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白玉雕像令人垂涎欲滴

  我理解那位助理的想法，在北國，他到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不可能繼續上升。

  人生的天花板已經觸及，那麼，他的全部熱情，將會轉向其他方向。

  「葉開，如果你看到白玉雕像，也會像我一樣……垂涎欲滴……」

  他自言自語地說著，眼中突然出現了迷幻的色彩。

  「它就放在領袖的臥房裡，用紅絲絨的墊子包裹著，它身上的光芒散發出來，像……像火炬，像燈塔，像我的夢中情人……」

  華夏大地，盛產美玉。

  

  世界上最頂級的雕刻師，能夠讓玉石散發出人性的光澤。

  那位助理說的話，雖然怪誕，但並不難理解。

  雕像來自敦煌，與反彈琵琶圖一樣，都是華夏藝術中的頂級瑰寶，能夠讓人產生異樣的想法。

  「我……彼得……我從來沒有見過，雕像會笑……葉開，它會笑，在它面前，我就像一個小丑一樣不知所措。它是活著的，我能感覺到，它是活著的……雕像裡面是一個靈魂，我看到它，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自己獻給它，生命、身體、靈魂、未來……全都獻給它，但是，但是它屬於領袖，我們普通人，只是遠遠地看著，不敢說出內心的想法……」

  他的名字是彼得，當然，在領袖的光輝映照之下，普通人都顯得太渺小了，甚至都不配擁有名字，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身份。

  「為了它，你願意反叛？與白山勾結？」

  我終於找到了彼得反叛的根由，自古以來，華夏歷史上的英雄有「衝冠一怒為紅顏」之說。

  戰國末年的霸王項羽、明末清初的大反賊吳三桂……

  那些名噪一時的英雄、梟雄，為了一個女人，斷送了自己的一生，演繹了一段又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如今，這樣的厄運，也降臨到了彼得頭上。

  「這是心魔，解開了就好了。我能怎麼幫你？」我試著寬慰彼得。

  彼得哈哈大笑起來：「幫我？幫我？你幫我向領袖說情，把雕像賞賜給我怎麼樣？」

  「那雕像究竟是什麼？為什麼具有如此巨大的魅力？」

  彼得死死盯住我的眼睛：「它是雕像，但它的裡面，藏著一個靈魂，一個會飛的靈魂……」

  在我看來，彼得已經入魔，不破解心魔，就無法像正常人那樣活下去。

  他和白山地位不同，追求不同，但這種「痴迷」的程度，卻非常相似。

  如果我想知道雕像是什麼，恐怕就要求助於領袖了。

  我當然能夠理解藝術作品給普通人帶來的震撼，敦煌的文物不管是繪畫還是雕塑，都具有這種神奇的能力。

  之所以華夏文化源遠流長，就是因為在每一個朝代都有橫空出世的工匠，他們的能力早就超越了時代，也超越了空間創造出的每一件藝術品，都成為絕世經典。

  假如雕像來自於藏經洞，它的藝術價值肯定比洞窟裡面那些更為高級，才能產生讓彼得無比感慨的魅力。

  我沒有繼續問下去，彼得的精神已經崩潰，他和白山勾結被我識破，那麼領袖也一定知道，只不過還沒有動手控制他們。

  我一直相信領袖的能力，根本不是白山和彼得想像的那樣，昏庸無能，不然怎麼領導這個強大的國家，由勝利走向勝利？

  彼得是一個很可憐的人，他想做出改變，但是一旦陷入反叛的漩渦，就會變成白山的傀儡，最終一無所獲，賠上一條性命。

  相反，白山已經有了逃亡江湖的打算，也有那種能力，很有可能隱藏起來從此無影無蹤。

  「葉開，如果你能幫我弄到那座雕像，這一生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如果不能，我就跟著你去敦煌再找一尊雕像，讓他陪伴我一生。」

  我本來以為彼得的手機里肯定有雕像的圖片或者是視頻，所以他能夠自由出入領袖的臥室，找個機會就能偷走它。

  江湖上那麼多神偷，有了明確的地點和目標，偷走雕像不是問題。

  想不到，接下來彼得的話讓我更覺得這尊雕像不簡單：「葉開，不要笑我無能，我已經費了很大力氣想從領袖的別墅里偷走它，可是每一次都失敗了，派去了四十多個人，總共採取了六場行動，最終只有兩個人活著回來，其中一個人還瘋了——」

  我皺著眉頭，不明白彼得為什麼會這樣說，他的話越來越混亂。

  「葉開，清醒的那個人說，他們看見雕像突然全都跪下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老百姓看到高高在上的女王，不由自主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其他的人被警衛發現，當場打死……他們兩個抱著雕像穿過了別墅的兩道門，從山坡上滾下來，本來以為能夠安然無恙的帶著雕像回來，拿一大筆賞金，結果在滾落的過程中，只有一個人完好無損，另一個人緊緊的抱著雕像，擔心摔碎了，結果到了最後，他的頭重重的撞在石頭上，變成了植物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雖然是植物人，他卻在昏迷之前說了很多話，我都派人記錄下來，卻看不懂……」

  彼得再次找到一張圖片，把手機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張白紙，上面留著歪歪扭扭的字跡。

  我試著翻譯，大概意思是——「我們看到了天上的神，神靈開口，我們就會匍匐在地，最終成為神靈的信徒，願意為他奉獻終身，他像一朵蓮花，純潔無比，白壁無瑕，我們只能夠仰望他，就好像仰望天上的日月星辰，我們將終身保護他，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這條命都可以獻給他。」

  我立刻感覺到，他們看到雕像，內心產生波瀾，或許不是因為雕像太美，而是因為那尊雕像上面帶著詛咒。

  苗疆的煉蠱師能夠做到這一點，把詛咒放在某一件固定的物體上，任何人接近他都會產生其他的幻覺，或者是極度驚恐，或者是高度亢奮，總之這是一些不正常的情緒。

  聰明人能夠及時的跳出來，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那些愚蠢的人就陷入了情網，無法掙脫，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理解就容易的多，沒有那麼多神秘之處，雕像仍然是雕像，就算是用一整塊美玉雕成的，價值也不超過十萬美金，不過製造雕像的人在上面下了迷藥，任何人仰望他都會變成他的信徒，受到幕後黑手的指揮。

  「彼得，你們一定是中了別人的迷藥，這種藥物過於霸道，直到現在你們都解不開，多看一次就多上當一次。醒醒吧，世界上所有的雕像都不會復活，那是唯心主義的說法，根本不值得相信。」

  彼得已經聽不進我的話，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雕像在他腦海之中根深蒂固，無法清除，只能藉助於外力，而這股外力就是我。

  「彼得，我會去見領袖，看看雕像到底蘊含著什麼？如果真像你說的，我就會採取行動。」

  彼得渾身顫抖，突然跪倒給我磕頭：「葉開，如果你能把雕像偷出來，就等於救了我，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我立刻打電話聯繫領袖，希望在最短時間能見到他。

  那尊雕像帶來了極大的衝擊力，已經把彼得擊潰，所以說我要儘快採取行動，避免更多人受害。

  苗疆煉蠱師的每一種手段都是有毒的，傷害力巨大，就算現在沒有表現出來，五年十年之後，也一定猙獰可怕。

  電話中領袖的語氣非常平淡：「葉開，我本來以為你能給我帶來一些好消息，當下的首都人心惶惶，我想把卡諾麗放回古堡，天又不同意，似乎把古堡交給鐵大將軍，非常放心，我猜這背後一定藏著秘密。」

  我就知道領袖是個聰明人，不可能懵懂無知，任由其他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橫衝直撞，假如他懷疑彼得，彼得就死定了。

  「葉開，我還是希望你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線人說你跟彼得在一起，他一定向你哭訴白玉雕像的事情。相信我，世界上根本沒有那種雕像，放在我臥室里的不過就是一尊普通的玉像，你馬上就可以過來，我帶你參觀，沒有任何奇特之處，更不可能像彼得說的見到雕像就會神魂顛倒，不由自主的對著雕像頂禮膜拜，這些人真是太愚蠢了！」

  事情似乎比我想像的簡單，領袖並沒有覺得這尊雕像有什麼寶貴之處，所以說就算是把它偷出來交給彼得，也不是難事。

  彼得的問題就在於他過於神化雕像，認為雕像能夠給他帶來美好的世界，先把自己的思想限制住了，肯定沒有好結果。

  通話完畢，我命令彼得送我到領袖的別墅。

  正因為我們一起經歷戰鬥，領袖才會覺得我是可以信任的，隨時可以見他，也隨時能夠提出任何要求。

  彼得親自開車送我到別墅，領袖見到我沒有半點奇怪：「葉開，我就知道彼得毫無辦法，沒有頭緒，就得向你求教，而你也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告訴我白玉雕像的事情，絕無隱瞞。我們兩個開誠布公說吧，雕像的確是來自莫高窟藏經洞的文物，它的登記表上清清楚楚的寫著，來自於藏經洞。但那又怎麼樣？如果我和我的朋友們喜歡這種雕像，它就必須放在我的臥室里，沒有其他的路。」

  領袖也在撒謊，他認為雕像沒有任何作用，那為什麼會擺在自己的臥室？這些人都善於耍手段，永遠不會說真話，所以跟他們談話總得留一個心眼。

  「領袖先生，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掌握了所有的細節，如果我們把雕像交給彼得，他就會欣喜若狂，成為你的忠實大臣。」

  領袖立刻領著我上了二樓臥室，直接進去，就在側面的書架上擺著一尊白玉雕像——

  當下它並沒有包裹起來，而是矗立在金絲絨上，高度約有兩尺，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

  這是一個唐宋之間的仕女，從天的衣著和服飾，以及亭亭玉立的姿勢就明白，天一定有真實的模特，而不是憑空想像的，雕像的神態從不同的角度看就不一樣。

  「葉開，就是這種白玉雕像，她怎麼可能讓別人走火入魔？彼得還是戲弄了你，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你都可以命令他幫忙做事，但是白玉雕像的事情至此為止，誰都不要往外傳了，那是一個笑話……」

  我看著雕像，盯著她的眼睛，大約過了一分多鐘，突然渾身發熱，身不由己的向前一步，「咕咚」一聲，雙膝一軟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