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字面意義上乾柴烈火

  顧南枝擔心顧家人對蘇若做什麼，沒多同兩人客套，火急火燎趕回西山村。

  她推了推房門，感受到一陣阻力，好像有人從裡面把門堵住。

  

  「誰？」

  一道警惕的聲音響起。

  顧南枝緊著的心聽見房間裡面的聲音時候才鬆懈下來。

  她高聲，「媽，是我。」

  隨後屋裡是一陣挪東西的聲音，過了一陣子門才吱嘎一聲打開。

  蘇若的眼睛通紅，顯然是哭過了。

  「媽，你咋哭了？」

  蘇若瞥過頭，拉著顧南枝進了房，又挪騰著那些重物把門堵上。

  「我沒哭，媽沒事，就是你。」

  她一隻手拉著一個孩子，左看看，右看看。

  「只有南枝和南木好好的，媽就什麼事都沒有。」

  她嘴上那麼說著，顧南枝卻能從她那雙眼睛裡面看見濃濃的恐懼。

  今天顧家碰瓷的事給蘇若造成不小的心裡陰影。

  顧南枝反握住蘇若的手。

  「媽，你跟我爸離婚吧，咱們三搬到鎮子裡，離那些人渣遠遠的。」

  蘇若一頓，「怎麼離婚啊？農村女人要是提起離婚，脊梁骨不點被人戳斷了。」

  而且她離婚名聲不好聽就算了，顧南枝也到了要結婚的年紀，她無論如何不願意連累自己女兒。

  顧南木抽泣著抱住蘇若。

  「媽，以後我不結婚，我和姐不想讓你受苦。」

  「你這個孩子，你現在還小，懂啥啊，女人怎麼可能不結婚。」

  蘇若一邊哭一邊抱住顧南木。

  顧南枝眼睛通紅，也依偎在蘇若的懷中，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母親落得和上輩子一樣的結局。

  農村確實女人提離婚名聲不好，要是男方出軌了呢？

  現在民風還沒開放到能包容出軌小三的程度。

  顧南枝心中有了考量，她站起身向外走去，蘇若著急，「你幹啥去？」

  顧南枝已經恢復成平常的樣子，擦擦眼角的淚，「我去收黃鱔，這活兒十一月就不能做了，趁著能掙錢，我多賺點。」

  她出門直接到了村口，孫嬸子正和一群嬸子嘮嗑。

  這裡是整個村子的八卦傳播中心，大樹下的每一個嬸子都是八卦小能手。

  看見顧南枝來了，一個嬸子眼前一亮，招手。

  「南枝，今天你家啥情況？」

  「對啊，你爸和兩個叔叔真賠錢了嗎？聽說連二大隊的牛都扣到派出所了？」

  「今天來找你的那兩個俊俏的小伙子是誰家的？有對象了嗎？」

  顧南枝一出現，無數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那模樣，不扒出一點八卦來絕不罷休。

  被好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盯著，顧南枝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

  「這次肯定是虧錢了，但是我爸虧沒虧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爸單獨出去賣過好幾次黃鱔，他應該沒傻到把所有錢都給兩個兄弟的程度吧。」

  「我倒是也好奇，我媽賺的錢都給我爸了，怎麼我奶奶還說我媽不管她死活呢？也不知道錢都給誰了。」

  顧南枝咬唇，假裝出一副經受過巨大打擊還要堅強的模樣。

  「幾位嬸子，多謝你們的關心，我還有點事，就不和你們嘮嗑了。」

  得到自己想聽的八卦，幾個嬸子也不強留顧南枝，擺擺手。

  「你忙你的。」

  顧南枝走出一段距離，就聽見身後爆發出一陣猜測聲音。

  她勾起嘴角，到了村尾大強小紅家。

  大強小紅跟著顧南枝，有了吃食之後，土屋也加固一番，不再漏風漏雨。

  小紅正蹲在院子裡整理釣黃鱔需要的東西，看見顧南枝進來，小跑上前。

  「南枝姐姐，你怎麼來了？」

  顧南枝壓低聲音，「先讓你和哥哥幫忙，你們……」

  她壓低聲音，不斷的點頭。

  果真不能小瞧八卦團體的威力，顧南枝下午剛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這些謠言晚上就傳到三大隊白柔那邊了。

  白柔剛從地里回來，就聽見自己大隊的人在討論。

  「你們知道一大隊的顧大山他家嗎？他倒騰黃鱔沒少掙錢，他兩個弟弟看著眼紅，有想跟著干，你猜怎麼著？」

  另外一個人著急。

  「你快說啊，別賣關子。」

  聽見兩人聊的是顧大山，而且提到了黃鱔，白柔也放慢腳步，豎起耳朵聽。

  「那兩個弟弟進城賣黃鱔被人舉報了，連帶著二大隊的牛車一起被扣在派出所了，誰不知道顧大山是個沒主見的，這次掙得那些錢肯定都點貼補兩個弟弟。」

  「嘖嘖嘖，」另外那個人嘖嘖了兩聲，「我倒是聽說賣黃鱔可掙錢了，沒想到還有這風險，還好當初我沒跟著賣，不然也把我扣在笆籬子裡了。」

  白柔捕捉到關鍵詞，賺錢，貼補。

  她一跺腳，不行！顧大山賺的錢都是她的！憑啥貼補給那兩個討吃貨！

  她生怕去的晚了，顧大山把賺到的錢都給他那兩個弟弟，匆忙把鋤頭扔到院子裡，頂著有些泛黑的天，小跑著向一大隊的方向去了。

  她站在顧家院門口徘徊一圈，顧大山瞧見她過來了，立刻出了院子。

  兩人一前一後到村後山前面的空地上。

  「你咋來了？」顧大山問。

  白柔拉著顧大山的手，貼在自己飽滿的胸口上，羞澀。

  「我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眼神一對上，成年人那點事顧大山咋能不明白。

  他呼吸粗重，把人壓在地頭。

  嘻嘻索索，向風吹過草叢的聲音，小紅收回腦袋，吐吐舌頭。

  那邊乾柴，烈火，這邊乾柴，烈火。

  字面上的乾柴，烈火。

  不知道什麼東西點燃了柴火垛子，一開始只是冒出一陣濃煙，隨後火光燃氣。

  「什麼東西燒著了？」

  白柔喘息著，鼻子嗅到一股柴火燒著後的煙味。

  顧大山剛要張嘴，身後已經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著火了！著火了！大家快來滅火啊！」

  剛才小紅看見兩人做那檔子事時候就拉了拉大強的衣擺，她小跑著回村里，大聲呼救。

  「來人啊，後山著火了！」

  著火可不是小事，靠山吃山，他們公社剛和市里公社簽訂蕨菜合同，要是後山著火了，那不是把他們發財的路子都斷了嗎？

  小紅的聲音立刻引來了全村的人，甚至張草還害怕火著的大，跑到公社去找了不少人手。

  一行人呼呼啦啦衝到後山，黑壓壓的人頭，百十號人，直接把後山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