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傲慢與偏見（五）

  陳嘉已無語凝視，二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彼此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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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6點50分，陳嘉已和倪班亭頂著睡眠不足的熊貓眼準時下樓吃飯，非常不巧地再常去的店門口又撞見。

  而且還都點了同一道特色菜。

  店家的這個特色菜之所以不能走量，的確是因為做起來非常複雜——五珍白玉煲仔飯。

  這款菜結合了多種菜系，有粵菜、川菜、蘇菜，融合了腊味煲仔飯、香菇滑雞煲仔飯的「鮮」，再就是由於經費的問題，而將八珍改成五珍，食材也都是相對平價的火腿、青豆、魚粒、玉米、土豆，將這些料都放進瓦做的「煲」里，在米飯煲至七成熟時，再轉用慢火煲熟。火候控制方面比較靈活的話，煲出來的飯也較為香口，最後在這飯中加入秘訣，就是白玉高湯，其實，是勾個薄芡，把香味包裹得更牢，可以讓味道更濃厚些。而且瓦煲里留下的鍋巴不但脆而且滋味悠長，還集中了整個煲的精華，加上特製的一款醬料，搭配在最後一口鍋巴上吃掉，實乃直擊靈魂的至味。

  所以這兩天來，這道特色菜成了店裡的爆款。很多客人來到店裡都會被其他顧客吃的特色菜的賣相與味道吸引，總是也要點上一款吃吃看。

  但是特色菜的定價要稍微高一點點，原本倪班亭還擔心會無人問津，結果，特色菜實現了兩日內的最高收益，這令倪班亭的成就感又攀升到了83%的位置。

  剩下的17%，則是時刻提醒他不能驕傲的空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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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按照這種模式穩步進行的話，店裡的生意很快就能進入上升期。收入增加也是指日可待，屆時，倪班亭就可以幫助陳嘉已去找到她的敵手了。

  倪班亭也很喜歡這道菜，但是沒想到陳嘉已也喜歡吃。他原本是計劃在店裡吃的，可遇見陳嘉已，他想著還是打包好，正打算和老闆交代，沒想到會被突發事件打破。

  「嘔！」

  一聲驚呼失措的嘔吐引來其他食客的詫異。

  上午11:25分，是客流量最多的午餐時間，坐在最角落裡的4號桌的位置上是一位獨自用餐的女生。看上去很年輕，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她點了特色菜和一杯生榨果汁，然而在吃到快一半的時候，她突然捂住嘴巴，表情猙獰，有種想吐的衝動。

  在店裡忙活的老闆看到這一幕，還以為她是咬到了舌頭，就沒去刻意理會。

  結果她旁邊桌位的情侶察覺到不妙，立刻起身喊道：「她、她好像要吐了！而且她的臉色慘白得嚇人，該不會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吧？」

  其他顧客聞言，也紛紛議論了起來：「她吃的爆款特色菜……」

  「可我們也在吃這款菜啊，但是我們也沒有……那還是先不要吃了，也許接下來真的會變成和她一樣……」

  眾人的擔憂引得門外排隊的顧客也湊進來看起了究竟，陳嘉已也好奇起來，透過顧客的表情和對話，她察覺到店裡出了大事。

  也的確是大事件。

  因為那名吃了特色菜的女顧客忽然全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驚起一片尖叫，她口吐白沫，雙眼翻白，一頓操作猛如虎，令在後廚的廚師也不得不戴上口罩、帽子地沖了出來。

  店老闆正在給女顧客做心臟復甦，生怕她會一命嗚呼。其他人慌忙地撥打了救護車，陳嘉已也很蛋|疼，畢竟這種場面她還是第一次見，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她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在保持理智的情況下幫忙疏散起了圍觀的顧客，這樣才能讓店內保持通風。

  然而眼前的景象與周遭的嘈雜令看熱鬧的倪班亭的腦中一團亂麻，暈厥的女顧客嘴角的白沫刺激著所有人的眼球，老闆去掐她人中的動作也令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無數的問題衝擊著倪班亭——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特色菜里有食材發霉了？

  混亂之中，救護車的聲音響了起來，兩名抬著擔架的醫護人員跑進了店裡，他們將昏迷的女顧客抬到擔架上，接著非常迅速地開車前往醫院。

  剩下的吃瓜群眾們還在議論紛紛，還沒等倪班亭和陳嘉已交流，就又有警車出現在了店外。

  老闆震驚無比，當即就憤怒地吼起來：「是哪個奇葩報的警啊？這種事需要鬧得這麼大嗎？安的什麼心啊！」

  周圍的顧客瞬間鴉雀無聲。

  民警走上前來，沉聲詢問道：「我們接到舉報電話，這裡有人在食物中惡意投毒，造成民眾恐慌，請問哪位是店主？」

  結果竟然有人一股腦地指著倪班亭和陳嘉已說，「他們兩個開的夫妻店！」

  WTF？？？？

  什麼鬼？？？？

  於是民警A就對陳嘉已說：「和我們去局裡做了筆錄吧。」

  陳嘉已立刻搖頭表示：「我不是店主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路過看熱鬧的而已！」

  民警打斷她：「我們不想影響你的生意，所以去我們那做個筆錄，備個案，才能讓你店裡的這件意外儘快平息。」

  說著就帶著陳嘉已上了警車，陳嘉已木訥地跟著照做，而倪班亭下意識地跟出了幾步，直到警車從他的眼前完全消失，他才感到迷惑地皺起了眉。

  認錯店主了吧？這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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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暴風雨的前夕，都會出現一種令人不敢置信的風平浪靜。

  坐在診所走廊長椅上的倪班亭交疊著雙手，手肘支撐在雙膝上，十指變化著微小的動作，心慌意亂中，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過去的往事。

  在他很小的時候，大概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幾個小孩子在一起瘋鬧，其中有個胖胖的大男生嫌棄倪六一相貌太娘，非要和他進行代表力量的蹺蹺板對決。

  結果倪六一使出全力，竟將胖男生震出了蹺蹺板。胖男生很倒霉，走衰運的撞到了石頭上，腦袋被劃破，哭著嚷著的跑去老師那裡告狀。

  但是不想被家人知情的倪班亭為了避免最壞的結果，在年僅八歲的時候就要承擔起向對方家長賠罪的責任。大概是震驚於年幼的他的懂事理與有擔當，對方家長並沒有追究，事情得以告一段落，倪班亭牽著倪六一朝校園外走去，門口停著來接他們的車，倪六一不太開心地嘟著嘴，但還是說，「對不起，我不該這麼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