起來你真的不知情，我之前還是錯怪你了，本來以為寶娜送你過來，等於是在我們的心臟里安了一隻竊聽器，現在我明白你最公平公正，決不會跟寶娜同流合污，這件事你絕對不知情。不過，正如你所說，換位思考，我是寶娜的話，也不會這麼急著動手。」

  我笑起來，有時候真理和謬誤只隔著一層窗戶紙，當她冷靜下來，就明白這件事的真相。

  只能說，唐玉他們在苗疆就有敵人，對方跟蹤而來，找機會下手，並且使用了特殊的殺人方法，肯定是在告誡唐玉，不要觸碰他們的底線。所以，這一次翡翠應該去問唐玉，假如對方沉默，那就暫時停止追查，翻過這一頁，反正死的是苗疆來的人，又動不了唐氏家族的根基。

  這一切我都不用說出來，以翡翠的智商，只要解決了換位思考的問題，剩下的事情當然不會犯錯。

  咖啡煮好了，我們坐在吧檯前默默的喝咖啡。

  外面走廊里不停的有人跑動，那肯定都是陶氏家族的人。

  「葉先生，真是奇怪，本來如火如荼的一件事，到了你這裡就好像火焰遇到寒冰，一下子就熄滅了。我敲你的門的時候，胸膛里似乎馬上就要爆炸，總覺得是寶娜瘋狂試探陶氏家族的底線，可是經你三言兩語，我就明白，自己完全考慮錯誤。」

  自始至終，我沒有向翡翠要血腥現場的照片，就是因為這件事跟我無關，那些資料是血腥還是醜惡，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江湖就是這樣，每天有無數小人物無聲無息的死去，他們就像巨人腳下的螞蟻，不會影響未來形勢，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們的生和死才能讓江湖掀起波瀾。

  這些話雖然冷酷無情，但卻是真理中的真理。

  「葉先生，寶娜那邊一定知道消息，她會打電話給你，請代我轉告她，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針對哈丁王爺作出的調查，一定是堂堂正正，絕不會在背後暗箭傷人。」

  我深深的點頭，確定翡翠說到就會做到。

  外面又有人敲門，接著有人推門進來，向翡翠報告，殺人現場已經勘探清楚，沒有發現很明確的線索，殺人者的方法如此詭異，就證明不是本地的刀手，現在白道力量正在發出協查令，全城搜捕那些行動可疑的外地江湖人，尤其是跟苗疆有關的。

  翡翠沉著臉吩咐：「儘量封鎖消息，不要擴大化，如果遇到哈丁王爺那邊的人，不要發生衝突，這件事跟他們無關。葉先生說了，大家都要低調行事，避免成為出頭鳥。」

  我微笑著喝咖啡，翡翠這樣做才是上策，不然的話，陶氏家族和哈丁王爺陷入一場亂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很快馬六城的江湖形勢就要改變了。

  那個人的聲音壓的更低：「翡翠小姐，唐玉小姐一直在沉睡，對這些事絲毫不知，到現在還沒有起來，要不要叫醒她？」

  我和翡翠對望了一眼，同時笑了，這才是大人物所為，既然沒有傷到自己，就算外面死一千個人，也不必大驚小怪，山崩於前而不變色，這才是最高級的江湖人能夠保持的本色。

  唐玉這樣做即使性格使然，也是向我們轉達一種態度，那就是她不會把這些小事放在眼裡，更不會改變來到馬六城的初衷，讓翡翠和陶氏家族放心，她不是斤斤計較的小人物。

  「不要驚動她，讓她好好休息吧，一路舟車勞頓，唐玉小姐真的應該好好睡一覺。」

  翡翠也笑起來，如果沒有我的安慰，她早就連續敲門，直到把唐玉吵醒。

  報信的人出去，翡翠連上終於露出笑容：「葉先生，你真是算無遺策，死的是唐玉的人，她都不著急，我又憑什麼著急？皇帝不急急太監，世界上哪有那樣的事。謝謝你的指點，我終於明白，像你一樣的江湖人為什麼能夠大殺四方，來去縱橫，受到所有江湖大佬的好評，原來真的是與眾不同。」

  我並不希望翡翠讚美我，其實在某些時候，我就像唐玉，希望所有的江湖勢力忽視我的存在，或者永遠不要高估我的能力。

  我並不想站在聚光燈下，而是要做一個高高在上的觀眾，看清場內場外的形勢，最終功成身退。

  「翡翠小姐，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很多人對於苗疆大巫師存有偏見，認為他們是殺人的瘋子，而你對待唐玉小姐始終彬彬有禮，那些男人都做不到這樣，而你做到了，陶氏家族如此器重你，果然是名副其實。」

  我們兩個同時大笑，這種互相抬高，是江湖上的標準套路情商，智商雙高的人才會做到，當然，彼此之間有眼緣才會如此，不然的話，就像寶娜和翡翠，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拔槍相向。

  「葉先生，說句實話吧，你對於十五個人的死到底是什麼看法？哈丁王爺痴迷於鹿王本身圖豈不是喪心病狂？那是壁畫，不是一個真實世界，就算造出了九色鹿，難道他覺得自己就能進入壁畫世界？這樣的問題非常膚淺，所以說這麼多年，只有哈丁王爺創造了九色鹿，其他人看到那幅壁畫，都覺得九色鹿活在神話世界裡，跟現實無關。」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了另外一個話題：「翡翠小姐，陶氏家族似乎不關心敦煌文物，也不關心鹿王本生圖，他們只想討個公道，但是江湖上有一個傳說，千年之前封印藏經洞的人，領頭者就是一位陶公。本來中華大地姓陶的就不多，而陶氏家族的發源地也在華夏西北一帶，這都是族譜上有據可查的，我想問，陶氏家族跟那位封印藏經洞的陶公會不會有關聯，就像唐晶和唐玉有關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