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024-05-31 21:36:54
作者: 一片口香糖
馮曉棠依言喝完了粥,還吃了二姨給她燉的甜品。
二姨看著一桌几乎未動的菜餚痛心疾首,對著葉崇光輕聲吐槽了一句:「你爸媽真是前世的冤家。」
「那倆爆脾氣,你聽聽看樓上的動靜!怪不得每次你媽要過來,周欣總能想到理由避開,根本無力招架得住。」二姨是個爽快人,有些話不吐不快,又是和葉承德家裡沾親帶故的關係,對著葉崇光時不遮不掩的,是個有一說一的人。
「讓他們去吧。」那是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葉崇光插不了手。
二姨從年輕時就來打點照顧這個家,這種場面見得多了去了,不忘替葉承德說了句公道話:「你爸身上就兩個優點,大方,不打女人。」
葉崇光糾正:「不打女人不是優點。」
二姨嗔怪:「你這孩子!」
馮曉棠吃了藥,昏昏欲睡,皮眼一開一闔,仿佛下一秒坐著就能睡著。
「累了?今天住這兒吧,不然回去還要坐很久的車。」葉崇光怕累著馮曉棠,他們偶爾是會留在這兒小住的,兩人住在三樓,獨立的空間,一應俱全。
馮曉棠正有此意,確實累得動彈不得,倒是迷迷糊糊之際不忘跟尚早早報備。
而尚早早更早她一步,打她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只好給她留了言,說是跟著選角團隊臨時去北京出差了,讓她這幾日回自己家裡住吧,並讓她繼續跟進《准予》,葉崇光至今沒鬆口給她開綠燈。
馮曉棠哪還有心思管這些,先把病養好再說。
葉崇光去車上拿東西,馮曉棠則腳步虛浮地爬上了樓,水晶吊燈的光落在頭頂更恍得她暈頭轉向的了。
咦?
洗手間是哪一間來著?
馮曉棠站在二樓的開放區域摸不著頭腦,她此刻像是酒後斷片的傢伙,感知是緩慢而遲鈍的。
她只好憑著感覺,穿梭在寬拓且幽深的長廊里,四下寂靜,唯有一間虛掩的房門裡傳出激情澎湃的吵架聲,不用問,那就是葉承德的書房,她自行繞道就是了。
可來自陳立嬌尖銳的問責聲不絕於耳地灌進馮曉棠的耳里,她絕不是故意要聽牆角的,而是情非得已被迫聽到。
「你們男人,娶過仙女後,內心又想著娶個保姆多好!任勞任怨,當牛作馬,看在有錢拿的份上,一家老小全歸她管。仙女中看不中用的,到頭來過日子還是選個保姆舒心實用。」
「是,就你天仙下凡!」葉承德嗆了她一下。
「葉承德,你瞧瞧你的德性,怎麼跟狗似的,到處留情到處留種,你名字里的德我看真是讓狗吃光了!」
「別囉嗦了,我得回了,現金給我裝好沒有?」
……
馮曉棠終於在陳立嬌機關槍掃射的頻率下找到了洗手間,她長舒一口氣,生怕被他們之中的誰迎面撞見,以為她跟這兒偷聽牆角呢。
好險!
葉崇光最終在二樓的長廊里等到了馮曉棠,長夜寂寂,他的影子浮在名貴的暗紋地毯上,落寞無處安放。
馮曉棠拉開門,見到的就是葉崇光低著頭的模樣,聽見響動,當他對上馮曉棠眼睛的那一刻,眼裡殘餘的哀傷轉瞬被收起,他的情緒總是內斂到一絲不露的程度,包括在馮曉棠的面前。
說不清怎麼回事,馮曉棠的心臟條件反射般輕微抽動了幾下,那種酸澀感一點一點膨脹開來,像只快要撐爆的氣球,命懸一線。
她若無其事,走到他身邊,仰頭對他笑了笑。
「我們房間在樓上,我帶你上去。」葉崇光說著去牽她的手,與平日無異,不知馮曉棠是否有一種錯覺,葉崇光比她以為的,要更需要她一點。
「我媽喝過酒,我去送她。你先休息好嗎?」
「好,你去吧。」
「如果你怕的話讓二姨陪你一會兒。」
「沒事的。在這裡,我其實有一種熟悉感的。」
葉崇光知道馮曉棠這麼說是故意在寬慰他,如果真的熟悉,怎麼會連樓層都跑錯?
他並沒有拆穿,到了房間,他拿出耳溫槍給馮曉棠量體溫。
估計是剛吃過藥的緣故,已經退了半分的燒。
「那你快去快回哈。」馮曉棠不放心一般,特意強調了下。
葉崇光走後,馮曉棠洗了個澡就鑽被窩睡下了,她實在困得睜不開眼。
這一覺她睡得噩夢纏身,汗流浹背,連葉崇光幾時回來她都毫不知情。
房間內開了盞暖色檔的落地燈,馮曉棠轉醒後連連喘著粗氣,自己把床單和薄被都汗濕了,頭髮根里也是細細密密的汗。
她扭頭一看,另一側是空的,葉崇光並沒有回來。
馮曉棠的運動手錶放在床頭柜上,時間顯示已經過了午夜。
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急得手指打顫,直接在手錶上撥了葉崇光的電話,持續響了好一段時間,他才接通。
「你沒什麼事吧?都幾點了還不回來?」馮曉棠焦急萬分,口氣不免有些沖,責備意味不言而喻。
「我沒事。公司動物房臨時出了點問題,我過去處理一下。」
「……」這麼敬業,你跟工作過日子得了,還輪得著我啥事!?
「睡得好嗎?」
「出了很多汗,最好換一下床單和被套。」
「嗯,我給二姨打個電話。」
「你要回了嗎?」
「還要兩個小時。你再去量一下體溫,看看現在幾度了?」
「哦。」
十五秒後,馮曉棠驚喜地發現熱度比睡前又退了半分:「哇,現在是三十七度五,希望第二天醒來又會退半分!」
「嗯,好好休息。」
「那你記得跟二姨說一下,我再去沖個澡。」馮曉棠絲毫不誇張,「若非親眼所見,你都不敢相信,我簡直像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那你拍張照來看看?」
「哼!休想占我便宜!」想得美,想看濕|身誘|惑?
「……」
「我掛了。」馮曉棠尾音刻意上揚。
下半夜,馮曉棠進入了深度睡眠,她後來確實連葉崇光幾時躺到她旁邊的都一無所知。
一覺悠悠轉醒發現自己雙手雙腳纏在葉崇光身上,頭枕著他的手臂,臉貼在他的脖頸。
這肌膚相親的感覺該死的好,馮曉棠沉溺其中,連呼吸都控制著力道,生怕吵醒葉崇光,他清醒時,不會像只被馴服的象,如此刻般任她宰割。
沉沉睡著的那個人,分明什麼都沒有做,身上每個細胞卻在蠱惑著馮曉棠,引她步步入局,推她走向懸崖峭壁,去淪陷,去犯錯。
果然,她神不知鬼不覺,被勾去魂似的,閉上了眼睛,噘起柔軟的小嘴吮了吮他細膩的頸子,舌尖和牙齒時輕時重地擦過,終是將他以特殊的方式鬧醒了,且極其難得聽見他在清晨發出一記混沌的輕吟,低沉嗓音帶著顆粒的質感,擊碎了馮曉棠本就不堪一擊的防線。
他們緊緊摟抱在一起,猶如兩個瘋子,接了一個又深又長的熱吻。
這個吻如鼓槌敲擊心口,無休無止,細細綿綿,彼此都吻得腿腳發軟,吻得忘乎所以,直到馮曉棠求饒喊停。
她已經換了好幾口氣,奈何肺活量有限,加之有病在身,不能過火,葉崇光忍了忍,不情不願放過她。
他的眼神仍未降溫,看著馮曉棠的目光專注而熱切,那就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眼神,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的眼神。
但看她嗚咽求饒的樣子,還是有於心不忍。
她總是有著讓他心疼的本領,屢試不爽。
「主要是再讓二姨來換床單有些難為情。」葉崇光半是玩笑得調侃她。
馮曉棠恨得踢他一腳,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真叫人討厭。
「你幾點到家的?」
「洗完澡上床正好四點鐘。」
「那你接著睡會兒,我先起床吃個早飯吃個藥。」
「吃完上來陪我繼續睡?」
「大哥,我昨天九點不到就睡下了。」
「那起床吧,我陪你吃早飯。」
「別啊,你睡你的,不然容易猝死。」
葉崇光眼神一暗:「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馮曉棠嘻嘻哈哈爬下床,她別的不擅長,最擅長把葉崇光惹毛,因為她說不出的喜歡,喜歡葉崇光將自己的七情六慾不加遮掩淋漓盡致的展示在她跟前。
即使他很少這樣做。
馮曉棠輕手輕腳洗漱完,在衣帽間選了套寬鬆的運動衛衣衛褲,她就在葉崇光灼熱的注目禮下手忙腳亂換的衣服。
她即使是背對著他,依舊羞紅了臉,換完衣服,她氣鼓鼓跑到床邊,重重地報復性一般捏住葉崇光的鼻子不鬆手。
她破口大罵:「臭流氓!」
哪有這麼目不轉睛盯著她裸|露的背影看個沒完沒了的,大哥你禮貌嗎?
罵時,耳朵也悄悄染紅了。
葉崇光扯下她作亂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裡,小聲警告:「事不過三,再這麼招我我不打算再對你客氣。」
「你來打我啊!」馮曉棠耍得一手好無賴,看穿了葉崇光拿她沒辦法,遇到她那就是秀才遇到兵一樣了。
「我用另一種方式打你。」葉崇光的聲線好聽到像在犯罪,漫不經心的語調,搭配他這張禁慾到犯規的臉,嘴裡說出的卻是不堪入耳的話,怎麼聽怎麼是一種別有風情的撩撥。
「你能不能閉嘴?」
「好啊,那請你也用另一種方式讓我閉嘴。」
「……」大哥對不起是我錯了,我閉嘴總行了吧?!
馮曉棠甘拜下風,比起不要臉,我還比你差了點兒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