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敘舊

  「乾杯！」

  

  老地方飯館，四隻杯子輕輕碰在一起。

  「不是說三年嗎？怎麼走了四年？」放下杯子，被葉修叫過來的蘇沐橙看著坐在對面的蘇嚴問道。

  「抱歉，食言了。」蘇嚴搖了搖頭。

  事情還要從第三賽季結束後的夏休期開始，那是蘇嚴在榮耀里揚名的首戰。

  野外PK，面對斗神一葉之秋，一對一險勝，一戰成名！

  之後，應邀加盟嘉世戰隊，第四賽季出道，首發就以絕對優勢擊敗了百花戰隊隊長，當時的聯盟第一狂劍士孫哲平。

  也就在那時候，蘇嚴和陳果走到了一起，同時，也和家裡人達成了一個約定。

  蘇嚴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但卻是世代從軍，只是到了他這一代對參軍入伍興趣不大，雖然商量過後，老爺子也妥協了，但是要求是打職業可以，只能一年，一年後他至少要入伍三年，之後想幹嘛幹嘛。

  話雖如此，但是當時蘇嚴已經19歲了，打一年職業再參軍三年，23歲在聯賽中都是老將了，而且三年空白期，加上軍隊的訓練很多都是廢手的，退伍之後他基本可以告別聯賽了。

  但是爺爺堅持讓他參軍，他也無法拒絕這唯一的親人。

  所以第四賽季的時候，性格溫和的蘇嚴才會如此瘋狂。

  因為他只有一年的時間。

  第四賽季結束後，蘇嚴就該回家然後參軍去了，臨別前說好了，三年後時間一到，退伍後不管還要不要回職業圈都會回H市，畢竟這裡還有人在等他。

  只不過沒想到最後卻是過了四年，直到現在才回來。

  「這一年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陳果看著他問道。

  軍營也不是什麼與世隔絕的地方，前三年陳果也偶爾會接到他的電話，直到蘇嚴退伍的時候，電話里說很快就會去見她。

  但是不久後陳果又收到一條簡訊，說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去見她。

  這一過，就又是一年。

  「我回家的時候，爺爺已經病倒很久了，只是一直沒告訴我。」蘇嚴眼瞼低垂，「後來沒過多久就……走了。」

  「之後……我當了大半年的行屍走肉，到處亂跑，直到不久前才緩過來……」

  「阿嚴……」

  蘇嚴的父母在他小的時候就犧牲了，也正是因此他才抗拒進軍隊，但是爺爺是他唯一的親人，最終他還是為了爺爺的心愿去入了伍。

  陳果17歲的時候失去了父親，她很理解這種感受。

  在蘇嚴跟她說要再過一段時間的時候，其實她已經有所猜測了，只是沒說。

  「沒事，已經過去了。」蘇嚴搖搖頭，拿起筷子夾菜，「吃飯吃飯。」

  「你的手……」坐在對面的葉修和蘇沐橙此時才注意到了他的右手的異樣。

  之前蘇嚴一直把右手藏在口袋裡，除了剛才和他私下待了一會兒的陳果之外，葉修和蘇沐橙都沒看到。

  雖然他的手還是和以前一樣修長，但是多了一個手套。

  大拇指，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以及大半個手掌是露出來的，只有小拇指是整個包裹的。

  不……

  小拇指的位置是空的！

  「嗯？這個啊？」蘇嚴翻手看了一眼，「少了個小拇指而已。」

  陳果顯然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不過眼神還是觸動了一下。

  「嚴哥你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啊？」蘇沐橙也有些不自然。

  「沒什麼，當兵嘛，打打殺殺的難免會有意外。」蘇嚴扯了扯嘴角，神色卻有些黯然，「比起那些回不來的人，已經是萬幸了。」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葉修知道話題不能沉重下去，連忙轉移了話題。

  「先把現在更新過的榮耀了解一遍，然後把卡爾薩斯和禍害之光，紫龍套裝升到滿級。」蘇嚴說。

  卡爾薩斯，職業是驅魔師，蘇嚴當年打職業聯賽的角色，當初他知道自己只有一年時間，所以在應邀加盟嘉世的時候他的帳號卡並沒有賣給嘉世，而是以出租的方式，退役的時候被他帶走了。

  禍害之光，銀武戰鐮，卡爾薩斯的專屬銀武，蘇嚴自行研發的天才之作。

  紫龍套裝，卡爾薩斯的專屬銀裝，同樣是蘇嚴加入嘉世後自己研發的作品。

  「之後，看看有沒有哪家戰隊願意收留我這個老人吧，當年打的那麼好卻沒能奪個冠軍還挺遺憾的。」

  「你現在還能打嗎？」葉修有些擔憂道。

  「少個小拇指而已，右手握滑鼠的，影響不大。」蘇嚴說道，「等我熟悉了現在的榮耀，照樣虐你。」

  「是嗎？我等著。」葉修笑笑。

  「哎對了，我都有點糊塗了。」陳果說道，「葉修你其實就是葉秋大神嗎？」

  蘇嚴剛回來的時候陳果就注意到了他和自己新招的這個網管的關係不一般，只是沒有往那方面想，之後見到蘇沐橙的時候再傻也明白過來了。

  只是當時她心思都在蘇嚴身上，也就沒有問，現在終於可以問清楚了。

  「不是。」葉修還沒說話，蘇嚴忽然說道。

  「啊？可是你們……還有沐橙……」

  「他就是葉修。」蘇嚴笑道，「至於葉秋，那就是個弟弟。」

  葉修……

  蘇沐橙……

  也沒毛病。

  「什麼意思啊？」陳果更糊塗了。

  「還是我來解釋吧。」葉修哭笑不得，「我是葉修，這是我的真名，不過，老闆你認識的那個葉秋也是我，這個我第一次見面就和你說了，只是你不信而已。」

  陳果想起來昨天這傢伙自稱葉秋的時候，自己還調侃說自己是蘇沐橙來著。

  說來也巧，明明就在對門，當時陳果和蘇嚴還是男女朋友，但是偏偏一年時間也沒和葉修蘇沐橙見過面。

  嗯，主要是當年陳果的目光都在蘇嚴身上，從來沒想過這回事。

  「不是。」葉修搖頭，「葉秋這個名字也是合法的。」

  「那是他弟弟的名字。」蘇嚴解釋道，「這傢伙當初和我一樣，家裡都不同意打職業，不過他比我嚴重，我是和家裡說好了，他是直接離家出走的，後來用葉修這個名字怕被家裡找到。」

  「沒錯。」葉修點點頭，「但是用葉秋這種爛大街的名字就不會有這種隱患了，當然，不能露臉。」

  「所以他拿他雙胞胎弟弟的身份報的名，他們是同卵雙胞胎，連基因都幾乎一模一樣，因此只要不查指紋，葉秋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就是合法的。」蘇嚴接過話說道，「所以他既是葉修也是葉秋。」

  「是這樣啊。」陳果恍然大悟，「葉秋大神到我網吧來當網管，這也太扯了吧？這不是你的身價啊。」

  「死神還是你男友呢。」蘇嚴聳肩。

  「怎麼？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嘿嘿……」

  「德性。」

  陳果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