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京白玉

  凝兒嚇壞了，她上前來就拉著巫行知小聲道「小姐、小姐怎麼辦啊！」她就不應該讓小姐幫她要錢啊！

  巫行知扶著凝兒，十分誇張道「哎，看來我的好日子到頭了。走吧走吧，把這些碎了的拿給母親看，也算是有個交代。」

  見巫行知如此浮誇的態度，王嬤嬤皺起眉頭，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她呵斥旁邊一個小廝道「去，給三小姐收起來！」

  小廝找了塊布鋪著，將地上大塊小塊的認認真真撿起來遞給王嬤嬤。

  ——

  就這樣，巫行知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一路被凝兒和白蓮扶著，王嬤嬤被幾個小廝婢女簇擁著，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奔著綰院去了。

  姜晴雪和巫流雲此時都在院裡，兩人在下著棋。一見這陣仗，姜晴雪就控制不住的眼皮子直跳。

  因為自打巫行知好了以後，其他人就一個個都開始不好了，姜晴雪是最不願意看見她了。尤其是巫行知忽然間跟著王嬤嬤一起來的，讓她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王嬤嬤手中攥著布包，不等姜晴雪開口詢問，就噗通一下就跪在她面前，悲切的來了一聲「夫人啊——」

  姜晴雪心裡咯噔一下，趕緊伸手扶住王嬤嬤的胳膊急切的問：「王嬤嬤！你這是幹什麼？」

  

  「夫人，您讓奴婢在庫房當值已經有八年之久，奴婢、奴婢愧對您的信任啊！」

  眼見王嬤嬤聲淚俱下看著十分可憐，她後面的巫行知連連在暗中叫好。也就她組織里的演技派能比得過這個老人精了喲，這眼淚說掉就掉真是太痛快了吧。

  姜晴雪知曉這是出了大事，焦急的問：「你這話是怎麼說的？出了什麼事？」

  「夫人……」王嬤嬤將懷裡那布包顫巍巍的遞了過去「這、這就是那對雙龍黑白太極球。」

  不需打開布包，姜晴雪就猜到了發生了什麼，她身軀一滯，震怒高聲道「怎麼回事！」

  王嬤嬤慢悠悠的將布包打開，那白色的碎玉在深色布包上顯得十分顯眼。她聲音微弱的說著：「公球無事，只是母球這樣了……夫人，您消消氣吧，彆氣壞了自己，您怎麼罰奴婢都行。」

  姜晴雪氣的眼眶都紅了，顫抖的手指著王嬤嬤，「王嬤嬤啊，看在多年情分上你也不能瞞著我，你給我說實話——這母球是到底怎麼碎的！相關的人都有誰！」

  巫流雲冷淡而高傲的眼瞟向巫行知，提醒道「母親，想來三妹妹跟著，也應該是沒少幫忙。」

  姜晴雪猛然盯向巫行知，她大步流星的繞過王嬤嬤，上前就是一個耳光扇在巫行知臉上，「你說！是不是又是你鬧的事兒！」

  巫行知正在看王嬤嬤哭訴，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讓她措不及防，一下就撞在凝兒身上，凝兒慌忙的抱住巫行知。

  姜晴雪手上的鏈子劃破了巫行知的臉頰，蜿蜒的血順著白嫩的皮膚就流了下來。

  凝兒心中恐慌的不行，巫行知則怒瞪著姜晴雪，她幾乎就要抬手扇回去了。

  但是周圍的一切都在提醒她，這裡不是她的地盤。她深吸一口氣，這以後，所有的一切她都會還回去的！巫行知深吸口氣，強忍著好脾氣道，「母親為何要用個『又』字？之前的事哪件是月兒惹的事？」

  姜晴雪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就這麼看著巫行知。之前的每一件事看起來都是巫行知惹的，可是又說不出她的原因——這才是最讓人憎恨的。

  巫流雲跑過來挽住姜晴雪的手臂，「母親~您可別動怒了。王嬤嬤你快說吧，到底這太極球是怎麼碎的。您應該知道，這球可貴重呢，少了一個都折損了八九成的價。」她說著，又看向巫行知意有所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您最好別瞞著了。這可不是您能擔得起的。」

  「哎……」王嬤嬤帶著一臉內疚，深深的看了巫行知一眼，這一眼更是讓姜晴雪憤怒。

  然後王嬤嬤才開口道「今日三小姐來找奴婢說話，奴婢本應和三小姐去別處的。可是、可是奴婢正在盤庫實在走不開，三小姐就要看看咱庫里的東西——夫人啊，三小姐年紀小，小姑娘就喜歡摸摸那些個漂亮物件兒，您也別太生三小姐的氣啊。」

  「巫行知！」聽了這句話，姜晴雪再度暴怒起來，她沒被巫流雲挽著的手用力的指著巫行知的鼻子「你、你不在自己院子裡呆著亂跑什麼！」

  巫行知推開凝兒也跪了下來哭泣道「母親別動怒，可彆氣壞了身子。月兒是太毛手毛腳了，可是月兒也是不敢碰那些個貴重物件兒，見這個長得好看又平價，這才拿起來的——」

  「平價？你知道這東西多貴麼！你祖母都捨不得拿出來盤！」姜晴雪氣得牙根痒痒，這是她費了好大的心思才買回來的啊！就是因為老太太放話了，這所有的一切以後都是子期的！她竟然敢對子期的東西下手！

  巫行知一臉委屈，不服氣的直起身體，「怎麼會？月兒沒看錯，就是平價的東西。母親剛剛說那話，我還納悶兒呢，祖母那樣的身份怎麼會拿京白玉的太極球？更何況那公球是上好的墨玉，卻配上京白玉球，豈不是白瞎了？」

  這些話一處，王嬤嬤的瞳孔緊縮面色發白，她是真的害怕了。她記得並沒有提及過那個黑色公球是墨玉，巫行知怎麼會知道的？！

  王嬤嬤急切的指著巫行知怒道「你胡謅什麼！這就是羊脂玉！」她這張牙舞爪的樣子，和剛剛萬分維護巫行知的態度可是判若兩人。

  巫行知也是說哭就哭，眼淚噼里啪啦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掉「母親，那母球是月兒打碎的，月兒認罰。可母親把便宜的京白玉說成是羊脂玉，月兒可不能承認啊！」

  姜晴雪驚疑不定，王嬤嬤緊著繼續爭辯，「三小姐！你怎麼就知道這不是羊脂玉！話可不能亂說。」

  巫行知繼續哭道「母親，質量好的京白玉在拋光後潔白如羊脂玉，可是遠不如羊脂玉滋潤有韌性。您看看這些渣滓，表面純白均一，碎了之後內里發灰，一落地月兒就知道那是便宜的京白玉！要不然您請個人過來瞧瞧，這樣色澤，怎麼就成了羊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