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成功便成仁

  縣衙。

  「事情都辦的怎麼樣了？」

  「大人，那人並沒有全信，我覺得她很有可能不是葉寒山。」玉娘羽睫微顫，對著坐在高堂上的男人，她似乎有一種被時刻壓制住的恐懼感。

  「這麼確定？我怎麼聽說你和她似乎有點貓膩，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那個小白臉吧？」楊亭開面無表情的看著玉娘，眼底散發的幽光，讓人琢磨不清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玉娘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大人冤枉，我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我這條命都是大人救回來的，又怎麼可能會背叛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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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亭開睨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探究她口中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今日茶樓里發生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對宗兒出手，看來你近日有些懈怠了。」

  很顯然今日茶樓里紅衣少女刺殺楊耀宗的事，沒多久就傳到了楊亭開耳中。

  玉娘掩飾了下心中的慌張，連忙開口道：「那個紅衣少女已經處理掉了，不過這件事的確是我的疏忽，玉娘願意領罰。」

  「罷了罷了，今日之事也算是給他一點教訓，近日本就多事，早就跟他說了，不要出門瞎晃悠，怎麼都不聽，如今被這麼一嚇，這幾日想來應該會老實一些。」

  「不過那個小白臉，你最好還是盯著一點，就算不能殺了她，也得查清楚她究竟是什麼來歷，想要在平南縣立足，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楊亭開說完這番話，便朝著玉娘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很快，玉娘就看到黑影的身影出現在了面前。

  黑影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間，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與自己說話，但是卻在下一秒，掠過了她。

  玉娘淡然一笑，走出了大門。

  玉娘不是一開始就叫玉娘的，她有個名字，姓虞名婉。

  六歲那年，她一家十六口，除了她盡數被滅。

  她成了孤兒，也成了沒人要的乞丐。

  八歲，她差點被餓死，在生死之間，她衝上去搶了楊耀宗手中的肉包子，也正是因為這個時候他認識了楊亭開。

  楊亭開收養了她，將他帶在身邊，把她練成了一個最稱手的兵器。

  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黑影。

  他們相依為命地生活了八年，直到她越長越標緻，楊亭開便讓她做了茶樓的掌柜，將茶樓做成了成了平南縣最大的情報館。

  她一直以為不管再怎麼變，她和黑影都會是形影不離的朋友，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在這個世界什麼東西都在變化，人心亦是。

  她很感激楊亭開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就算他做的這些事都是一些極端惡極的壞事，可是他救了自己，這就相當於他在自己這裡多了一個免死金牌。

  不管後面她會不會與他反目成仇，她都不會殺了他。

  她其實不想看著黑影成為楊亭開的一把沒有感情的刀，他應該為自己而活。

  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能夠決定得了的。

  就像她現在跑去找黑影，讓他跟自己一起離開這裡去過普通人平凡的日子，她幾乎都能夠猜得到黑影肯定不會同意的。

  他已經習慣了做楊亭開的刀，倘若讓他去過這種生活，那跟殺了他沒有什麼區別。

  玉娘在走出衙門後門之後，抬頭望了望天，心想：她真的有機會能夠飛出這個牢籠嗎？

  或許吧！

  玉娘釋懷地笑了笑，就算自己最後沒能逃出去，或許死對自己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你確定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一旦賭錯的話，那就是掉腦袋的事了。」葉寒山有些猶豫不決，他總覺得陸朝兮是在故意坑他，要不然她為什麼在說這話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這不明擺著有坑，等著自己往下跳嗎？

  「你覺得我有必要害你嗎？葉大人？」陸朝兮聳了聳肩，「我只不過是給你提供一個意見，你若是覺得可行的話，可以去試一試，但是如果你實在是害怕，那你就當我剛才是在放屁吧，或許你自己可以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只要你能想到比我這個辦法更好的話……」

  陸朝兮扯了扯嘴角，覺得他還是有點不太信任自己。

  雖說她這個辦法確實是有點損人不利己，可是對他來說，確確實實能夠幫他解決問題，甚至還能夠把矛盾引到楊亭開身上去。

  這麼個一箭雙鵰的好事能夠落到他頭上，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當然了，這個解決辦法還是有點小瑕疵的，那就是新帝對楊亭開過於信任，一旦葉寒山傳出楊亭開造反的消息，他若是不信的話，那危險的就是葉寒山自己了。

  也正因如此，楊亭開才會這麼猶豫不決。

  「葉大人，你要知道什麼叫做不成功便成仁，以你對新帝的了解，你說他會相信自己呢還是會相信楊亭開呢？」陸朝兮伸手從面前的食盤裡拿出了一個圓狀的糕點，又從另外一邊拿出了一個杏仁。

  她將兩樣東西放在一起，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好比這個杏仁就是楊亭開，他現在不僅有巨大的財力，還手握重兵，一旦造反，你說是剛坐穩朝堂的新帝能壓制他的野心呢，還是覺得楊亭開能翻身一躍變身成龍呢？」

  陸朝兮這句話，徹底讓葉寒山沉默了。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葉寒山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話音一落，葉寒山便立馬離開了。

  陸朝兮瞥了一眼葉寒山離開的方向，勾唇笑了笑，她將桌上的杏仁重新扔回了一旁的食盤裡，轉而拿起那塊糕點，放到嘴邊咬了一口，一股甜而不膩的清新感瞬間在她的舌尖跳起了舞，美味的差點把她的舌頭都要甜化了。

  陸朝兮心情大好，連吃了三大塊，這才停了手。

  「難怪他們都喜歡這個位置，不得不說，的確讓人心生嚮往。」陸朝兮望著桌上剩下的糕點，意有所指地說道，「就是不知道，這個位置他能守到何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