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曲線救人(一)
2024-05-31 20:29:23
作者: 沐小弦
「關於陳嘉已身為群演但是演技很差這點,是全世界有目共睹的。」楊然說這話是的表情很平淡,淡到像是請店老闆在湯麵里再加個蛋那種。
「倒也不能說是全世界,我沒有那麼有名吧。」陳嘉已糾正。
倪班亭尷尬地說:「只是個形容方式罷了,請你幽默點。」
「我不幽默就是我的錯嘍?」
「你都對。」
言歸正傳,陳嘉已換上一副認真的面孔,難得的說起了走心話:「其實早在上一次,在你指出是有人故意在網上黑我的時候,我就和老楊分析了整件事情的脈絡。」
真的假的……倪班亭有點懷疑,畢竟當時陳嘉已表現出來的態度很不正經。
可她竟然能夠真真切切地回憶起那時的對話:「你當時曾經說,是有人在刻意污衊、迫害我,對方大概率是我的強勁對手,打算以此種方式來讓我無戲可拍,達到離開這個圈子的最終效果。」
倪班亭佩服起陳嘉已驚人的記憶力,忽然覺得她平日裡裝瘋賣傻的模樣只是患上了暫時性的含笑半步癲。
「所以,我就拜託老楊去幫我查一查這樣的人,同城範圍內的年輕群演的確有不少,可他們每個人都是一頂一的真·富拆二代,怎麼可能會把我這種窮得捉衿見肘的小群演放在眼裡呢?更別說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搞事情了。」
楊然卻說出了至關重要的一點:「查檔案也是需要費用的,要想進一步發現端倪,只憑我個人搜集到的花名冊是遠遠不夠的。」
明白了,這是在暗示陳嘉已給的費用不夠他深入挖掘。
「但現在已經遠遠不是在網上罵戰那種小規模了。」倪班亭面露難色,「都已經上升到在現實中迫害陳嘉已,要是任由對方繼續這樣宰割下去,說不定還會發生更加可怕的戲碼。」
楊然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嘉已:「的確不能為人魚肉。」
陳嘉已沉默著,她在逼迫自己下定決心。儘管上一次被倪班亭明示「有幕後主使在刻意黑她」時,她表現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可那不過是死要面子罷了,在她的內心深處,始終對此事耿耿於懷。
但是按照程序,她能拜託的只有身為她法律顧問的老楊,雖然老楊嗜錢如命,可看在多年來的交情上,老楊也不會趕盡殺絕。然而,即便是翻查懷疑對象的檔案也是要有花費的,更何況毫無頭緒地找起這麼一個人簡直如同大海撈針,不能花冤枉錢的話,就一定要從長計議才行。
「看來這一次,我必須要迎戰了。」陳嘉已如同斯巴達三百勇士一般的認真嘴臉很難得,她摸著下巴,語氣堅定道:「只要把幕後黑我的元兇找出來,我演戲的道路才能再拓寬幾分,屆時,我將腰纏萬貫,揮金如土的生活再也不是夢!」
俗不可耐。看來她的志向也僅此而已。倪班亭有點鄙夷地翻了個白眼,總覺得她的一腔熱血和「錢」字脫不開關係,但為了鼓勵她終於打算有所行動了,還是要表示一下支持:「既然如此,就要列出計劃,首先是懷疑對象的名單。」
「No no no。」陳嘉已卻搖晃起食指,否決道:「當下最為關鍵的,是資金。」
WTF?
倪班亭一臉黑人問號:「就算要用錢去查各路人士的檔案,也先要把你這些年得罪過的同行列出一個細則表格吧?」
陳嘉已依舊是理直氣壯的鼻孔出氣:「我是不可能會得罪人的,這世上不會有人討厭我,有也是他們不對,我全對。」
還真敢說啊……倪班亭始終不理解陳嘉已的蜜汁自信緣起何處。
倒是楊然很配合地和她一唱一和道:「如果資金足夠的話,我這邊就會著手來調查嫌疑人的檔案,儘早開始,免得再出麻煩。」
陳嘉已為難地扁過嘴巴,「我也想快點解決啊,可我這麼窮,每日都是入不敷出,上哪裡找資金啊?」
看得出陳嘉已的確很苦惱錢的事情,倪班亭只有一顆想要幫助她的心,奈何如今的他也是剛買完房,實在愛莫能助。
兩人一同唉聲嘆氣,楊然看了眼手錶,他還有其他工作要處理,便率先提議返程。三人決定同坐一輛網約車打道回府,順便平攤費用。
待到回了家,陳嘉已已經是一蹶不振地陷入了emo狀態。倪班亭仿佛都可以看到她的頭頂上盤旋著一朵巨大的烏黑雲朵,時刻都有可能電閃雷鳴地下起暴雨。
總覺得有點可憐啊……倪班亭目送她回去房間,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終也emo地回去了自己房裡。
今天說好要直播一場「法律顧問」內容的,但倪班亭的情緒有些低迷。
彈幕在不停地輸出:「倪律師近來的情緒不太對勁。」
「從他去年直播到現在,歷時一年多,只有這兩個月開始奇怪的。」
「咦,隔著屏幕仿佛可以嗅到一股戀愛的酸臭味兒。」
「???倪律師搞對象了???不是結婚有孩子了嗎??」
「啐,倪律師連女朋友都沒有,和誰搞孩子?」
「我還以為倪律師至少有四十歲了,雖然他的聲音都是用變聲器處理過的,可除了老年人有哪個會不露臉吸粉啊?也有可能是長得醜。」
「倪律師的身材管理怎麼看也不像是中老年人吧。不過,要是倪律師有一家實體店鋪的話,我絕對會去登門拜訪的。」
倪班亭迷迷瞪瞪地抬起眼,在刷到這條彈幕的時候,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接二連三的跟風彈幕都在瘋狂地刷著:「倪律師搞一家自己的線下諮詢店吧!」
「求倪律師出道出道出道出道666。」
「線上線下雙管齊下,倪律師的店一定會火爆的!」
店。
倪班亭蹙了蹙眉,好像有某種靈光在腦子裡閃過,他表情千變萬化一般地上演了困惑、驚奇、疑慮,但很快就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像個一百多斤的三歲傻子。
再說陳嘉已,她裹在自己的小被子裡,口是心非地回想著自己這二十四年來里曾經發生過的尷尬往事。主要目的是企圖在這些尷尬的過往中找到一點點關於幕後主使的線索,哪怕她死都不想去回想那些勝似凌遲的腦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