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娘家
2024-05-31 22:04:19
作者: 再戰一回
曲光府邸內,四名畫師正在伏案起筆,其中還有一個專門去國外學過素描的用鉛筆在畫板上不斷揮舞手腕。
他們在畫通緝令,根據當時女翻譯的樣貌製作畫像。
曲光看著其中一位畫師的畫像仔細思索了一番說道:「比你畫這個稍微胖點,臉上有肉,不肥,要是瘦下來估計會很美,但進府的時候稱不上漂亮。這臉稍微再長一點,長得像鵝蛋,皮膚細膩,應該是家裡有點錢,學外文的麼……」
他突然不說話了,若有所思。
就在此刻,手下二迷糊一路小跑沖了進來:「爺,爺~」
曲光迎了上去。
「爺,於家村我都翻遍了,根本沒這個人,別說會日語的女人,連識字兒的也沒幾個。」
曲光猛一咬牙:「咱讓人給耍了!」
他瞪向宅邸的大門說道:「我剛才就覺著不對,這年頭家裡沒點錢的,能學外語?可有錢的誰住於家村那破地方,那破地方還不如瓦房店……」
「二迷糊。」
「爺,我在呢!」
曲光惡狠狠說道:「把弟兄們都撒到街面上,不管怎麼樣也得給我找到這個女人,她肯定有問題,要麼那群反滿抗日的怎麼會一下卡著時間進了李邵陽家?」
「得嘞。」
二迷糊剛要往出走,突然轉回身:「爺,那大老許還找不找?」
「找啊,可就算讓你在街邊上認出了哪個是大老許,你敢拿人家怎麼著?」曲光冷哼一聲:「那小子是靠手裡傢伙打出的名頭,就你們這幾塊料,不等湊到人家身邊都得躺街上涼透嘍。」
二迷糊不搭茬了,曲光說的是實話,沒點本事,能當北滿坐地炮麼?
「可小少爺還在憲兵隊呢。」
「這事我比你急,但,要抓大老許必須得讓日本人出頭。」
二迷糊若有所思道:「日本人能有時間麼?我聽說白建武不久之前死在了日僑區,現在鬼子都端著望遠鏡找滿城的反滿抗日份子……」
「白建武?」
二迷糊把話一說,曲光的眼睛就亮了:「整個北滿,能在這種情況下殺人的,除了大老許還有別人麼?」
他立即走到了電話前,拿起聽筒衝著話機上的話筒喊道:「給我接憲兵隊三木君辦公室,就說曲光把白建武被殺的案子給破了。」
破案不破案的,曲光不在乎,他眼下需要能鎮住整個北滿的人手,要不然,就算找著這位坐地炮又能怎麼樣,只會打草驚蛇。
「三木君……」曲光陰狠的笑著,像是一切盡在掌握。
當他掛了電話,二迷糊站在身邊問道:「爺,咱上哪找大老許去?」
「咱找不著,北滿不是有能找著的麼?你忘了張紅岩來北滿之後去了哪?」
「魚水歡啊,這貨兒不管到哪都先進窯子。」
「之後呢?」
「不是李家麼。」
「他和大老許要是一點沒接觸過,能讓人家按江湖規矩給崩了?你簡直是豬腦子!」
曲光活動著肩膀,仿佛要大幹一場似得說道:「大老許啊大老許,你惹誰不好,在這時候招鬼子,這不是給我機會弄死你麼!」
「老爺!」
管家一路小跑沖了進來,臉都嚇白了:「老爺,咱家門口來了一隊鬼子兵!」這管家依然記著小鬼子破門而入的景象。
「你怕什麼!」曲光罵了一句:「這回的日本子,和之前可『不』一樣了。」
……
瓦房店。
許銳鋒趕著毛驢車拉著半扇豬肉回來了,等進了院把肩膀上的豬肉撩在肉缸里,轉身進屋喊道:「家裡的?家裡的?」
沒人。
不對啊,這娘們挺著肚子能去哪?
許銳鋒趕緊伸手往床頭櫃摸,當摸著落灰的槍把這才放心點。
「呀,老許,你怎麼趕驢車回來的……還拿回來半扇豬肉,東西哪弄的?」
溫婉人沒進屋,話音兒先傳了進來,話語中充滿了驚喜。
許銳鋒連忙把手從床頭櫃後收了回來,趕緊邁步走出去說道:「這不下雪了麼,天兒馬上入冬,馬幫也走不了了,東家就給大夥放了假。」
「為了留住我這個把頭,還多給了我半扇豬。」
溫婉笑眯眯的回應道:「這些日子起早貪黑的伺候牲口,總算得著了點回報啊,給你們結帳沒有?」
「結了。」
嘩啦。
許銳鋒把兜里的錢袋子拎了出來,往溫婉手裡一拋,她接的那一刻手直往下沉,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這回好了,咱家總算是有點家底兒了。」
「老許,我……和你商量個事唄?」
許銳鋒沒聽全後半句道:「可不,這年月掙點錢多不容易?人都說衣錦還鄉衣錦還鄉,家裡的,你說這回錢掙下了,咱是不是也回鄉下去瞅瞅?」
「你呀,和我想一塊去了。」溫婉進了屋放好了錢袋子,想了想從裡邊拿出十塊銀元:「咱帶點錢回去,順道將家裡的雞殺了,加上你扛回來的豬肉,今年過年在鄉下也能過個肥年。」
老許立馬打斷:「那可不行啊。」
「為什麼?」
「過完年回來你肚子得什麼樣了?出點閃失呢?」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回鄉下看看我沒意見,可待幾天就得回來,這城裡又是洋大夫又是產婆的心裡踏實,回了農村真出點什麼事,沒準得要了你的命,這事你必須聽我的。」
溫婉捏著手裡的錢沒動,剛才差一點沒把這幾塊銀元砸老許臉上,她還以為這老爺們小氣到家了,捨不得這幾個錢和東西。
「行,都聽你的。」但話說完,心裡那股暖勁兒一上來,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大中午的沒有半點陽光,老許還問呢:「家裡的,咱什麼時候走啊?」
溫婉想起繡娘的話,立馬答道:「我這就收拾,你趕緊殺雞,咱們馬上出城,天黑下來估計就能到。」
「你急什麼,還下著雪呢。」
「等雪停了鄉下的山路還能走麼,再說了,你把驢車都趕回來了,這不正好借上勁兒了?死腦瓜骨。」
許銳鋒低著頭走向了雞窩,把手往裡一伸,將一直為溫婉下單補身體的母雞拽了出來:「要不拎鄉下殺去得了。」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