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愚蠢的人類

  府醫一進來便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清醒，二話不說拎著藥箱就先去給青杏診治。

  老夫人愕然的指著他們，「這、這……」

  巫行知馬上承認，「府醫是月兒叫絲絲去請的，進院之後我見青杏這般也不知是能不能活，便跟絲絲說先去請了先生。萬一能救治回來豈不是更好。」

  一份尷尬蔓延在空氣中，趙姨娘閉上眼睛道：「哎，慚愧。」

  雖然說出口的只有趙姨娘，但其他人何不是尷尬的。他們進院之後光顧著找是否有鬼怪作祟，甚至都沒注意到這院子裡本來還有其她的婢女。

  尤其巫靖華和孟如雪，似乎是當頭一棒打蒙了。方才這兩人一個個為了青杏哭的死去活還來非要給人家討個公道，根本就沒想著要救她啊。

  巫靖華目瞪口呆的盯著巫行知，白蓮的臉色此時是蒼白如蠟紙，這事情的發展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啊！這是怎麼回事，那些死屍到底去哪兒了啊！

  府醫查看了一番，很快便下了定論道：「中的是龍巾香，吸入之後會漸漸停止呼吸。不過現在應該還能救活。哎……汗牛草呢？」他在箱子裡翻了翻卻沒有找到。

  

  「貧道這裡有些做法用的。」那位道士忽然上前幫忙。

  「多謝。」府醫接過來，趕緊撕碎了配藥。

  道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客氣，貧道方才也應該看一眼她是否還活著的。」這道士也不容易，一直被老夫人壓著孟如雪催著，也已經快失去了判斷力了。

  府醫勸慰他，「您不專攻醫術，可能查看了也還是分不清的。」

  見這兩人開始救治青杏，巫靖華心中緊張的不行，她死死地盯著府醫和道士忙活，不知是希望她死還是希望她活。

  和巫靖華的怪異表情相比，孟如雪卻是滿面欣喜，不管怎樣她是看重青杏的。巫行知覺得這娘倆的反應如此不一樣，還真是有趣。

  就在醫治青杏的這個空擋，巫行知轉向白蓮問道：「你見她倒下了，就知道她是死了？天氣這麼熱，正常不是應該以為她中暑了麼？你怎麼不找人救她。」

  白蓮十分害怕，她就覺得巫行知似乎是已經掌控了自己一般，恐懼道：「我、我是被嚇壞了，就誤以為她是……」

  巫行知繼續追問，「我早上出去的時候連凝兒都沒帶，她都不知道我去哪兒，你怎麼就知道去那麼遠找我們的。」

  她這麼一問，眾人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巫寒天只覺得是被這一個婢女給騙了，他上前一步將白蓮扇到在地，怒問她「今日你若說不清楚，就按欺主的罪名處置你！」

  巫靖華也是被嚇了一跳忘記了哭，巫音兒則往後靠著躲在趙姨娘身後。

  白蓮跪在地上捂著臉哭道：「奴婢沒有啊！奴婢是昨日就聽見那邊搭建台子……這才知道方向。剛剛見青杏倒下了，還以為她是猝死了啊！奴婢不是故意不救的啊！」

  巫行知回頭問府醫道：「先生，青杏還能活吧。」

  府醫一邊配藥一邊點頭，「應該是會慢慢好轉的。」

  巫行知笑的意味深長，「那可真是太好了！等青杏醒了，直接問她是誰下的手就好了。還找什麼鬼啊神啊，分明就是人為的！」

  白蓮一下就癱倒在地上，身體抖得厲害。如此場景，大家也都猜得到大概。

  巫寒天之前也以為是鬼怪作祟，現在得知是人，他便恢復了作為丞相的果斷和清明。之後的事兒不用巫行知，他便自己行動了。

  那邊府醫剛起身，巫寒天就立刻問道：「依先生所見，您覺得這婢女是如何被害的？」

  府醫神色沉重道：「這種香和蒙汗藥有一樣的作用，都可以灑在手巾上捂住別人口鼻。不過蒙汗藥只能麻醉，可龍巾香是有劇毒，就算是屏住呼吸也難以抵擋。而且中毒的人很快失去呼吸，一般都會被以為是已經身死了。而且……這東西很貴。」

  聽到很貴這兩個字，眾人心中都是有了什麼預感。巫寒天眼神陰沉，「那您覺得應該是什麼情況下下毒的？」

  「應該是被人忽然捂住口鼻導致中毒，而且青杏姑娘倒下之後，三小姐很快就把我叫來了，否則是來不及的。我還要開一副藥方，才能讓她調養過來。」

  巫寒天沉著臉點頭，擺手叫絲絲送府醫回去開藥方。又吩咐了小廝將青杏抬下去安置，再送道長回院子休息。

  那道長也清楚，他降妖捉鬼的事兒已經幹完了，接下來便是人家大門大戶自己的家事了。這人情世故可比妖魔鬼怪嚇人的多了，道士自然是迫不及待的離開。

  送走了外人，巫寒天再度走到跪著的白蓮面前，白蓮臉上還帶著紅腫的印子，嚇得不斷後退。

  巫寒天身上散發著極低的氣壓，居高臨下的看著白蓮道：「你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真的……就看見她自己倒下了……」白蓮開始拼命磕頭，垂死掙扎著。

  但巫行知在一旁笑著補刀，「但一定是要有個人下毒啊，我記得你說過，青杏過來時這院子裡就你一個人，對吧。」

  白蓮一頓，她當時為何要這麼強調啊，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巫行知繼續刺激她道：「便是你不說也沒事，等青杏醒了不就好了，問問她到底是誰害她，這一時半刻我們還是等得的。」

  白蓮知道自己是無路可退了，姜晴雪根深蒂固她咬不出來也不敢咬，所以真等青杏醒了說出點什麼，她還是要落個殺人未遂的名頭！若是不能在今天、立刻就把巫行知扳倒，那她可就完了。

  白蓮忽然咬牙切齒道，「老爺、夫人！奴婢、奴婢以為青杏會死暴斃……都是因為曾經看見過花圃底下有死屍啊！」

  巫寒天眼神凌厲：「你說什麼死屍！」

  眾人驚愕，緊張的看向巫行知。方才還說是人為的，這會兒又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