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因為要接兩個美女，林睿特意選了輛后座舒適寬敞的轎車。

  車子未駛入小區呢，馮曉棠就一點沒拿他當外人，直接發了個語音過來，跟他說了確切的門牌號和樓層，讓他先上樓。

  好在不是孤男寡女，不然林睿肯定不干，到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林睿一口氣爬上六樓才發現自己想多了，人家確實不拿他當外人，甚至狠心拿他這麼一個英俊風流的人當搬運工。

  網上說得沒錯，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上上下下跑了好幾趟，才把大大小小的箱子塞滿了馮曉棠的大車，大車塞完不算，將他的車也塞得滿滿當當才罷休。

  林睿背著倆姑娘喘了幾聲粗氣，笑著開玩笑：「不早說，早說我就開輛貨車過來。」

  「嘿嘿，謝謝老闆啦！老闆辛苦了，今晚我請客！」馮曉棠該狗腿時就狗腿，這一招反正對葉崇光百試不靈，林睿和葉崇光鐵哥們兒，估計多少也受用。

  「再加個按摩。」林睿加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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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必須的！給你叫個特漂亮特溫柔的小姐姐，按按肩頸按按腰背，舒服得你不要不要的。」

  林睿見馮曉棠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別提多樂，「你怎麼知道我吃這套？」

  馮曉棠心下奇怪，他說真的假的，自己不過是話趕話隨口一客套，這還對症下藥上了？

  如果真是如他所言，那她的下意識里怎麼會記著關於林睿的二三事？

  這不科學！

  但最近這些日子，她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已然不能用科學二字解釋得通。

  這麼一來二去的交談中，馮曉棠更覺得有和林睿加深接觸的必要性了，任何有助她恢復記憶的渠道，她必須牢牢抓住。

  林睿說：「別堵這兒了，想好吃什麼了嗎？」

  馮曉棠翻出火鍋店的地址給他看，林睿除了點頭還能咋地，這才將目光轉向始終沉默不語的尚早早，昨晚能說會道，隔了一夜就打回原形，故作矜持似的，此刻展現出的姿態更像是在為昨天夜裡發生的事頭疼不已。

  林睿嗤之以鼻，少見多怪，又沒發生實質性的關係，無非是再尋常不過的搭訕而已，尷尬個屁。

  林睿牽起嘴角，問她：「尚小姐，坐我車？」

  尚早早擺擺手：「不了。」

  林睿本就沒皮沒臉慣了，見她驚弓之鳥一般，不由好笑。

  其實問也就是表面尊重一下她，答不答應兩說，他直接替她拉開了副駕駛的座位，由不得尚早早臨陣脫逃，借用昨晚她搭訕自己的話題，借題發揮道：「尚小姐不是要跟我聊聊關於拍戲的事麼。」

  眼前這人可能將假公濟私這一套把戲玩得爐火純青，說出口的理由充分到令人挑不出半字紕漏，桃花眼卻灼灼勾人，涵蓋了所有不可言說的情愫。

  聊聊就聊聊，怕你不成？

  尚早早扯了扯嘴角，看在人家來回跑了數趟幫她搬家的誠意上，沒有惺惺作態，馮曉棠見狀也稍微放寬心，想著以尚早早左右逢源的性格，對付一個林睿該是不在話下的。

  林睿替尚早早關車門前，故意俯身，湊近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問道：「需要為尚小姐系安全帶嗎？」

  「不需要林先生服務得這麼周到。」尚早早哭了，這會兒能反悔下車嗎，這個渣男可太懂怎麼報復她，這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林睿逗完她，直起身，輕輕關上車門。

  還沒怎麼她呢，擱這兒臉紅個什麼勁，昨晚的烈女形象難不成睡一覺全被狗吃沒了？

  林睿對馮曉棠交待：「你車跟我後面，我開慢點，別跟丟了。」

  這個點沒有不堵車這一說，尤其到了市中心，過一個紅燈便要等上十來分鐘才緩慢通行。

  窗外天色暗下來，城市的燈火闌珊別有風情，尚早早在林睿的許可下，降下了一半的車窗，晚風吹得人懶洋洋，尚早早竟然覺得，這樣的堵車並不難熬，看著街邊小店、路上行人，夕陽的餘溫把流動的城市點綴得溫情又動人，消去她一身的疲憊。

  尚早早更沒有想到，此時的她會坐在一個幾乎算得上是全然陌生的男人的豪車裡，此情此景真的很抓馬。

  「尚小姐。」尚早早偏頭看著街景，而林睿在等紅燈的間隙看著她，出聲叫醒她時，有那麼點兒於心不忍。

  「嗯？」尚早早收回目光，不得不將注意力轉向林睿身上，他身披霞光，一張有稜有角的臉煞是奪目，舉手投足間無不透著痞氣和矜貴，這樣的男人該是鳳毛麟角萬里挑一的對象，可他不一定情願做誰的良人。

  人間禍害，尚早早如是精準總結。

  「我真有做演員的潛質？」林睿哪壺不開提哪壺，看這架勢，不太願意輕易放她好過。

  「嗯嗯，真的。」尚早早欲哭無淚，為了圓謊，唯一的辦法便是將錯就錯。

  「是劇中什麼樣的角色？」林睿不依不饒。

  「我看林先生的氣質，挺適合演霸總，或是深情男二這一類的。」

  「那你真抬舉我了。首先，我演不出霸總，霸總一般都挺會裝酷，相反，我平時不高冷挺話嘮的。再者，我跟深情這一詞不沾邊，沒有哪一任前女友是跟我好聚好散的。」

  倒也不必跟我聊得這麼詳細，尚早早笑著不走心得繼續胡扯：「我也是就林先生的外形和氣質給出的評估，不能用真人去套劇中人啦。」

  「我不是個喜歡繞著圈子說話的人。經尚小姐的最後評估，我的氣質和形象應該是夠不上當演員的標準吧？」

  「林先生何出此言？」

  林睿一針見血拆穿她：「你都沒有加我好友啊。」

  「沒加上嗎？不可能吧！」尚早早真是被他三言兩語弄得騎虎難下，場面再尷尬也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到底，她不情不願拿出衛衣口袋裡的手機，裝模作樣比劃了兩下。

  下一個紅燈，林睿拿過她的手機，輸入一串號碼，發送好友請求。

  動作一氣呵成，他做這樣的事，真真是信手拈來，尚早早看穿了他浮花浪蕊的本質。

  演到這裡可以了，給了你裝傻充愣的機會，也給了你順勢而下的台階，林睿自認風度尚佳。

  林睿不無得意一般笑出聲，他想辦成的事還沒有辦不成這一說，加她好友便是今天計劃的一部分，再度見到她，算是意外驚喜了。

  裝修得古色古香的火鍋店熱火朝天，一走進大堂，只見許多大長腿妹子們拿著店裡特製的扇子不停擺拍，活色生香算是這間火鍋店的另一大特色。

  馮曉棠他們要的景觀位，算是半開放式的包間，可以對窗外的無敵江景一飽眼福。

  林睿平常甚少進火鍋店，自然把點菜權交給眼前兩位姑娘，她們湊一塊兒也不跟他客氣，看著點菜屏幕兩眼放光，這個愛吃那個愛吃的，連帶挑起了他的飢餓感。

  「老闆，喝酒嗎？」馮曉棠問他。

  「不了，吃完飯我還要開車去杭州。」

  「葉崇光也去杭州了。」

  「那邊辦了個老年醫學的國際學術會議，他有任務，要上台作報告。這次我們教授也受邀來了，我不露面說不過去。」

  馮曉棠心生好奇：「老闆，我問個問題你能不打人嗎？」

  「問唄，我不打女人。」

  「為什麼你們這一圈兒幾個博士都沒禿呢？我都懷疑這其中有水份。」

  馮曉棠話音剛落，尚早早率先哈哈笑了起來，她真心實意附和道：「嗯嗯，我也想知道！這是偷偷植過發還是用了特效洗髮水？」

  林睿這會兒懂了人以群分的道理，瞥了一眼尚早早，眼帶笑意對她說：「我下次把我用的洗髮水拍張照發給你。」

  馮曉棠不解風情：「我也要！」

  林睿眼色深沉看了眼馮曉棠，怕不是個傻子。

  「話說，你這次怎麼沒跟葉崇光一起去杭州？」等餐之際，林睿隨口一問。

  「他有正事我跟去做什麼，給他添亂麼。」馮曉棠答得理所當然。

  林睿嘖了嘖嘴，這話說得多冠冕堂皇，擱以前是難以想像這話會從馮曉棠嘴裡說出來。

  林睿願意充當個和事佬，於是問她：「怎麼，兩個人鬧彆扭了？」

  「沒有呀。」

  「……」林睿無言以對。

  馮曉棠不解：「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奇了怪了，以前遠至歐美，近至本市，只要葉崇光在外過夜，你哪次不是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轉啊轉？」

  按照林睿的說法，他對她和葉崇光之間的相處小細節還挺了如指掌的。

  馮曉棠皺眉，反問：「我有這麼卑微？」

  「卑微？你之前可是用『熱戀期』來形容的。我納悶呢，怎麼我的熱戀期從不超過一個月，你倆都處多少年了還一天到晚能熱得了戀。」林睿話語裡不無吃味。

  服務員給他們桌上鍋底適時中斷了這段談話，馮曉棠被林睿一說實話，多少有點無地自容，自己失憶前的表現竟這麼羞恥？

  林睿一番話和《准予》里的橋段對得上號，聽這意思，當初她離了葉崇光可真活不了。

  提起葉崇光，馮曉棠不是沒良心之人，她在享受生活的同時，萬萬不能拉下他，便隨手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他。

  馮曉棠得了便宜還賣乖：【看我多苦逼，這個點還沒吃上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