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但見新人笑

  這可是一個月來，這些人第一次恭恭敬敬的跟自己說話呢。巫行知笑著問：「哦~既然不是踩點，那你們在我房後做什麼呢。」

  「我、我們……」這兩人抬起腦袋，發蒙的對視了一眼「我們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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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行知掩口笑道：「瞧瞧你們這樣兒，跟小情侶求賜婚似得。」

  趙文看向巫行知發冷的雙眼，似乎是被提點了一般，他眼睛一亮，立刻就來了理由：「是是是、奴、奴才……奴才和成海……是、是兩情相悅……」

  「啊？」於成海驚呼一聲。

  趙文捂住於成海的嘴道：「所、所以就，經常去、去房後……聊聊天……」他本想說私會，可是又太噁心了說不出口，還是換成了聊天。

  其實趙文也是把自己給說的心裡犯膈應，但是相比於偷盜主子財物、暗闖小姐閨房那麼嚴重的處罰，他情願噁心自己一下。

  於成海已經完全傻掉了，那幾個丫鬟嬤嬤也是一臉呆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巫行知恍然大悟的點頭，「哦~是這樣啊~」

  這事兒簡直太勁爆了，尤其是對於她們這些未出閣的姑娘們來說，簡直、簡直是羞恥啊。那三個丫鬟已經是臉色通紅了，就算是歲數一把的常嬤嬤也十分尷尬。

  可他們的三小姐卻是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甚至還關心的問：「真是辛苦啊，還要避人耳目，那要不要我幫幫你們？要不我就去跟母親說說，破例成全了你們——」

  於成海嚇得滿頭大汗，趕緊擺手拒絕「不不不、不必……我不要男人……」

  趙文立刻給於成海救場，「就、就是啊，不必了……謝謝三小姐好意。就算奴才心裡有、有男的。可奴才還是想傳宗接代，以、以後也想斷了念頭。」

  巫行知終於滿意了，「既然這樣，那你們也不是賊呢~偷情雖然不太好，但也犯不上罰啊。」

  「是、謝謝小姐開恩……」

  巫行知語調幽幽道：「看來這賊可真是厲害，竟然躲開了你們所有人的眼睛跑進來~偷了東西又跑出去了，是這麼回事麼？」

  她這麼一說，常嬤嬤和兩個小廝都趕緊應和著。一群人擔當一個失職的罪名還是輕一點的。這樣的主僕場面，和一開始的相差甚遠。凝兒嘴角噙笑，還是小姐有辦法，總能治得了這群人。

  「可是誰有這麼好的身手，居然能避開你們這些勤、勤、懇、懇的眼睛呢？」巫行知那「勤勤懇懇」幾個字放重了語氣，十分危險。

  「這……一定、一定是哪個小子蓄謀已久的……」趙文說著，用力的攥著拳頭。他心中升起幸災樂禍的念頭，就算噁心了自己也沒關係，反正巫行知的房間被人闖了，有辱名聲的可是她。

  但巫行知好像知道這些似得，她擺擺手，凝兒會意，轉身就進屋去拿了那些鳥羽出來，遞給巫行知道：「小姐。」

  那些奴僕見到鳥羽十分詫異，巫行知則是笑笑，「喲，看來是鳥飛進來叼走了會發光的東西呢。」

  「……」趙文臉色漲紅幾乎要站起來質問了。竟然只是鳥而已！居然真當有賊一樣審了他們半天，簡直就是欺負人！審問這也就算了，還說他是賊，逼得他承認自己是斷袖之癖！這、這以後他可怎麼在相府呆下去啊！豈不是所有小廝都要避開他走！

  「既然是鳥那就算了，不過叼走些許個小首飾而已，你們……就不必找賊了。」巫行知笑的不起波瀾，她這樣的話也是斷絕了這些人出去瞎說的路子。

  「是。」常嬤嬤第一個應和。

  「行了，以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什麼時候、應該出現在什麼地方，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只要你們都本本分分的，我自然也不會冤枉你們。沒事兒散了吧，我院子要是再進了什麼不應該的東西，別說你們以後沒法留在相府謀生。」

  「是是是，奴才明白。」這些個人應和著，紛紛退下了。

  趙文咬著牙暗瞪著巫行知，於成海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個別衝動的眼色。趙文重重的出口氣，也走開了。

  ——

  巫行知起身回屋，床上倒是還乾淨，但她還是掀了一層才坐下，鬼知道那人做什麼沒有。

  凝兒跟了進來，她猶豫著要不要收拾屋子。

  「小姐，咱們還是沒找到那個賊啊。真的不去和老夫人說說麼？」

  「說什麼，鳥進來在我屋子裡飛了一圈兒？」巫行知靠在床上，閉目養神道：「把屋裡收拾了吧，能換洗的全都換洗了，讓絲絲小靈好好擦擦。這事不必去找老太太了，我差不多知道是誰。」

  抓個小嘍囉有什麼意思，她想要釣的是大魚。網兜一撈起來，那些小蝦米也不會漏下就是了。

  「恩……」凝兒撓撓頭，開始拾掇起來。其實她也差不多知道，剛剛說她們小姐要做石雕，工具就不見了好些個，一定是嫉妒她家小姐的那幾個主子。

  既然小姐打算自行解決，那她就不要多話了，反正小姐總是有主意。

  巫行知閉著眼，聽著凝兒在屋子裡走動的聲音，心裡暗暗思索著。來她院子的人應該分好多伙，這次進來的應該是個身手好點的普通人，瞞過那幾個鬆散的奴才還是不太難的，應該也就是那幾個女人給她找找晦氣而已，不足為據。

  但之前偷窺她的、還有送紙條的……都是高手，就是不知這兩個是不是同一個。

  也許那些人還等著她鬧出聲響呢，但估計都要失望了啊。

  ——

  巫行知沒了賀禮，也沒了工具，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什麼么蛾子了——大概也沒什麼可以繼續出事的了。

  在這之後一直到百花宴的那一天，都還算相安無事。

  百花宴的這天一早。

  各位小姐和姨娘們天沒亮就精神抖擻的爬起來了，好幾個丫鬟圍著一個小姐幫著洗漱打扮，風風火火的折騰著。整個相府上下都因為百花宴的這事兒忙碌起來。

  大門外的三輛馬車就已經準備好了。

  時間快到了，巫靖華是第一個出來的。她帶了兩個丫鬟，青杏給她抱著賀禮的盒子。孟姨娘還親自送她到了門口，一路囑咐她好好表現。

  巫靖華一身光彩奪目，本就亮麗的姑娘現在更是奪人眼球。她整個人的姿態都比往常沉穩莊重，似乎禁足期間也學了不少東西。對於身旁姨娘的嘮叨，也只是輕聲應著。

  巫靖華幾人站到馬車旁沒等多久，巫麗香和柳姨娘也很快就出來了。巫麗香這次也領了兩個丫鬟，她一身錦衣華服，亮麗程度和巫靖華不相上下。這兩人身上戴著的收拾，都是姜晴雪幫著打造的那套頭面。

  巫麗香的臉上妝容特別濃重，看著像是二三十歲的女人一般。那妝容根本不適合她一個年紀小小的姑娘，能看得出來，這厚厚的粉是為了遮擋臉上餘下的紅疹。

  真的是奇了怪了，桃花蘚應該好的比較快的，可是到了她這兒不僅不好，反而還越來越嚴重了。為了參加百花宴，她不得不死命遮蓋。

  巫靖華看見巫麗香誇張的臉，終於忍不出嗤笑一聲，嘲笑著還不忘優雅的用手帕掩口，引來柳姨娘一個白眼。

  柳姨娘懶得理睬她，那不過是天天犯錯誤天天被禁足的瘋丫頭而已，她轉身低聲叮囑自己女兒道：「你記住了，千萬別撓。」

  「我知道……可是太難受了。」巫麗香擰著眉，總覺得臉上有小蟲子在爬一樣，她就要忍不住了，特別想伸手掐一掐臉。撓不行，掐一下應該沒事兒吧？

  「你忍一忍，你想想啊，這麼大的事兒！能不能嫁個貴人就看這次了。」柳姨娘著急了「咱娘倆的後半生可都堵在你嫁給誰了。」

  巫麗香咬牙道：「那好吧！我忍著！」

  這兩伙人各自說著話等著，眼看著辰時已到，巫流雲才踩著點兒的出來了。她一踏出大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亮。即便是巫靖華和巫麗香，也是難以控制羨慕的心情。

  巫流雲並未穿的太過俗氣艷麗，一身淡黃長裙和紅色的配飾相得益彰，蹁躚的好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一般。她臉上那淡漠的表情，更是顯得高貴，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仙一般。

  走在她身邊的姜晴雪也難以搶過她半分風頭。

  孟姨娘和柳姨娘各自扯著女兒讓到一邊兒去，巫流雲與姜晴雪相攜從她們面前走過。

  孟姨娘心有不甘的低著頭，可柳姨娘則是忍不住一直盯著巫流雲看。

  瞧瞧，人和人的差別就這麼大。若是她也生得姜太公這種地位的家裡，那她也應該是個正房夫人，她的女兒何必卑躬屈膝的……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啊。

  巫流雲經過她們的時候側頭瞥了一眼，當看見巫麗香那身裝扮時便皺了眉頭，「四妹妹的臉可好了？」

  姜晴雪聞言，也是停下腳步看了過來。

  巫麗香正要抱怨臉上疹子不肯消退，柳姨娘就急急地搶了話頭道：「好了好了！至多有那麼一兩個還沒下去，遮一遮也不礙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