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回不去了

  蕭文星心不在焉的喝著清爽可口的綠豆湯，手裡擺弄著手機，目光卻還時不時的瞥一眼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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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璐芳在一旁瞅著他許久，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文星，你有女朋友了嗎？」

  蕭文星一愣，「什麼？」

  「你也不小了，眼看就奔三十的人了，有沒有個打算結婚的交往對象？」

  看著他的表情，蔣璐芳就了解了，「你爸媽也沒說給你張羅著相個親什麼的嗎？」

  「我爸媽倒是急，不過我不著急。」蕭文星笑了笑，「現在都是晚婚時代，也得講究緣分，看對眼了才行不是嗎？我可不想將就著過一輩子。」

  蔣璐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動靜，蕭瑤推門走了進來。

  蕭文星立即扔開手機，起身迎了過去。

  蔣璐芳看了看他，就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也跟著起來。蕭瑤是自己回來的，臉色不太好看，蔣璐芳心就跟著往下沉。

  「不舒服嗎？」蕭文星走上前，去扶她，蕭瑤擺了擺手，「哥，媽，晚飯你們吃吧，別叫我了，我累了，想睡一覺。」

  「那怎麼行？累了才要吃飯，才有力氣。」蔣璐芳憂心的看著蕭瑤，「瑤瑤，凌雲呢？」

  「走了。」

  蔣璐芳皺眉問，「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他公司有事，就先走了。」蕭瑤說完就回了房間。

  蔣璐芳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蕭文星，蕭文星若有所思的坐回了沙發里，臉色也陰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願是她想多了，蔣璐芳嘆了口氣。

  蕭瑤平躺在床上，空調的涼爽很快驅散了一身的燥熱之氣，卻難以滅去心頭的火。

  她今天的態度其實很明顯了，她想分手，不止是生氣，她是真的累了，突然就有些懷念失憶後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即便經常相親有些厭煩，可那些事和人不會被她真的放在心上，就不覺得那麼累。

  當年的莊凌雲或許是真的有隱情，她也想相信他。

  但這不代表兩人真的能破鏡重圓，失去的那個孩子，如今記起來了，就會成一根刺永遠扎在心頭，像一把利劍划過他們之間化作一道巨大的無法跨越的鴻溝。

  回不去的。

  那些痛苦的日夜輾轉難眠，亦如昨夜，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不敢去回想。

  不知不覺眼淚就浸濕了半個枕頭，蕭瑤吸了吸堵塞的鼻子，翻了個身，把腦袋埋進了被子裡。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都是莊凌雲的好，他的溫柔寵愛，他的細心呵護，一言一行，走馬燈一般在腦袋裡不停的循環播放。

  直到醒過來，蕭瑤還有些愣神。

  這算什麼？意識背叛了身體？這邊她想著分手，大腦緊接著就給她傳來這麼多美好的畫面，一度讓她沉浸在甜蜜的夢境中，忘卻了悲傷和疼痛。

  也或許，只是她的潛意識在作祟。

  完全的清醒之後，她呆呆的坐在床上，笑了出來。

  苦澀的笑，攙著豆大的淚珠打在手背上。

  蕭瑤將自己悶在房間裡一天一夜，期間蔣璐芳給她送過幾次飯，蕭文星也來給她送過水果。

  但他們都沒說什麼，也什麼都沒問，給了她一個安靜獨處的空間。

  頹廢之後就必須振作了，蕭瑤不想讓親人擔心。

  她起來洗了個澡，化了個淡妝掩藏臉上失去的血色。蕭文星沒在，蔣璐芳正在廚房準備晚餐，聽見聲響出來一看，蕭瑤已經換好了一身外出的衣服。

  蕭瑤重新煥發了光彩，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伸開雙臂給了蔣璐芳一個大大的擁抱，「媽媽，對不起，這幾天讓你擔心了。」

  蔣璐芳扯開她的胳膊，看著她的一身打扮，「這天都黑了，你去哪？凌雲來接你嗎？」

  蕭瑤搖了搖頭，「媽，當初我和他結婚的時候，我記得你對我說過，婚禮只是個形式，又沒領證，如果我不滿意，覺得他不好，隨時可以分開的。」

  蔣璐芳心底咯噔一下，她記得這話，確實是她自己說的。

  可那時候真的只是說說，卻沒想到被蕭瑤此刻拿出來堵她的嘴。

  見媽媽一臉吃癟，蕭瑤咯咯的笑了，「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媽媽？我和他……他很好，很溫柔，很疼老婆，可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太適合。」

  「凌雲什麼態度？」

  「他啊……大概會尊重我的選擇吧。」想起那天在樓下新改的花店內最後的談話，他情緒激動而憤怒，砸了半面牆的綠植，滿地狼藉。扔下一句『你休想』就逃走了。

  那背影真的是落荒而逃，蕭瑤每每回想起來，都覺得心口酸澀難忍。

  蔣璐芳嘆了口氣，「瑤瑤，婚姻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從一家出來，在進另一家的門你以為真的那麼容易嗎？」

  「走一步看一步唄，算了，不說這事了，其實我也沒太想好，我約了朋友出去玩，晚飯你少做點自己吃吧，我走了。」

  她語句凌亂跳躍，想到哪說到哪，和蔣璐芳擺了擺手就出門去了。

  蕭瑤在樓下遇見了蕭文星，他正坐在花壇邊抽菸，微微彎著身子，手肘搭在膝蓋上，悶頭抽菸。腳邊已經堆了十幾根菸蒂，煙霧繚繞的，看起來心情有些沉悶。

  「蕭文星？」

  蕭瑤走了過去，蕭文星聞聲驀地扭過頭來，四目一對，蕭瑤霎時瞪大了眼睛，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文星連忙捂著半邊臉背過身去，皺了皺眉，又忍不住轉頭看她的衣著，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看起來容光煥發。

  「你好了？」他問，「怎麼下樓來了，你要出門？去見誰？」

  蕭瑤還在笑，指著他的臉問，「打架了？讓誰揍的這麼慘，哈哈你笑死我了。」

  「有什麼好笑的？」蕭文星瞪她一眼，也不看看自己挨得這頓揍是因為誰。

  「你都多大了，還學青少年打架，真是的……」蕭瑤扯開蕭文星的手，看著那淤青的眼眶和結了血痂的嘴角，「都破相了，嘖嘖，下手怪狠的，需不需要我給你買點藥啊？」

  「你要是有點良心，這麼做是最好的。」

  「那真抱歉，我有約了，還要出去玩呢。」她隨手一指路邊的24小時藥店，「你自己去買點藥，回去自己塗吧。」

  「你去哪玩？我送你。」他拎出車鑰匙招呼她上車，蕭瑤停在原地沒動，「你真送我去？」

  「天色晚了，不安全，走吧。」

  蕭瑤覺得有道理，省錢打車了。

  坐進副駕駛，蕭瑤扯過安全帶繫上，隨口問道：「你最近工作都不忙的嗎？」

  「辭職了。」

  蕭瑤聳聳肩，「不繼續找工作？你也老大不小了，沒個穩定的收入，將來怎麼娶媳婦兒生孩子？」

  「那就不娶。」

  「單身一輩子？」蕭瑤眨了眨眼，調侃道：「沒想到，你還想當光棍？果然單身久了就習慣了。」

  蕭文星看著她，笑了笑，沒說什麼。問了地址，驅車駛上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