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作業的筆跡不像你寫的

  作業怎麼了？夏喻微微地愣了愣。

  難道是趙雪梅做了什麼手腳，想想也不應該，趙雪梅雖然性格有點不太好，但還不至於陰險到這個程度。

  夏喻拿起了作業本，剛想翻翻看有什麼問題，王老師就陰沉著臉喊道：

  「你給我站到講台上。」

  在小胖子一臉驚恐的目光中，夏喻面不改色地拿著作業往講台上走了。

  一邊走，夏喻一邊覺得有點對不起小胖子。

  她還說了要保護他呢，結果今天從她打人到後來被孫老師提問，不停第給蘇念卿這個乖寶寶帶來驚嚇。

  夏喻默默地在心裏面，給蘇念卿點了一根蠟，小胖子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

  正想著，她人已經到了王老師的面前。

  王老師一把奪過她手中的作業，再次拍在了講台上：「知道哪裡錯了麼？」

  

  夏喻勉強第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來，模仿記憶中的自己，低著腦袋不說話。

  她以為王老師教訓教訓，等氣過去就沒事了，誰知道看了她這個樣子，王老師更生氣。

  他一把捏住了夏喻的腦袋，強迫她抬起頭來，滿臉恨鐵不成鋼：「你看看你，你看你，成績不好不要緊，只要學習態度端正，老師還是喜歡的。」

  「你知道老師最痛恨什麼學生麼？老師最痛恨偷奸耍滑的學生，夏喻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現在怎麼……」

  聽著王老師喋喋不休一大堆，夏喻表示很想哭，她怎麼了，她重生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補完了數學作業啊！

  終於，王老師覺得自己說的差不多了，喝了一口水，語重心長地問道：

  「知道哪裡錯了？」

  夏喻心一凜，繼續低頭裝死，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啊！

  這個樣子，徹底地激怒了王老師。

  他用力地翻到了放假的作業，手指戳著夏喻寫的答案：「你膽子大了啊，自己不寫作業，讓別人給你寫，別以為老師看不出來，老師眼睛尖著呢，專看你們這些偷懶的學生。」

  二零零零年的學生時代，老師的權威還是很高的。

  這個時候最偷懶的學生，一般也就是抄作業，或者用作業沒帶這這拙劣的理由，來不寫作業。

  還沒有幾個膽子大到，讓別人代寫。

  班級里所有的目光，又集中到了夏喻的身上，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多少次被人盯著看，夏喻表示都有點麻木了。

  低著腦袋的夏喻，飛快抬眼瞅了一下。

  是她寫的沒錯啊……

  「誰給你寫的作業？」王老師再次逼問道。

  「我自己寫的。」夏喻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枉。

  王老師怒極反笑：「好啊，死鴨子嘴硬是吧，你給我寫寫看，我看你字能寫成這個樣子？」

  恍惚間，夏喻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字！

  小學生的字自然是歪歪扭扭的；換了個魂的夏喻，卻是把未來幾十年的寫字風格給帶了過來。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翻前面的作業，又看了看昨天晚上才補的，忽然覺得王老師這脾氣發的很有道理。

  作業確實看起來，不像一個人寫的。

  而且她那處處連筆畫的字體，一看就是出自於成年人之手。

  王老師見夏喻沉默著，把筆和紙推到她面前：「你現在就給我寫！」

  夏喻心中麵條寬的淚水流過，老師不是我想打臉，是你逼我的。

  在王老師吃人的目光中，夏喻緩緩寫了十幾個字，王老師刀子一般的眼神，在她臉上略過，指尖在紙張上有節奏地敲擊著：

  「你看看你寫的字，再看看……」

  他的話卡在了一半，忽然說不下去了，夏喻繼續收斂住了表情，眼觀鼻鼻觀心。

  全班同學都關注著講台上的情況，王老師此刻有點下不了台。

  身為一個成年人，哪怕夏喻人情世故方面並不精通，卻多多少少也知道，還是不要得罪老師比較好。

  因此，她決定給王老師一個台階。

  「老師，我國慶在家練字，字體可能有點不一樣。」

  王老師一臉見鬼的表情，這叫有點不一樣！

  國慶只是放了七天假期，又不是放了幾十年！

  夏喻繼續給台階，她可憐兮兮地彎腰鞠躬：「老師，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寫字可能不太好看，但是我也改不了。」

  正覺得有些不好收場的王老師，成功地抓住了這次機會，他清了清嗓子，換上了嚴厲中帶著幾分慈祥的面容：

  「好吧，這個字你一時半會也改不了，那就這樣吧，以後記得寫端正點，不許連筆畫。」

  夏喻忙繼續點頭，最後拿著她的作業本，一步一步回了座位上。

  重生不易啊。

  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再出什麼么蛾子，接下來的課程，夏喻都乖巧無比。

  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不亂動就不亂動，乖出新天際。

  一直乖巧到了放學，夏喻才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她拍了拍蘇念卿的肩膀：「走吧。」

  小胖子呆了一呆，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擺了擺手：「夏喻，你別和我一起走。」

  「怕什麼。」夏喻輕笑一聲，勾住了蘇念卿的肩膀，小胖子白皙的臉龐，微微地紅了紅。

  「他們會纏人的。」小胖子囁嚅著。

  夏喻強勢：「今天剛說了要保護你。」

  蘇念卿不僅身材微胖，腦袋也不是很聰明，從上學開始，就沒少受人欺負。

  在夏喻隱隱約約的記憶中，他有一個強勢的母親，因為這件事情，沒少來學校裡面鬧過。

  最後的結果是，沒有人會正面對蘇念卿做什麼，但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孤立他。

  從教室到校門口的這段距離，調皮的男孩子守在路上，用筆在蘇念卿的衣服上，書包上寫寫畫畫。

  這種算不上太嚴重小手段，就算是老師家長想找人算帳，都沒辦法算。

  曾經夏喻雖然和蘇念卿玩的好，可也不敢和他一起承擔這一路的艱難。

  現在的夏喻，卻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住這個最好的朋友。

  「走吧。」在蘇念卿幾分猶豫中，夏喻拉著他的手臂走出了教室。

  不遠處的花壇邊，已經站著幾個嬉戲的男孩，他們看到蘇念卿出來後，擠眉弄眼吹著口哨，彼此推搡著，看誰先出來捉弄蘇念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