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溫=理想型

2024-05-31 14:14:38 作者: 相茶

  喻溫從車上下來之後,在孟浮的領路下,和化妝師一起去了主辦方安排好的休息室。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工作人員,步履不停。

  化妝師閒不住,打算去外面逛一逛,孟浮猶豫一會兒也出去了,估計是有事要做,沒多久休息室里就只剩了喻溫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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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攥著手機,耳邊一直縈繞著許肆的那句話,揮之不去,猶豫半晌還是給裴駰撥了個電話。

  因為是私人號碼,裴駰接得很快。

  「溫溫?」

  或許是刻意想跟社會脫節,也或許是沒什麼話好說,喻溫一直都很少跟裴家人聯繫,偶爾幾次電話也都是裴駰撥過去的。

  喻溫輕聲問:「哥,你知道華商老總嗎?」

  裴駰沉默了兩秒,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個人?」

  喻溫僅僅只是持有公司股份,實際上從來沒有踏進這個圈子,她又不是喜歡關注外界的人,按理說不應該認識這個人。

  裴駰反問完也沒有非要得到答案的意思,三言兩語略過了這個人。

  「有手腕,也有點毛病,不好招惹。」

  裴駰跟這個人有過幾次合作,但也僅限於此。

  喻溫抿著唇,長睫垂下來,尾音落得很輕。

  「我覺得……這個人很不好。」

  裴駰給出的評價一向中肯公平,也就是說,許肆說得那些都是真的,這個華商老總不是什麼好東西。

  喻溫只要往深的地方一細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華商老總有那樣的癖好,被他嚯嚯的人一定不會少,拋去你情我願的不談,被他使手段的人不在少數。

  不是誰都像許肆那樣的。

  她的經歷還是太少,圈子也太小,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惡人,所以也格外忍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裴駰安靜地聽著她的評價,良久輕笑了聲。

  「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說這樣的話。」

  喜惡分明是好事。

  他屈指叩著桌面,聲響規律而緩慢,慢條斯理地揚起了音調。

  「溫溫,說個你在意他的理由,我替你搞他。」

  喻溫過了幾秒才很小聲地解釋:「我交了個新朋友。」

  裴駰手上的動作一頓,緩緩挑起眉梢。

  「男朋友?」

  手機差點脫手,喻溫連忙撈住。

  「是男性朋友。」

  她軟聲解釋:「哥,他是歌手,跟、跟華商老總有過交集。」

  話說到這裡,裴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搞半天,是為她朋友出頭來了。

  叩桌的頻率加快,裴駰略一沉吟。

  「什麼時候約個飯吧,我也見一見。」

  喻溫:「……」

  她有點茫然:「為什麼要見面?」

  裴駰挑眉反問:「我不能見嗎?」

  喻溫含糊道:「再說吧。」

  總感覺讓這兩人見面氣氛會很怪。

  裴駰也沒有多糾結,隨口囑咐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他看著桌面上放著的合同,心裡很快有了打算。

  巧了,他也看華商那狗東西不爽很久了。

  喻溫打這通電話的時候,許肆已經走完了紅毯,進了大廳,這裡亮著白熾燈,穿著禮服的男男女女互相打著招呼,大家都是八面玲瓏的人,不存在抱團現象,恨不得從從頭到尾跟每個人都套套近乎。

  許肆一進來,就有人留意到他,主動走了過來。

  有些中年發福的製片人笑意溫和,看上去很好相處。

  「許肆啊,咱們也好久沒見了吧。」

  另一人也靠過來:「是啊,許肆不接戲不接綜藝,跟您也沒有見面的機會啊。」

  許肆微微頷首,唇角勾著一點淺淺弧度,看不出多少笑意,但禮節足夠。

  「上次見面還是跨年晚會,您比當時更精神了。」

  正往這邊走的女明星聽到這話,步子一頓。

  許肆在圈子裡沒幾個交好的人,但大家都多少知道點他的脾氣,有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稚氣和執拗,鮮少對人這樣客氣。

  她搖搖頭,無奈失笑。

  誰說許肆張揚跋扈,遲早得栽了?這人分明生了顆七竅玲瓏心,平常懶得把心思放在小嘍囉身上罷了。

  他分得出輕重緩急,也不立人設裝樣子,會說好話也敢跟人直接撕破臉。

  他的路,還長著呢。

  紅毯結束之後還要拍照,做採訪,許肆跟幾位打過交道的人簡單聊過幾句,便在工作人員的帶路下回了休息室。

  化妝師是掐著點回來的,一點時間也不耽誤,熟練地給許肆補妝。

  休息室空間不大,許肆因為要配合補妝不能隨意轉頭,只能盯著鏡子瞧。

  可鏡子裡沒有喻溫。

  他很淺的皺了下眉,鬱悶轉瞬即逝。

  「喻溫,」

  許肆指指自己右後方的位置:「你坐這兒。」

  喻溫不明所以,但還是搬了椅子坐過去。

  她這樣的位置能夠完全納進鏡子裡,跟許肆靠得也近,能看見他被冷光襯著的側臉。

  他的頭髮被梳上去了,露出光潔的額頭,那雙墨綠眸子的形狀也就格外清晰,眸尾挑著細細弧度,暈染著一點桃粉艷色,那顆淚痣被特意留了出來,像把小鉤子。

  喻溫看得失神,不知不覺地就拿出了手機,「咔嚓」一下,拍照的聲音很明顯。

  化妝師被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用眼神制止她。

  許肆不喜歡拍照,要拍照必須提前徵求他的同意,這種類似偷拍的行為可要不得。

  喻溫也愣了下,反應過來後有點不好意思,但看著化妝師一個勁兒地跟自己使眼色,又很茫然。

  趁著化妝師沒動手,許肆往喻溫這裡探了探腦袋,想要看她手機。

  「好看嗎?」

  喻溫調出相冊給他看,她只拍了個側身側臉,原相機最大程度地還原了少年的驚人美貌,就是有點吃妝,眼尾那點灼灼桃色不太明顯。

  許肆還算滿意,只有一個要求。

  「不准外傳。」

  喻溫點頭:「嗯,不外傳。」

  氣氛很平和,許肆坐回去的時候也完全沒有生氣的徵兆,甚至還翹了翹唇角,頗有得意之色。

  化妝師拿著粉撲,陷入沉思。

  居然沒生氣?

  這就是朋友的待遇嗎?也太好了吧。

  孟浮從外面進來:「還沒好嗎?攝影師就位了。」

  拍照場地選了燈光華麗的走廊,露天的陽台,沒到十分鐘就結束了,攝影師都不用怎麼改瑕疵,調了調色就傳給了許肆的工作室。

  外面已經徹底黑下來了,還飄著濛濛細雨,空氣涼滋滋的,許肆還有個採訪要做,喻溫就沒跟過去,在陽台上等著。

  她不覺得冷,那點雨水也浸不透衣服,落在皮膚上反倒很舒服。

  許肆走了兩步又回頭,把身上那件高定外套脫下來扔給她。

  「擋雨用。」

  喻溫仿佛抱了個燙手山芋:「這很貴的。」

  他脫了西裝外套,就只剩一件白色襯衫,領帶松松垮垮的繫著,覺得不舒服還把襯衫下擺扯出來一半,顯得隨意慵懶。

  或許是因為臉上帶妝,他站在半明半暗之間,比以往多了些攻擊性,已經不適合用可愛來形容了。

  非要說的話,是那種充滿青澀張力的性感,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

  喻溫愣愣瞧著,抱著外套的手指緊了緊,明明站在細雨里,耳根卻控制不住地發燙。

  她能跟許肆做朋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許肆給她的感覺太乾淨太無辜,所以她很少會關注兩人的性別差異,但這一刻,她隱約感覺到哪裡不太對勁兒了。

  許肆挑眉看她,沒看出喻溫的走神,只是伸手扯了扯領帶。

  「我買下來了,你把它泡雨里都沒事。」

  他單手插進兜里,把喻溫在車上給他的糖又拋回去一顆,隨意地擺擺手。

  「別一直吹風,我很快就回來。」

  喻溫回神,看著亮晶晶的糖果,有些晃神,她忘記自己剛剛在糾結什麼了,只有那縷微妙情緒在心口扎了根。

  接受採訪的有好幾個藝人,許肆坐著等了會兒,拿著顆硬糖拋了接,接了拋,頗有些孩子氣的動作到他這裡就顯得莫名勾人。

  細高跟踩在地板上聲音清脆而有規律,羅羽瀾在旁邊站定,細聲細氣地搭話。

  「你好,我有些低血糖,能給我顆糖嗎?」

  她似乎很不好意思,臉頰紅了一片,模樣動人,期待地看著許肆。

  許肆接住了拋出去的硬糖,偏頭看她一眼。

  羅羽瀾站直了身子,微微一笑。

  她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模特,細腰長腿讓無數人羨慕,後來進了娛樂圈增肥過一陣,但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魅力不增反減。

  羅羽瀾對自己的搭話有信心,一是她確實有讓人動心的資本,而是她的搭話合情合理也不突兀,只是一顆糖而已,她並沒有直接要聯繫方式。

  然而許肆一直偏頭盯著她,用那種淡淡的,毫無興趣的眼神,她臉上的笑容有些撐不住了。

  「許、許肆?」

  許肆終於出聲,淡淡反問。

  「你的低血糖,是只有我的糖能治嗎?」

  羅羽瀾:「……」

  她尷尬地笑不出來:「我身上沒帶糖,也、也不好意思去麻煩工作人員,只是剛好看到你這裡有糖,」

  女人裝起柔弱來很有心得,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紅暈,可憐兮兮。

  許肆慢條斯理地剝開糖紙:「不給。」

  「……」

  說好的紳士風度呢。

  羅羽瀾很快就偽裝好自己的表情,抱歉地笑笑。

  「沒關係,我再去找找。」

  演戲演全套,她轉身的時候還故意晃了晃身子,做出體力不支的樣子,就是臉色過分紅潤出賣了她。

  許肆連個眼風都沒飄過來。

  到了許肆做採訪的順序,這次來採訪的媒體跟許肆打過幾次交道,許肆對他們的印象還算不錯。

  採訪的小記者很年輕,估計是剛畢業不久的新人,她拿著話筒坐在許肆對面,並不入鏡。

  沒有經過社會毒打的小新人都比較活潑,這位小記者活潑地更是很有個人特色,胸前還掛著工作牌,許肆瞥了眼,很快移開視線。

  小記者看著許肆微微鼓起的一側臉頰,忍不住小聲地問了句。

  「你在吃糖嗎?」

  許肆「嗯」了聲。

  「你要嗎?」

  他破天荒地友好,工作人員都受寵若驚,姓喻的小記者連忙點頭。

  「要、要。」

  許肆便隨手摸出來一顆拋給她。

  等著接受採訪、剛好目睹這一幕的羅羽瀾:「……」

  呵呵,她連個小記者都不如是吧。

  小喻記者不敢吃,也不捨得吃,被旁邊的前輩無聲警告後連忙切入正題。

  採訪比較放鬆,但有幾個問題就像龔喜說的那樣有些刁鑽,許肆沒太上心,遇到了就按照工作室寫好的稿子敷衍兩句。

  小喻記者明顯也不想為難他,刻意放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捏著採訪稿,接著問問題。

  「你已經過了22歲,出道8年了,一直沒談戀愛,沒有特別喜歡的類型嗎?」

  這種問題許肆被問過很多遍,大家對他的理想型都很好奇,但他每次的回答都是『沒有』,一句話也不肯多說,所以工作室給的稿子上也是同樣的答案。

  久而久之,大家都覺得這位美到了一定程度,對其他人的標準都很模糊了,要喜歡也只能喜歡自己。

  但這次許肆沒有立刻回答,他半垂著眼,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小喻記者屏住呼吸,預感這次的採訪播放量一定不低。

  齒間咬著的硬糖被嚼碎,甜味還遲遲不散,許肆舔了下唇,沒看鏡頭。

  「要圈外的。」

  記者連忙追問:「為什麼呢?」

  因為溫溫就是圈外人啊。

  許肆敷衍道,「沒有為什麼。」

  他沒有喜歡的類型,他只有喜歡的人。

  小喻記者不肯放棄:「沒有別的要求了嗎?比如長發短髮,身高多少,體重多少。」

  許肆被問得茫然,擰了擰眉。

  「大家都是這麼談戀愛的嗎?」

  身高體重跟談戀愛有什麼關係。

  「額——」

  記者小心解釋:「只是理想型,說起理想型肯定包括很多標準,並不是說以後談戀愛就按照理想型找,只是說明這一類的女生對自己吸引力更大。」

  許肆沒說懂沒懂,只是又認真思考了兩秒。

  「等我談戀愛了,就有理想型了。」

  喻溫是什麼樣的,他就喜歡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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