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嫂子,發紅包
2024-05-31 14:15:36
作者: 相茶
復工之後,龔喜給許肆接了點通告,他又開始忙,喻溫也不閒著,選好甜品店的地址後又開始忙裝修的事情。
裝修這事兒說雜也雜,喻溫一直待在店裡看著施工,一遍遍確認細節。
季姝中間來過一趟,整個人跟沒魂了似的,在店裡孤零零地坐了會兒,喻溫一忙完就轉身看到她,頗為困惑。
請記住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發生什麼了?」
季姝幽幽地看向她,臉上一點妝都沒有,著跟她往常的風格可不一樣,她是那種臉上不帶妝就絕對不會出門的人。
喻溫在她身邊坐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斟酌片刻,「資源被搶了?」
季姝含淚搖頭。
喻溫神情也嚴肅了:「比這兒還嚴重?」
季姝神情鬱郁,顫顫巍巍地攥住喻溫手腕,「溫溫,我是個畜生。」
喻溫:「?」
她滿臉茫然:「出什麼事兒了?」
季姝卻不肯再說什麼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喻溫問不出來,只好陪她一起坐了會兒。
這事到底還是引起了喻溫的在意,她在季姝這裡問不出來話,就想去問問龔喜。
裝修隊的工人師傅向喻溫確定了一下細節,她在店裡待到下午,看著沒什麼問題了才離開,打算去許肆公司。
這兩天龔喜一直待在許肆這裡,說是要把許肆這邊的事情安排好再回季姝那兒。
公司前台乍一看見喻溫還愣了會兒,然後偷偷湊過來腦袋,「你沒辭職啊?」
她嘟囔幾聲:「我還以為姐你走了呢,傷心了好一陣子。」
喻溫把帶來的奶茶分她一杯,彎了彎眼睛。
「是辭職了,」
她說:「只是偶爾有事也會來找許肆。」
女孩恍然:「你跳槽了啊?」
喻溫只是笑:「奶茶半分糖,記得喝。」
許肆那一層樓和以前沒什麼差別,只是拐角走廊的海報換了一波,用的是許肆年前拍的一組雜誌照片,冬日男友風,眉眼稜角被軟化,瞧著竟真的乖巧許多,這副模樣在他身上不常見,但喻溫最近卻能一直見到。
她仰臉看著,眼裡不知不覺地便帶了笑。
後面傳來腳步聲,還有女人的說話聲,喻溫剛轉過來,那人就挑著眼角上下打量她一番,模樣很眼熟,喻溫猜是哪個女明星。
女人手裡還拿著自拍杆,看樣子是在直播,只是不知道為了來了許肆這裡,她只看了喻溫兩眼便挪開,估計是把她當成了工作人員。
手機屏幕里映出女人漂亮的臉,背景走廊上一排排海報立牌,全都是許肆。
評論里好多人在歡呼,感謝女人讓她們看到了許肆工作室的樣子,儘管只是外面一層走廊。
女人轉身的時候,鏡頭在後面一掃,無意中把喻溫納了進去,她下意識壓住帽檐,往後退了退。
評論里有人在問這個人是誰,女人隨意瞥了眼,不太在意,「新來的工作人員吧,不認識。」
她用詞巧,一個「新來的」,仿佛以前那些人她都認識似的,粉絲紛紛猜她和許肆關係好。
可能是喻溫存在感太弱,這層樓隔音又好,女人沒有馬上離開,就繞著走廊走了兩圈,不時說著什麼。
喻溫也沒動,想等她走了再去找許肆。
然而走廊盡頭的房門被推開,許肆先出來了。
喻溫一直站在樓梯間的門口,跟許肆也就幾步距離,他看到喻溫愣了下,隨即便彎了眼,朝她走過來。
「溫溫?」
沒走遠的女人聽到聲音,突然回了頭。
許肆剛剛練完舞、微微汗濕的臉,和那句親昵柔軟的溫溫,就這麼被納進了直播間。
他反應快,幾乎立刻上前一步,把喻溫擋在後面,蹙眉看著那部正在直播的手機,語調很冷。
「關了。」
女人大概是沒想到會直接跟他撞上,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拿下來關了,她有些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許肆,」
她態度很好:「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路過,應粉絲的要求過來看看,沒想打擾你。」
許肆唇角繃直,一看就情緒不好。
他忍著脾氣:「無關人等不能進這裡,我想你應該清楚。」
女人當然清楚,就是因為清楚,她才想偷偷來拍一拍,根本不打算跟許肆見面。
她尷尬極了:「抱歉,我這就離開。」
等人走了,許肆才轉過頭來去看喻溫,摘了礙事的帽子,悶悶不樂地把她抱住。
「被看見了?」
喻溫搖頭:「沒,我戴了帽子呢。」
許肆很氣:「我把你藏得那麼好。」
他辛辛苦苦把寶貝藏起來,再想炫耀也只是掀開那層布瞧一瞧,自己美滋滋地高興一會兒,結果被討厭的人窺視了!
喻溫輕聲安撫他:「沒關係的,我要是想在外面見你,總有一天瞞不住的,大家沒有看到我的臉,這就可以了。」
許肆悶不吭聲,抱著她站了好一會兒,才牽著她進練習室。
杜絮盤腿坐在地上玩手機,聽到開門聲嘀咕一句,「怎麼去了這麼久,」
她收了手機站起來:「我去開音樂——」
跟喻溫對上臉,杜絮呆呆地停住話音,兩秒後驚喜出聲,「溫溫姐?!」
她高興壞了,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地湊過來,把喻溫兩隻手都牽住。
「你回來了!」
許肆送她一個嫌棄的眼神,轉身出去打電話。
杜絮是真高興,簡單聊了兩句之後,趁著許肆沒回來,偷偷打小報告。
「姐你不知道,許肆前段時間可瘋了,連家都不回,整天睡在休息室里,」
她翻個白眼:「我每次來都被他嚇一跳。」
喻溫就笑,遞給她一杯奶茶。
「替他給你賠罪。」
杜絮嘿嘿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咬著吸管,給喻溫找來一個椅子,「姐你這次不走了吧?」
喻溫點頭:「嗯。」
杜絮笑眯眯:「真好。」
正說著,幾個在隔壁休息的男伴舞過來,見到喻溫也是一愣,然後反應賊快地把裸著的上身遮住了。
杜絮看得直翻白眼:「合著就是不把我當女的。」
她推著喻溫離開:「姐你去許肆那兒待著,這邊一堆糙漢子。」
門一開,喻溫撞進許肆懷裡,他伸手護著她後腦,朝杜絮挑了挑眉。
杜絮賊精,攤了攤手。
「肆哥,把嫂子帶你那兒唄,你忘記有幾個伴舞跳累了喜歡脫衣服嗎?」
許肆把人攬到身邊牽住,微微一頷首,「回頭給你發紅包。」
杜絮朝後面狂擺手,幾個年輕男生面面相覷,聲音整齊響亮,「嫂子好——」
許肆唇角翹了翹,故作平靜道,「好像該給你們漲工資了。」
杜絮歡呼:「嫂子萬歲!」
喻溫:「……」
許肆身邊的人,臉皮都不一般啊。
她被逗笑了,直到被牽著坐下,眼睛都是彎的。
許肆也高興,就勢蹲在她腿邊,撒嬌似的往她懷裡蹭,把喻溫蹭得直往後仰。
他眼睛亮晶晶地抬起臉來,想討個吻。
因為跳舞的原因,他臉上沒什麼妝,幼圓的眼睛顯得大而清亮,這時候眼尾耷拉著,像個無辜的小動物。
喻溫捧住他的臉,突然問,「龔喜呢?」
差點忘了,她是來找龔喜問情況的。
許肆低低地「嘖」一聲,腦袋胡亂地蹭,聲音悶悶的。
「不知道。」
喻溫輕輕揪一下他耳朵:「真不知道?」
他撒嬌耍賴:「你親一下我,說不定就知道了。」
喻溫突然想起在走廊上看到的海報,大多都是一些冷淡風的,有一張讓人印象深刻,他端坐高台之上,淡淡朝下垂著眸光,視線所過之處,是枯骨,是黃土,是所有枯萎的花。
而現在他彎下了腰,溫順地伏在她膝上,軟聲想討一個吻。
喻溫心尖兒酸軟,低頭親了下他耳垂,然後彆扭地偏過臉去,小聲催促。
「快說。」
明明旁邊就是沙發,許肆卻不願意坐,而是委屈地蹲在喻溫腳邊,他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揪著耳垂。
「早上就沒來,我也沒問他。」
喻溫訝然,思忖幾秒。
季姝這反常的表現,該不會跟龔喜有關吧?
她想著,忍不住笑了聲。
唔,應該不會是壞情況。
許肆見她笑,眯著眸子撓她下巴,不滿道,「你高興什麼呢?」
喻溫見他蹲得實在委屈,把人牽起來,語調緩緩,「杜澤生他們是什麼時候結婚?」
她話題跳得快,許肆也沒有不適應的樣子,反正她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3月底。」
那時候就暖和一些了,唐菀選了幾套正兒八經的婚服,層層疊疊好幾層,天氣太熱也不行。
喻溫若有所思:「那要快點準備新婚禮物了。」
許肆揪著耳垂,慢吞吞地「啊」了聲。
「還要準備禮物啊。」
喻溫好笑:「所以你沒準備?」
許肆理直氣壯:「我給他準備了大紅包。」
他以為只要給錢就行了的。
喻溫忍俊不禁:「禮金是禮金,禮物是禮物,看的是心意。」
許肆沒骨頭似的靠到了她身上,幽幽嘆氣。
「好麻煩。」
還有更麻煩的事呢。
幾天後,許肆一大早就被從被窩裡薅出來,被逮去試伴郎服,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連懶覺都沒得睡,要是沒喻溫哄著,估計就要當場踹人了。
季姝也是抽了時間出來的,唐菀那邊兒幾個玩得好的朋友都結婚了,不適合當伴娘,就找了她們幾個未婚女青年。
她瞧見許肆的冷臉,不客氣地冷嘲熱諷,「大明星真嬌貴,還得我們溫溫哄著,怕是還沒小學畢業吧。」
語氣很酸,因為許肆霸占了喻溫身邊的位置。
沒小學畢業的許肆淡淡瞥她一眼,湊過去親了口喻溫臉頰,然後又瞥回來。
季姝攥緊拳頭:……我恨!
喻溫打斷這兩個小學生的你來我往,把許肆推去杜澤生那邊,順手往他兜里塞了幾顆糖。
「不要不耐煩,困了就找地方補覺。」
許肆摸著兜里幾顆硬糖,勉強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朝那邊走了幾步,正對上走過來的龔喜,兩人說了些什麼,龔喜的視線朝後面掃了過來。
喻溫下意識就要去看季姝,然而她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跑走了。
嗯,在躲龔喜呢。
結婚是件大事,更是件辛苦事,三個女孩碰上面,唐菀舉著手機給她們看,一臉苦惱。
「你們覺得哪個請柬更好看一點?」
季姝指指點點:「這個太繁瑣,這個有點樸素了,我投最後一個。」
唐菀又看向喻溫,喻溫贊同地點頭,「第三個更好。」
接下來,她們又湊在一起挑了捧花和伴手禮,順便交流了一下迎親流程,這種事情每個地方都不同,但大致方向是有的,就是可勁兒地為難新郎。
唐菀捂著嘴笑:「我姐想了好幾個損招,我估計老杜要完。」
季姝從喻溫兜里摳出顆硬糖,也不吃,就拿在手裡拋著玩兒。
「不是吧,他要是真進不了門怎麼辦?」
唐菀隨口道:「有你們啊,到時候你們幫我往外面傳信,別讓事情太複雜就行,這種就是圖個熱鬧。」
季姝悟了:「結婚真麻煩。」
「結婚真麻煩」,許肆窩在沙發里,看著杜澤生挑出第三套伴郎服,幽幽地說道。
杜澤生樂了:「再麻煩,你還能不結婚?」
他把伴郎服扔給許肆,讓他去試,嘴裡念念有詞。
「我跟你說,你現在學著點,到時候自己結婚就不會跟個沒頭蒼蠅一樣了。」
許肆抱著衣服沒動,若有所思。
「你說得對,」
他是得學著點,總不能到時候什麼都讓溫溫教。
唔,大家都是第一次結婚,溫溫可能也不怎麼懂。
杜澤生嘆氣:「話說回來,結婚事情是真的多,我前兩天去丈母娘家吃飯,她正給菀菀準備嫁妝呢,樣樣都有個說法,可講究了。」
許肆低頭轉著手機,沒發表意見。
半晌,杜澤生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才仰了下臉,拿手機貼了貼額頭。
「想結婚。」
再麻煩,再費力氣,也想結婚。
杜澤生停下手裡的動作:「你怎麼打算的?」
許肆沉默一會兒:「現在說這個太早了。」
總要按順序來,不能把溫溫嚇到了。
杜澤生想想也是:「被你搞糊塗了,總覺得你倆都在一起很久了。」
許肆輕哼一聲,繼續低頭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