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照顧,讀為同居
2024-05-31 14:13:44
作者: 相茶
暴雨是早上停的,街上到處都亂糟糟的,人們一邊收拾著,一邊議論著這突如其來的災難。
許肆受傷後,喻溫在救護車上就聯繫了龔喜,下午的時候,龔喜就到了。
他是開車來的,一路上都沒敢休息,見到許肆才鬆口氣。
「胳膊斷了?」
龔喜嘲笑他:「流年不利啊,最忙的時候把胳膊摔斷了。」
許肆瞪他,眼神直往旁邊飄。
「閉嘴。」
喻溫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她只戴了帽子,臉色比許肆還差些,聲音很輕。
「抱歉,許肆是因為我才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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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肆坐起來:「和你沒關係。」
他眉眼認真:「我是自己摔的,地板那麼滑,會摔倒很正常。」
對上少年隱隱關切的眼睛,喻溫扯唇勉強笑了下。
她沒再說什麼,整個人都無比安靜。
龔喜終於遲鈍地察覺到不對勁兒了,跟許肆做了個口型。
「她怎麼了?」
許肆抿唇,眸子垂下來,盯著自己的袖口看。
龔喜過來的事情跟季姝說過,季姝了解情況之後就跟他一直保持著聯繫,不過不是在關心許肆。
「溫溫怎麼樣?」
龔喜有點莫名的心虛:「不太好。」
季姝直接一個電話撥了過來,電話接通之後她卻沒有立即說話。
半晌,她嘆口氣。
「溫溫現在挺自責的,你不要在她面前提許肆的傷了,如果可以,讓她多做些事情吧。」
這傻姑娘肯定又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龔喜壓低了聲音:「我知道了,你也別太擔心。」
掛了電話,季姝揉揉眼睛,有點難受。
她現在不敢給喻溫打電話,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喻溫是哭是笑她都不知道,這傻姑娘就知道逞強,什麼也不會說的。
回去的時候還是龔喜開車,他也不覺得累,把去超市買來的東西遞給許肆。
許肆掏了掏,摸出一包奶糖。
他朝喻溫攤開掌心:「吃糖嗎?」
喻溫微怔,抬頭去看。
少年有點緊張地看著她,指尖不自覺地蜷著,掌心一顆大白兔奶糖,配色柔軟。
喻溫沒接。
許肆舔了舔唇,看她沉默的樣子哪兒都不舒坦。
他現在只有一隻手能用,連剝糖紙的動作都完成不了,有點小小的喪。
奶糖又往喻溫眼前遞了遞,這次語氣更加小心,帶了些哄勸味道。
「吃一顆好不好?」
喻溫抿著唇接了,聲音很啞。
「你胳膊還疼嗎?」
疼肯定是疼的,許肆多少年沒這麼疼過了。
然而他不敢說,連眉頭都不敢皺。
「不疼。」
面前多出一隻白嫩的手,喻溫把那顆奶糖的糖紙剝開一半,又給許肆遞了回來。
她鼻音很重,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你吃。」
許肆咽了咽喉嚨,用完好的左手接過來。
嘴裡含著糖,他說話就不那麼清晰了,齒間咬合著。
「我喜歡硬糖,水果糖,不過龔喜沒買到。」
喻溫把糖紙攥在掌心:「我回去給你買。」
她垂著頭,長發披散著,看上去像一團柔軟的小動物,聲音也軟,聽得人心裡發燙。
許肆舔了下唇,覺得自己被奶味裹挾著,連心臟都軟塌塌的。
他試探著說:「我還想吃排骨,紅燒的。」
喻溫點頭:「嗯,我給你做。」
許肆有點想笑,眼睛很亮。
或許是出於愧疚,喻溫現在對他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唔,許肆有點高興。
龔喜開了很久的車,路上許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醒來時靠在喻溫肩膀上,他還有點懵,下意識拿臉蹭了蹭。
喻溫身體一僵,許肆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姿勢。
他慢吞吞地坐直了:「對不起。」
怎麼就睡到人家身上了,怪不正經的。
喻溫搖頭:「是我看你睡著了,怕你會撞到右邊的胳膊。」
他睡著之後搖頭晃腦的,眼看著就要靠上窗,喻溫擔心他受傷的右胳膊,才輕輕扯了下他衣袖。
被喻溫一拽,許肆就慢悠悠地倒過來了。
許肆壓了壓自己睡翹的頭髮,看著昏暗車廂里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喻溫,」
喻溫看過來,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許肆喉嚨有點緊,視線也飄來飄去,語氣卻堅定又認真。
「你來我家住吧。」
前方停車喝水的龔喜被嗆到,拼命地咳嗽起來。
許肆沒管他,仍然認真地看著喻溫。
墨綠的圓瞳很亮,眸光卻柔軟乾淨,讓喻溫想到去年冬天的雪,快要融化的雪。
她開始緊張,指尖揪著自己的衣袖。
許肆知道她緊張,他自己也緊張。
邀請別人去自己家住這件事,聽起來確實太過曖昧了。
他咳了聲,抬了抬自己打著石膏的胳膊。
「我現在動作不便,工作也都推了,你要是住在我家的話,能陪我說說話。」
許肆聲音很輕:「我家很大的,你可以隨便選個房間住,我也不會吵你。」
陪他說說話就行。
喻溫猶豫了很短的時間,點頭。
「好。」
她想,許肆的傷是因為她,她得好好照顧他才行。
許肆咳了聲,克制住自己快要上揚的唇角,眼裡卻明晃晃的露出笑意。
「那、那先回你家,你去收拾點東西。」
喻溫小幅度點頭:「嗯。」
開車的龔喜心情複雜,聽著這對話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兒。
這就同居了???
車子開到喻溫小區,趁著喻溫上樓,龔喜實在是忍不住了。
「許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總覺得,許肆對喻溫的態度太不尋常了。
許肆看著窗外,漫不經心的。
「什麼怎麼想的?」
他偏頭看龔喜,幼圓的眼睛乾淨透亮。
「你又沒空,我找個人照顧我還不行嗎?」
被他這麼一看,龔喜竟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骯髒。
他琢磨半天:「你要是真有什麼想法,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
作為經紀人,他有提前知道這些的權利啊。
許肆壓根沒認真聽他說什麼,從喻溫答應開始,他就始終有點躁,這會兒全沒了耐心,抬腳踢了踢座椅。
「去接她。」
她還拎著行李呢,肯定很沉。
龔喜嘆氣,認命地下去當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