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泉山賞月

  清虛與小石頭在望波樓吃完飯後已是下午未時時分。結帳時李老闆死活也不收銀子，說道顧長風早留了百兩銀子作為酒資還要他們將剩餘銀兩帶走。

  原來，李老闆見顧長風既沒下樓又不在樓上，知道這些人絕非普通人。難怪宋大公子氣勢洶洶來了，卻是灰溜溜的跑了。李老闆是個生意人深知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當然要想辦法和清虛二人交個朋友。

  清虛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就道「李老闆，你家真是祖傳的纏人功夫，到你這裡又是更上層樓啊!」

  李老闆一時沒反應過來，道「道長說的是誰？你認識我祖上嗎？」看看清虛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心裡就範嘀咕。

  清虛笑道「你李家的望波樓在這金城也算是百年老店了，李征是你什麼人？」

  李老闆一驚道「那是我的太爺爺，已經去世十幾年了!道長怎麼會知道他的姓名？」

  清虛微微一嘆，緩緩道「百年光陰彈指而過，當初的毛頭小伙子都已經去世了。你說他離世才十幾年，也算是過了百歲了!」說著雙眼在李老闆身上一掃，又道「你也練了那養生之法是不是？」

  李老闆早已經蒙了，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清虛沉聲道「那你就記住富貴不忘樂善好施這句話，好自為之吧！」說完，和小石頭下樓去了。

  李老闆傻傻的站在那裡想了很久，突然想起一事，激動的大叫道「是他是他!太爺爺說的神仙就是他!」急忙追下樓去，可那還能再找到清虛。

  

  清虛和小石頭下樓後，加快腳步急走一陣，清虛回頭看看沒人跟來，鬆了口氣。

  小石頭問道「大師兄，你真認識李老闆的太爺爺？」

  清虛似乎回想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嘴角有了一絲微笑，道「是啊!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當時李征也只有十七歲，在一家酒樓當小夥計。我見他聰明伶俐，又肯好學便叫了他一點養氣之法。誰知這小子看出我非常人竟然要拜我為師，我看他實非我道中人就沒答應，那知這小子死纏爛打又哭又喊，我逼得沒辦法只得施法遁走。臨走之時給他留了幾十兩銀子，還告訴他剛才那一句話叫他好自為之。他找不到我就靠我給他的銀兩做了買賣，以後就蓋了這座望波樓。當時幸虧沒告訴他我是崆峒派弟子，要不然他能追到山上。」清虛慶幸自己沒說出來歷，看樣子當年他被李征逼得夠嗆。

  小石頭聽了笑嘻嘻的道「大師兄，你不是老愁沒徒弟嗎!怎麼有送上門的你都沒要!」

  清虛搖頭道「李征雖然聰明卻是少了點悟性，也沒有耐性，他做生意可以修道就不行了。」

  小石頭明白的點點頭，心裡一動問道「大師兄，你看我怎麼樣？有沒有修道的本錢!」

  「本錢，你以為是做生意嗎!你是師父看好的弟子，自然有修道的資質，再說收徒弟也是講緣份的，要不是那年師父和我路過赤金鎮也不可能救了你，你想想如果那天我們是御劍飛行就不會遇到你了。這就是機緣巧合!」

  小石頭一想也是，自己能成為崆峒弟子真是機遇使然，想到未曾見面的師傅，就問道「大師兄，師父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清虛聞言，臉上顯出很奇怪的表情，似乎想不出用什麼詞句來形容廣閒。最好後很無奈的對小石頭說「師父是個好人，就是有時候……怎麼說呢，還是你見到他自己看吧。」

  小石頭聽的有點摸不著頭腦，清虛說了就等於沒說一樣。在他想來廣閒道人應該是一個神仙一般的人物，因為老爹一口一個老神仙的叫著，早就給他種下了很深的印象。

  清虛說了一頓不知所謂的話後，也覺得自己說的不大著調又看到小石頭一臉的迷惑，忙解釋道「小師弟，師父這人高深莫測，實在讓人不好形容。」

  小石頭一聽，想到高人或許都是這樣，要不然怎麼叫高人呢!

  裡面的趙無忌早就暗罵道「廣閒就是一個裝神弄鬼的老雜毛!」

  清虛如果聽到的話一定會深以為然，用裝神弄鬼來形容廣閒最合適不過了。

  小石頭那會知道自己這個沒見過面的師父竟是如此人物。

  清虛一提起自己師父也有點頭疼，不願再說這個問題，道「小師弟，這離五泉山還有十幾里地，咱們快點走吧!」

  小石頭望望遠處的五泉山，苦著臉道「大師兄，你明明可以帶著我飛過去為什麼老要走路!」

  清虛一臉狡譎，在小石頭看就是壞笑，道「走路不好嗎!快點走吧!」小石頭沒辦法，只能邁步跟著清虛向南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五泉山山下，而看見到山後的小石頭很快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他被山色吸引住了。

  在赤金鎮是看不到這樣的景色的，祁連山給人的感覺是神秘、冷峻、不可親近的。而五泉山卻是另一種的景色。

  五泉山位於蘭州城南，皋蘭山北麓。

  山上層樓疊閣，沿山鋪陣，溪流如帶，綠樹掩映，真是好一派清幽山色。

  五泉山因山上有五眼山泉而得名。相傳武帝時，霍去病西征匈奴，曾屯兵此山，士卒疲渴，霍去病「著鞭出泉」。

  這五眼泉至今猶在。一為甘露泉，在文昌宮西邊，孤亭掩蔽，清泉涓涓，久雨不淫，大旱不干，飲之如甘露。

  二為掬月泉，在文昌宮東面，泉寬約尺許，深約五尺，形如井狀，中秋之夜，月出東山，這裡得月最早，月影投泉心，如掬月盤中。

  三為摸子泉，在曠觀樓下的摸子洞中。附近善男信女，用手在泉水中摸索，說摸著石子的生男孩，摸著瓦片的生女孩。

  四為蒙泉，在東龍口下。這裡懸崖凌空，有瀑布瀉下，如掛練，如揚絲，墜入亂石叢中，濺起無數明珠，流到草坡間，積成一片明鏡。「蒙」為卦名，寓意東谷山下有險之意。

  五為惠泉，在西龍口下的企橋南端谷底，泉圓形，水淨沙明，清澈見底，味甘美，宜於烹菜，且有灌溉之利，有惠於民，故而得名。

  清虛與小石頭沿山路而上，依次觀看五泉，清虛以前來過數次而且遊歷過許多名山大川，山上的景色對他來說只屬尋常。

  而小石頭可是頭一次，一上山就大呼小叫興奮異常。逢泉邊看，逢石便摸，上竄下跳不亦樂乎!

  幸好今天正月十五人都在城裡等著賞月觀燈，山上沒幾個人，要不然以為那來的一個鄉下傻小子這麼沒見過世面，真是丟人現眼，讓人笑話。

  不知不覺天色已黑，一輪明月由東方漸漸升起。月如銀盤，淡淡清光灑落在大地，雖是夜晚但是山中景物依然清晰可見。

  清虛和小石頭邁出千佛閣沿東長廊緩步而下，兩人就到了子午台和八卦台。

  這兒上臨東龍口，下瀕蒙泉。仰視可觀東龍口飛瀉而下的瀑布，俯瞰則可飽覽五泉之冠的「蒙泉」。

  「蒙」為卦名，是六十四卦之一，坎上艮下，坎為水，艮為山，用「蒙」字概括東谷面貌，含山下有險之意。明人李文曾有詩讚美蒙泉：「上人邀我烹新茗，水汲山中第五泉。」

  小石頭游遍五泉後，心情暢快，忽的心裡一動抬頭看天上明月。心想以前這時候都是和老爹在一起，今年沒有我陪他，老爹可就寂寞了。轉念又一想，老爹說不定又和先生喝上了，弄不好都已經對影成三人了。

  清虛看小石頭抬頭看月又默默不語，知道他想家了。畢竟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今天又是上元節是合家團圓的日子，難免有點感傷。

  清虛拍拍小石頭的肩膀，小石頭正要說話，只覺身子一輕竟然緩緩升起，兩人就如一片輕雲隨風而起越飛越高，最後落在了千佛閣上。

  它修築在東龍口的飛瀑上面，氣勢雄偉壯觀，地形險要驚人，為五泉山最高的建築物。

  憑欄下望，只見東長廊凌空而下，跨重岩，繞清流，環亭榭，把半壁園林團團圍起，象捍衛林泉的長城。

  小石頭驚喜道「大師兄，你怎麼不說一聲，我都沒準備，要不再來一次吧！」

  清虛笑道「可以，你自己跳下去吧！一會我再把你弄上來！」

  小石頭往下看看，這裡離地二三百丈，自己跳下去就成肉餅了。知道清虛在調侃自己，苦笑道「那就算了吧！」

  從這望去蘭州城盡在眼底，此時城裡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門前張燈結彩，大街小巷人流不息，真是比白天還要熱鬧。

  小石頭一邊欣賞夜景，一邊就感覺一股清涼之氣由頭頂慢慢注入，知道趙無忌開始修煉了。

  這十幾天趙無忌一直很少與小石頭聊天，整天都在練功。或許是清虛在身邊吧，趙無忌覺得有清虛在，即使有人搗亂也不用他操心了。

  今天正是他修煉陰陽和合大.法非常緊要的一天，如果一舉衝過此關，陰陽和合大.法進入第三層，他的功力將會恢復到五成，以後元神凝聚危險性就會少很多了。

  小石頭不知道今晚是趙無忌修煉的關鍵期，還問清虛道「大師兄，咱們今晚就在看一晚上嗎？」

  清虛看了看月亮，答非所問「快到子時了，應該要出來了。」

  小石頭聽的莫名其妙，問道「什麼要出來了？」

  清虛一臉神秘，正要說話。似乎發現了什麼，眼光一亮向下指了指，用極低的聲音道「從現在開始不論看見什麼都不要說話，會嚇倒它的！」

  小石頭的好奇心頓時極度膨脹，什麼東西？還會嚇到它？順著清虛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