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傳言

  抱著孩子的婦人聽到這話，眼裡滿是驚喜。

  「哎喲，這怎麼好意思，這哪成啊」，可下一刻卻生怕顧老大夫把剛才的話收回去，飛快的道一句謝，「那我們今天可就多謝顧老大夫您了啊，顧老大夫您可真是個好人。」

  李芳有些好笑的看一眼對方，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提醒她小心傷口和一些注意的事項，婦人抱著孩子趕緊跑了，就怕自己跑的慢會和她要錢！

  「顧老，您看看您，您一句話咱們又少一回收入。」

  小伍站在不遠處把這一幕瞧在眼裡，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鋪子裡頭的生意少，賺的少，能怪得了別人嗎？

  顧老大夫對著他擺了下手，「你不懂，我和你李姐有事兒要說，你自己先忙去。」把小伍打發走，顧老大夫看向李芳，眼神裡頭充滿了激動，「這個藥方，是你家裡人配出來的嗎？」

  他記得李芳當初過來應聘的時侯可是說過，她家三代都是做中藥的，顧老大夫最初並沒放到心上，直到這一會兒，他一臉的殷切，「你爺爺他們住哪，也在軍區這邊嗎，要不，回頭你把他們帶過來，不不，回頭我和你一塊去拜訪一下他們？」

  技不如人自然就要有技不如人的表現。

  就眼前這個藥方，以及剛才那止血的效果，他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那他的姿態就得低嘛，不恥下問！

  李芳卻是聲音低落了下來，「我爺爺和我爹都過世了，這個藥方是我自己配出來的，這些藥也是我弄的。」一番話讓顧老大夫怔了下，接著他嘆口氣，「生老病死，這是誰都不能避的開的，你……節哀。」

  「謝謝。」

  李芳把自己的情緒調整了下，稍稍平緩了後她認真看向顧老大夫，「我是想著這個藥如果您覺得合適，那就先放在咱們鋪子裡頭一些，要是您覺得不妥，那我就……」

  「合適合適，再合適不過了啊。」

  人老成精，顧老大夫看的可不是這一種藥，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家鋪子裡頭的醫師，肯定要好好對待啊，他想都不想的拍了板，「你把這個藥定一下價兒，回頭我讓小伍幫你弄好，還有什麼需要的你們兩個只管去安排。」

  他這個藥鋪早晚是要交給小伍的，有些事情啊，讓小伍做挺好。

  李芳把她帶過來的幾份藥粉都拿給了小伍，「你看著辦吧，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啊。」

  也不知道方國怎麼樣了，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心裡頭嘆著氣，她騎著自行車一路回了大院，只是才剛進大院沒兩步呢，李芳就覺得好像氣氛有些不對，一個個的都對著她嘀嘀咕咕，偏等到她靠近的時侯又都散開，或者是一下子都不說話了，明顯是在說她或者是她家的是非啊，李芳心情不好也懶得問，準備推著自行車上二樓，結果身後一個女同志突然一聲冷笑開了口，「不愧是傻子啊，自家男人都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她倒好，騎著車子到處晃，和個沒事兒人一樣。」

  「傻子不就是沒心沒肺嘛，要不怎麼是傻子？」

  「哎你們也別這樣說，她也不想的嘛，是腦子有問題，啥也不知道呢。」

  「哎，就是可憐了方國啊，出這麼大的事兒，家裡頭還沒個靠譜的。」

  也有女同志腦子清醒點的聽了這話忍不住反駁，「這話說的，好像誰家男人在外頭出點什麼事兒，咱們當女人的能說的上話似的，他們男人自己都搞不定，咱們女人能做啥？」

  「倒也是，哎，反正啊，這個時侯倒是覺得還是傻子好。」

  李芳推著自行車慢慢往前走，把這些話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耳朵裡頭，心裡頭卻是暗自吃了一驚，她們說方國，方國回來了？還是說，這中間又出了什麼差子？顧不得別的，她把自行車一口氣搬到樓上，抬頭看到緊鎖著的房門時眼底神色黯了一下，

  方國沒回來。

  打開門走進去，屋子裡頭空蕩蕩的，明明以前的時侯方國也是很晚才回來，或者是直接在宿舍那邊睡下了，可不知怎的李芳就是覺得這幾天心裡頭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

  空的很。

  暖壺裡頭沒有熱水，桌子上沒有方國幫她帶的飯菜。沒有她抬頭看一眼熱水壺，那個人立馬捧過來的一碗水……到處都是那個人的影子，可又到處不見他的影兒。

  下一刻，她竟然恍惚中聽到門外好像方國在喊門，李芳噌的站了起來，兩步到了門口，只是手才剛一碰到門栓她驀的反應了過來——

  是風吹門板的聲音。

  重新坐回椅子上，李芳雙手用力在臉上揉一揉，深吸了口氣，

  她是瘋了吧？！

  晚飯是在出城的路上買的兩個肉包子，就著碗水就那麼對付著吃了兩口，收拾好碗筷，她把自己早上出門留在家裡的一大包止血粉裝在一個布袋子裡頭走出了家門。

  月華如水。

  深秋的風吹起來，一陣陣的涼意打在李芳身上，她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出門沒加一件外套了，有點冷啊，搓了兩下手，最後她小跑了起來，這樣就會讓自己暖和一點了，一路小跑，李芳最後停在了最靠里的一棟樓一樓某處門口。

  抬起來敲門的手在半空中略微那麼一停，最後還是輕輕落了下去。

  屋子裡頭。

  王葉子才剛和自家男人吃過晚飯，兩人正說著話呢，聽到外頭的敲門聲都微微怔了下，互相看一眼，劉營長濃眉掀了一下，「大晚上的誰過來啊，我去瞧瞧去。」

  「肯定是找你的，那你去開門啊。」

  王葉子覺得肯定是又有什麼事兒來叫自家男人回去的，她都習慣了，所以坐在那裡連身子都沒動，還叮囑劉營長，「我聽著外頭應該是起風了，你要是出去的話記得加件衣服，別著涼了，咦，你怎麼站那不動了，到底誰來了？」

  站門口的劉營長看著面前的身影同樣一臉的詫異，

  「你是，方國媳婦？怎麼著，是有什麼事情嗎？」

  劉營長想都不想的扭頭就喊，「葉子，葉子快過來，小方媳婦找你有事兒。」

  方國媳婦？

  王葉子趕緊走了過來，李芳卻是那年那些聲音平靜的開了口，「劉營長好，王姐好，我今天是特意過來找劉營長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