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馮曉棠沖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尚早早眼神一萬個捨不得離開舞台上的肌肉美男，動作倒是不含糊，拉著馮曉棠擠出了人群，避開人群後扯著嗓子反覆追問：「曉棠小姐，你確定讓我去合適？」

  馮曉棠回了她一個「你看眼下除了你還有其他人供我選擇嗎」的傲嬌小表情。

  尚早早善意提醒她的好閨蜜：「我要是會泡男人至於現在還是個母胎單身的小仙女？」

  「不是讓你去泡他啦，是讓你弄到他的微、信號而已。」

  而已，說得多麼輕巧！

  活了二十五的尚早早壓根沒幹過這等人生大事！

  尚早早問：「那我總得知情我是為什麼獻身吧？」

  馮曉棠若無其事扔出一顆重磅炸彈：「他就是我以前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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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吶！

  十七，老闆！

  昨日完美重現，恢復記憶指日可待！

  這麼重要的事，尚早早必須為馮曉棠赴湯蹈火，別說是加人微、信，就是讓她真的獻身……倒也大可不必！

  尚早早「赴死」之前，沖馮曉棠做了個敬禮的姿勢：「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馮曉棠來不及告訴她，只掃微、信號就成，不必真的要加他好友，她就一陣風般跑得乾脆利落。

  只消馮曉棠識別出她老闆的微、信號，再去自己好友列表中把這人找出來就完事兒。

  尚早早迅速開啟地毯式搜索，皇天不負有心人，目標鎖定，那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樓上的包廂，真是天助她也，偌大的包廂內居然只坐著他一人。

  好大的派頭，尚早早暗嘆。

  場子裡燥得哪裡還聽得見敲門聲，尚早早採用了迂迴戰術，怕這人落井下石，索性就省略了敲門的環節，讓自己誤以為是上樓躲清靜來了。

  包廂內幽暗，只有燈影搖晃，尚早早手裡握著手機，秉住呼吸，連步子都不太敢踩實的樣子。

  乍一聽，包廂內仍音響環繞，卻與外面的世界切割成截然不同的兩段，這裡沒有電音舞曲，聲浪倒是相似的強烈。

  「嗐！近在咫尺的球打飛了！蘇老師，您說這個球剪進我奶奶都能進系列的前三名不過分吧？」

  天！

  這橋段要說不是《准予》的翻版，尚早早都不同意！

  尚早早定睛看了眼LED巨幕，正直播著熱門足球賽，剛才那一句是解說員的激情即興點評。

  尚早早的許多圈內前輩和朋友都是球迷，她有段時間為了能和他們聊到一塊兒，有時間了也會看球，包括《准予》里出現的德國隊爆冷輸給韓國隊的那一場，她也熬夜看了，當初還發朋友圈感慨來著。

  ——90分鐘看了個寂寞，9分鐘補時進倆……

  那條朋友圈底下留言一片鬼哭狼嚎，正如《准予》裡頭的形容，喜歡的球隊輸掉比賽比失戀還難受。

  又一個神巧合出現了，今天的比賽中也有孫興慜，就是曾在第99分鐘攻破德國隊大門的韓國球員。

  基於湊齊了偶像劇情所有的元素，尚早早的笑意愈發收不住，一時竟把自己不請自來的目的給徹底拋諸腦後了。

  她進門後直接將注意力給了球賽，忽而想起是前來辦正事的，便笑著走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假裝她很嫻熟不怯場，其實緊張得腿都抖成篩子了。

  沙發上的男人坐姿隨意，指間夾著香菸，執杯喝洋酒的姿態該死的有腔調。

  見了尚早早，眼神戲謔輕佻，似乎猜中了她的來意，眼裡並不顯反感或排斥她的闖入。

  男人的皮囊是好的，說是極品不為過，據書里透露，學歷也頗高，博士畢業。

  換言之，歲數不算年輕。

  尚早早見他不動聲色瞟了她一眼，目光不夠矜持，從上至下掃視她，有種讓她無所遁形的侵略感，他的眼神很抓人，並不好對付。

  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尚早早鑑定完畢。

  只一眼，便又將注意力集中到球賽上去了，並不是很想與尚早早主動搭話的樣子。

  這是，看不上她的意思？

  尚早早皺眉，但還是慢慢向他走去，心想又不是真的要去泡他，管他怎麼個意思。

  向他走去的短短几步路時間，尚早早已經快速將《准予》里有他出現的片段全部在腦海里略過一遍，也就是說，面對這個人，她對他其實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

  有了《准予》做輔助，她與他之間，尚早早是有優勢的。

  他見尚早早在距離他半臂的距離坐下，主動掐滅了菸頭，尚早早剛準備清清嗓子和他簡單打個招呼，便聽他率先開口。

  「抽嗎？」他對著尚早早搖了搖煙盒，問得漫不經心。

  也是，到夜店玩的估計也找不出幾個不抽菸的，尚早早失笑，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人倒是本性不改，他在《准予》里第一次出場就是給男主遞煙的畫面。

  尚早早強忍住笑意，擺了擺手回絕，「抽太多對身體不好。」

  那人不勉強，收起煙盒，重新把坐姿調整到一個更舒適的狀態，乍一看，更靠近了尚早早幾分，上身有向她傾斜的嫌疑。

  尚早早不著痕跡去拿桌子上擺著的礦泉水，方才的香檳不解渴，這一舉動也無形中杜絕了男人萬一要給她倒酒的心思。

  似乎看穿了她的別有用心，那人不無輕浮地輕笑出聲。

  尚早早問他：「笑什麼呀？」

  男人半真半假：「笑這球也能傳丟呀。」

  這人壞透了，故意學著尚早早的口吻，拿腔拿調的。

  很快，上半場球結束，畫面里切到了汽車GG，男人趁機將電視調成靜音模式，尚早早自然不打算浪費這十五分鐘的時間，她甚至想要在這十五分鐘裡結束戰鬥，掃到微、信號，功成身退。

  「對了小哥哥，我看你外形特別好，有沒有興趣拍電視呢？」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上，尚早早為了完成任務，願意免費吹彩虹屁，吹到他吐為止！

  更何況，這人外形確實無可挑剔，濃顏系，英眉劍目。就是喝了酒軟骨頭似的沒個正形，但不妨礙底子好，哪個角度看都挑不出一點毛病。

  尚早早閱小鮮肉無數，眼前這一個雖說上了點兒年紀，可這張臉要是放到娛樂圈，必然不是等閒之輩。

  現在博士圈都這麼卷了嗎？

  前有葉崇光，後有馮曉棠她老闆。

  「你是模特公司的？」

  看來這人確實不要臉，尚早早分明說的是拍電視，他倒好，因為坐著的緣故，叫人無法分辨他的身高，這不，他開始從側面凡爾賽了唄！

  尚早早很給面子的將目光在他的大長腿上逗留了兩秒鐘，男人嘛，雖然她沒碰過，但玩心理或許還是可以稍稍拿捏一下的，這兩秒鐘的打量，是給他虛榮心得到爆棚的兩秒鐘。

  男人的虛榮心一旦得到認可和滿足，一切都好說。

  尚早早簡單更正：「同行，我是影視公司的，我叫尚早早。」

  「早上的那個上早早？」

  「時尚的尚啦。」尚早早皮笑肉不笑解釋道。

  男人不知為何又輕笑出聲：「別告訴我，你在一迦傳媒做事。」

  完了，那一聲笑差不多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了。

  也是，一迦傳媒的大股東不就是葉崇光，葉崇光不就是他的老相識？

  繞這麼大一圈，純屬白玩，尚早早原地石化得了。

  道理雖如此，但她謹記自己是帶著任務來的，為了好閨蜜能早點恢復記憶，她才得已繼續在這兒跟一個陌生男人尬聊。

  「小哥哥你這嘴是開過光的嗎？怎麼這麼准呢？我們在做一個新的項目啦，我看劇中有一個角色跟你的氣質特別符合，你要不要給個機會去試鏡呢？」

  尚早早繼續編，看準時機切入主題：「小哥哥方便加個微、信嗎？到時候咱們可以細聊哦！」

  「好啊。」

  就這？

  嗯……

  這男的果然人設不倒，情種沒跑，是個女人就能順利加上他好友，來者不拒這一詞不說為他量身定做的尚早早都不能夠同意。

  「我掃你哦。」

  滴得一聲，手到擒來。

  頭像是只狗。

  覺悟真高，自詡狗男人，尚早早在心裡如是稱讚他。

  暱稱：林睿(Rick)。

  用真名，可以的，是條漢子。

  見大功告成，尚早早看了眼時間，時值午夜一點過後了，身子骨有些撐不動，再者不放心將馮曉棠一個人丟在樓下太久，生怕她被跳舞的小哥哥勾去魂魄。

  「林先生，我朋友還在樓下等我，那回見咯！」

  「不多聊會兒？」

  見男人挽留，尚早早問：「聊什麼呀？」

  「比如聊一下，你的腳受沒受傷。」林睿執杯喝了口酒，目光晦澀不明，要笑不笑的樣子，說話時整個人懶洋洋的，聲線清冽，有一種深夜蠱惑人心的致命吸引力，但口吻沒帶幾分正經。

  尚早早再度斷定，這人跟純良絕不沾邊，那話意在提醒尚早早，你剛才差點被車撞的全過程可被我盡收眼底呢，說實話，還挺糗的欸。

  「啊哈，你看見了呀，那看來現在不是我們的初次見面哦。」尚早早面不改色模糊重點，鯊人豬心，大哥我勸你善良！

  未等林睿再說什麼，尚早早手機響起，來電顯示葉總。

  這大半夜的有什麼工作不能等到明天再安排？

  尚早早心下不悅，難為臉上笑顏如花，聲音清醒，完全不見午夜一點多的混沌迷濛。

  「葉總？這麼晚有什麼事嗎？嗯嗯，在一起呀……啊……是還在外面玩兒呢。好的好的，沒事沒事，你先跟葉董說下讓他別急哦，我馬上讓她回電話給葉董。好嘞！就這樣。」

  尚早早還沒開口道別呢，林睿就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對著門口努了努下巴，示意她下樓處理事情吧。

  聰明人就是懂得察顏觀色。

  林睿一聽電話內容幾乎就能知曉大致的來龍去脈。

  尚早早推門而出，過了十來分鐘，林睿才撥通葉崇光的電話，心想留給他十分鐘查崗夠夠的了。

  誰成想，是他低估了葉崇光的耐力，一直到下半場球的比分定格在0：3，葉崇光才不緊不慢接通了他電話，甚至擺出一副擾人清夢的責怪。

  電話一被接通，林睿不由分說就拿葉崇光是問：「葉崇光，你老婆搞什麼啊？」

  那端不近人情：「幾點了，有病撥120，找我只能等死。」

  「你能不說這種屁話麼，你知道你老婆幹了什麼好事麼？」

  「……」

  那頭死寂沉沉，林睿氣急敗壞：「他媽找了個小姐妹來泡老子！」

  「我看你巴不得。」葉崇光懶得跟他掰扯，說完直接撂電話，早知道不如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