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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要個名分了

2024-05-31 14:15:26 作者: 相茶

  喻溫不知道許肆是什麼時候把貓接回來的,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的門,她生氣生得太專注,對這些完全不清楚。

  她懷裡抱著貓,愛不釋手地捏著它的小爪墊,在客廳繞了幾圈,想找許肆,然而他既不在書房,也不在臥室。

  貓回來了,人沒回來?

  喻溫低頭看懷裡的貓,皺了皺眉。

  「你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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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貓貓乖乖窩著,尾巴卷著喻溫手腕,當個不會說話的無辜小貓咪。

  喻溫又給許肆打電話,一直沒人接,她越發覺得不對勁兒,有點擔心他會出事,便把電話打給了龔喜。

  龔喜正在陪季姝吃飯,一手接了電話,「怎麼了?」

  喻溫把貓咪放了下來:「你知道許肆去哪兒了嗎?」

  龔喜「啊」了聲,不明所以。

  「他出門了嗎?」

  喻溫:「崽崽被接回來了,但是他沒有回來,打電話也不接。」

  腳踝被貓咪扒拉了兩下,軟綿綿的一聲「喵」傳進聽筒里。

  龔喜一個激靈:「啊,我知道,我知道他去哪兒了。」

  他短暫地思考了兩秒:「臨時有個活動要他去救場,很著急,所以他沒能來得及跟你打招呼。」

  喻溫沒說話,還是覺得哪裡奇怪。

  但她也沒繼續問下去,「好的,我知道了。」

  龔喜鬆一口氣,勾著喻溫褲腿的貓咪也把僵直的尾巴放下來了。

  喻溫重新把貓抱進懷裡,勾了勾它下巴,又去揉它耳朵,低聲嘟囔。

  「他是不是生我氣了?」

  她眯起眼,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有點不理解。

  「我沒誤會他吧?」

  他確實就是不想養崽崽了啊。

  所以她沒做錯,做錯的是許肆。

  喻溫輕哼了聲,把貓咪撈起來,熟門熟路地走進廚房,暫時先不去糾結這個事情。

  「走,給你做小黃魚。」

  房間裡開著充足的地暖,喻溫和貓咪一起吃了點午飯,有點睏倦,她去了趟客房,那裡自她走後就沒有人動過,日常打掃除外,所以乾淨整潔,把被褥拿出來就能睡。

  喻溫站在客房門口,若有所思。

  貓咪也走了過來,見她站在客房門口,一副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睡的模樣,連忙叼住她褲腳,想把她往回拽。

  喻溫感覺到了那點微弱的力度,把貓咪撈進懷裡,揉著它的小腦袋嘟囔。

  「客房有點冷,你感覺到了嗎?」

  貓咪略有點茫然地看她。

  喻溫抱著貓往主臥走,喃喃自語。

  「還是睡主臥吧,我有點怕冷。」

  反正許肆不在。

  主臥空間比客房要大出很多來,被子是深色的藍,喻溫拱進被子裡,用許肆的枕頭刨出一個小小的坑,給貓咪窩著。

  她額頭的傷不算嚴重,但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偶爾會刺疼一下,因為吃藥的原因,容易犯困。

  貓咪沒去枕頭上的窩,而是蹭進了她懷裡,毛茸茸的小腦袋就墊在她掌心,喻溫彎唇笑了下,戳戳它耳朵,聲音低低的,帶著溫熱的氣流。

  「你現在好粘人啊。」

  她笑著說:「還記得以前嗎?你以前都不肯讓我碰。」

  許貓貓勾過她長長的袖子,把自己耳朵蒙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困了,喻溫側躺著,看著那雙墨綠顏色的貓瞳,總覺得跟許肆太像了些,她以前也覺得像,但現在會覺得——就跟一個人似的。

  她喃喃道:「我一定是困迷糊了。」

  把貓腦袋往懷裡輕輕一按,喻溫很快就睡了過去。

  天黑得早,喻溫睡得沉,手機鈴聲響了第二遍才被吵醒,半睜著眼睛把手機摸過來。

  是沈韻的電話,問她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畢竟她回來時一副天塌了的樣子,讓人很擔心。

  喻溫靠著床頭,可能是睡覺時壓到額頭的傷口了,有一點疼,她伸手摸了摸,「沒什麼事,我現在很好。」

  兩人共事好幾個月,又住在一起,說到底也有點感情,尤其是喻溫這姑娘哪怕不愛說話也並不討人嫌。

  沈韻剛下課,打電話問了兩句,知道沒什麼事也就放心了。

  掛掉電話之前,沈韻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喻溫,你現在是不是挺開心的?」

  喻溫怔了一下,很輕很慢地答,「嗯。」

  沈韻笑了:「成,開心就成。」

  手機里消息有點雜,喻溫掛掉電話順手清理了一下,又翻了一下唐琦玉這幾個月里發過來的收益報表,咖啡店生意不好不壞,勝在安逸。

  她睡得有點腿軟,放下手機就準備下床,手指按在被子上,突然摸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喻溫把被子掀開,在許肆枕頭偏外的位置看到了一支黑色手機,許肆的手機。

  屏幕被觸亮,上面顯示著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喻溫打過來的,因為靜音,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所以許肆出門根本就沒帶手機?

  這怎麼可能,他就算再忙也不可能不把手機帶上,除非根本就沒出門。

  喻溫盯著那支手機看了會兒,默不作聲地把手機放回原位。

  房門被拉開,客廳暖黃的燈光透進來,許肆抱著電腦坐在沙發上,見她起來,仰臉看過來。

  「醒了?」

  他目光下移,看到喻溫沒穿拖鞋的腳,蹙起眉來。

  「怎麼不穿鞋?」

  雖然這裡到處都鋪著地毯,溫度也足夠,但不穿拖鞋還是容易受涼。

  喻溫低頭看自己雪白的腳面,慢吞吞地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許肆把她的拖鞋拿過來,蹲下來給她穿上,他掌心熱烘烘的,很乾燥,慢慢把那一小截腳踝暖熱了。

  「剛回來。」

  他主動解釋:「走的太忙了,沒能跟你說一聲。」

  喻溫動了動腳趾,仍然低著頭。

  「崽崽呢?」她又問,這回飛快地抬頭看了許肆一眼。

  許肆面不改色道:「沒看見,誰知道它跑到哪個角落去了,不用管它,它想出來的時候就出來。」

  想出來的時候就出來。

  喻溫咂摸著這句話,腦子有點亂,她現在的狀態實在不適合費腦力猜謎,也不想去琢磨許肆這些反常的行為。

  她有點犯懶,踩著毛絨絨的拖鞋往沙發走。

  「我不想做飯。」

  許肆理所當然道:「我做。」

  他指指電腦,上面還停留在一個美食博主的主頁,下面一排的做飯視頻。

  「我研究很久了,你放心。」

  喻溫湊過來瞧了瞧:「你要做什麼菜?」

  許肆翻到倒數第二個:「醋溜白菜。」

  喻溫默了會兒:「因為它最簡單嗎?」

  許肆理直氣壯:「對。」

  不是他沒志氣,在喻溫睡覺的時候,他就已經嘗試了幾個了,發現都不太行,為了保險,他只能選最簡單的。

  他甚至都沒有選擇醋溜土豆絲,因為沒有拿得出手的刀工,刨菜器也沒找到。

  許肆目光哀怨又委屈:「你不喜歡白菜嗎?」

  喻溫:「……」

  她認真點頭:「喜歡。」

  但喻溫還是不放心讓許肆開火,許肆做菜的時候,她就站在門口看著,看著許肆嘩啦啦地往鍋里倒醋,他動作太豪放,把喻溫直接看呆了。

  她開始同情今晚的自己了。

  喻溫偷偷地摸出手機,給那盤蔫巴巴的白菜留了張遺照。

  拍照的動作太明顯,被許肆抓了個正著,他抿抿唇,沒忍住,唇角翹起來一點。

  「在拍我?」

  喻溫:「啊?」

  許肆擺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圍裙,十分大方道,「拍,拍幾張都行,需要我擺姿勢嗎?」

  喻溫:「……」

  她還是對白菜更感興趣一點。

  不想打擊他,喻溫還是舉著手機認認真真地給他拍了幾張照,並且拒絕了他想擺姿勢的無理要求。

  不得不說,許肆長著這張臉,怎麼拍都好看,他又是個典型的衣架子,最寬鬆的家居服也能穿出自己的風格。

  喻溫瞧了會兒,把照片的背景虛化,挑了兩張最好看的發給龔喜。

  這可能是當助理之後的後遺症,她總惦記著許肆不拍照片,不發微博的事情,所以養成了給龔喜攢照片素材的習慣。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龔喜直接把許肆微博的帳號密碼甩了過來。

  「以後你就負責許肆的微博吧,也不用多經常發,想起來發一條就行。」

  喻溫想他還周旋在許肆和季姝身邊,應該是挺忙的,便答應了這個差事,只是發幾條微博而已,不費多少時間。

  她把跟龔喜的聊天界面拿給許肆看,他正收拾流理台,偏頭瞅了一眼,然後蹙眉。

  「你跟龔喜怎麼有這麼多話可聊?」

  這不是第一次表達對這個事情的不滿了。

  喻溫忽略他的不滿,示意他看最下面的兩條消息。

  「他把你的微博帳號密碼發我了,讓我幫你管理。」

  許肆「哦」了聲,打開櫥櫃,讓喻溫挑盤子。

  「用哪個?」

  喻溫立刻答:「紫色藤蔓的那個。」

  許肆把盤子拿出來,才慢悠悠地聊回上一個話題。

  「可以啊,你拿著玩唄。」

  喻溫舉著手機:「那我發剛才給你拍的那兩張照片了?」

  許肆先探頭過來:「讓我看看拍的怎麼樣?」

  喻溫不是專業拍照的,全憑感覺,但好在拍出來沒什麼硬傷,許肆滿意地點頭。

  「可以,發吧。」

  把照片傳上去,喻溫握著手機,有點犯難。

  「要配什麼文案呢?」

  許肆說:「我不配文案。」

  喻溫有點強迫症:「我覺得得有。」

  許肆果斷妥協:「那你發吧。」

  喻溫自然是不可能為這一條日常微博準備什么正經文案,她沒想多久,認認真真地打上「做飯」兩個字,配上一個藍色的愛心,藍色是許肆的應援色。

  這個點正是晚飯時間,刷微博的人一下子就刷到這條微博,看到照片的時候還很不可思議。

  許肆居然在做飯?

  這可太稀奇了,許肆實在不像個有耐心在廚房裡耗著的人,更何況他動手能力確實不行。

  【廚房炸了沒有?】

  【鍋里是啥呀,看不太清楚】

  【這就是男友視角嗎!】

  【只有我好奇這照片是誰拍的嗎,看角度和距離,我覺得不是龔大經紀人,像個——女孩】

  【手機型號換了!不是咱肆寶的手機!】

  發完微博,喻溫就退出了許肆的帳號,也就不知道評論里都有什麼。

  許肆也把那一盤醋溜白菜盛了出來,……也沒全盛上來,鍋里還有半瓶醋呢。

  頭頂亮著暖黃的吊燈,喻溫捏著筷子,踟躕著沒動。

  她其實吧,不怎麼喜歡吃醋。

  許肆盛好米飯過來,截住喻溫伸過來的筷子,把盤子往自己面前拉。

  「我先嘗嘗。」

  嘗到味道的一瞬間,許肆就有點反胃。

  酸過頭了。

  他沒說話,默默端起了旁邊的涼白開。

  可能是他臉色太綠吧,表情也很一言難盡,喻溫被逗笑了,是那種無聲但是緩緩的笑,從唇角到眉梢,輕鬆又愉悅。

  許肆挑挑眉,最初的挫敗感過去,反而還有幾分複雜的得意。

  行吧,他做的菜還有這功能呢,能把人逗笑了。

  喻溫伸出筷子:「我嘗嘗。」

  許肆提前給她倒好水,摻了點熱的,又不停地囑咐她,「少夾點,再少點。」

  最後喻溫就嘗到了一小片白菜葉子。

  酸得她抖了抖。

  許肆樂得直笑,邊笑邊把杯子給她遞過去。

  「酸?」

  喻溫一言難盡地看他。

  酸不酸你不知道嗎?

  許肆又笑,正兒八經道,「醋倒多了。」

  可不是嘛,大半瓶都倒進去了。

  喻溫吃了兩口米飯,把酸味壓下去。

  許肆就做了這一道菜,其他的都是外賣,他提前叫好的,非常有先見之明。

  他捏著筷子給喻溫夾菜,毛衣袖口挽著嗎,露出的小臂肌肉緊實,線條流暢漂亮,又白得發光,很晃眼。

  暖色的燈光下,他語調悠悠,輕且緩,是他很放鬆的時候才會表露出的那種自在隨意,冷感的音質被磨軟,沙沙的從耳道溜進去。

  「喻溫,」

  他喊喻溫,隱隱有一種接下來要說什麼大事的節奏。

  喻溫低頭吃飯,沒應聲。

  許肆也不需要她應聲,他自己慢悠悠地拖著調子,聲音里可能含著點漫不經心的笑意,那雙眸子卻是垂著的,瞧著喻溫。

  「我這兩天表現還好吧?」

  他慢悠悠道:「陪你睡覺,給你做飯,還把崽崽接回來了——」

  一塊剔掉刺的魚肉被夾到喻溫碗裡,伴著他悠悠的調子。

  「給個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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