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稱臣納貢,是戰是和?
2024-05-31 12:09:06
作者: 寶妝成
草原諸部誰也不服誰,此次進攻大魏,諸部精銳盡損,越大的部落越是被削弱了實力。
大家還是看到了部落聯合的好處,雖是戰敗,但不聯合,他們連和魏國叫板的資格都沒有。
如今已有阿古拉打下的底子,不到萬不得已,諸部不想草原再鬧到四分五裂。
既誰也不服誰,不如讓畢勒貢暫時呆在齊國君主的位置上,將來大家要奪權,從畢勒貢手上奪取可輕鬆多了。
而且畢勒貢要當繼承地位,此次戰敗向魏國稱臣納貢需要大量的財物,當然要畢勒貢承擔大頭。
畢勒貢繳納不夠,就得由寶樂公主和其丈夫出。
在諸部種種衡量下,畢勒貢如願繼承了阿古拉留下的帝位,成為齊國第二任皇帝。
倉促間繼位的畢勒貢,擁有的不是君王的無上權力,而是巨大的財政壓力。
要向魏國納貢多少才合適?
齊國戰敗,草原諸部混亂,再也沒有了阿古拉在位時的防範嚴密,蟬衣在草原上出入很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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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從平涼府逃走的,居然是齊國的新君呀。
阿古拉還有兒子活著,卻傳位給沒有血緣的外甥,蟬衣也是搞不懂。
沒有蕭雲庭的命令,蟬衣不知該不該殺畢勒貢。
蟬衣要回去復命時,在草原上看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這人是草原諸部某個王爺帶來賀新君登基的奴隸,有大半張臉坑坑窪窪疤痕交錯,小半張臉完好無損,分明就是刑綱……刑綱竟沒死?!
從前阿古拉帶大軍兵臨蘭州,刑綱在大軍保護下刺殺阿古拉,阿古拉重傷,刑綱亦下落不明。
大家雖然不願意接受,卻也覺得刑綱是死了。
蟬衣今日才發現刑綱還活著。
看著刑綱穿著破破爛爛的袍子,幹著奴隸做的粗活,還要被人責打辱罵,蟬衣怒意滔天。
刑綱原本和蟬衣分屬不同的陣營,蘭州大戰後,刑綱挺身而出刺殺阿古拉,阻止了阿古拉攻破蘭州,早已成為大魏的英雄,突破了陣營區別。
眼看著英雄受辱,蟬衣如何能忍?
想要將折辱刑綱之人殺了,蟬衣又怕刑綱此舉是奉命潛伏,她忍到半夜才摸到刑綱的住處——刑綱是奴隸,連一處帳篷都沒有,就住在羊圈裡。
蟬衣進了羊圈,刑綱還呼呼大睡,沒有半分絕世高手的警醒。
蟬衣當下心中不妙。
等她喚醒刑綱,刑綱眼中一片茫然。
刑綱不認識她了!
這怎麼可能?
蟬衣和刑綱不止一次交過手。
「前輩,冒犯了。」
蟬衣擒住刑綱的手臂,伸手去探刑綱的脈,刑綱的經脈中空空蕩蕩,一點真氣都沒有。
昔日的絕世高手,竟成了普通人,又失去了記憶,難怪會淪落為蠻人的奴隸。
蟬衣心中很是悽然。
刑綱不該過這樣的生活,她小聲徵求刑綱的意見:「前輩,您雖然忘了我,我卻不忍您如今流落異鄉,我想帶您回大魏,可以嗎?」
刑綱點頭:「我跟你走。」
刑綱雖然不記得蟬衣了,但蟬衣說的是魏國話,這是刑綱熟悉的鄉音。
一個人會忘了自己是誰,卻忘不了怎麼說話,忘不了很多潛意識的習慣,比如穿衣吃飯。刑綱潛意識裡就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他不習慣穿這樣的袍子,不習慣這裡的食物,也不習慣低頭做奴隸。
他沒有反抗,不是因為功力全失,而是沒有記憶,不知自己原該屬於哪裡。
現在有人說要帶他回家鄉,刑綱空落落的心有了著落點。
……
新啟二年正月低,阿古拉身死。
二月下旬,阿古拉外甥畢勒貢繼位,同月,畢勒貢向大魏遞交降書,拿著短時間內湊到的大量財物,派遣使臣攜財物前往大魏京城,向大魏納貢。
俯首稱臣,年年納貢。
這就是戰敗國的待遇。
其中最有價值的貢品,不是什麼珍惜皮草,而是每年納貢三千匹戰馬!
齊國認輸了。
朝中大臣們分成了兩派,一派主戰,一派主和。
主戰的一派認為草原蠻族的存在對大魏始終是威脅,趁這些蠻族元氣大傷,就該乘勝追擊,將草原部落一一剿滅。
草原人現在所居住的大片地區,將成為大魏的畜牧場。
大魏有了這些地區,無需齊國納貢,自己就能養馬!
如果天子將如此大的地區收入大魏版圖,那才真是建立了不亞於太祖的奇功。
除了這些理由,主戰派認為齊軍敢屠戮平涼府,就該接受滅國的報復。
「梅大人,您可贊同?」
梅大人的愛徒譚京崖在平涼府被屠城時殉國了,梅大人接到消息後告病了大半月,如今再站在金鑾殿上,都還形銷骨立,官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
主戰派以為提起譚京崖,梅大人就會感同身受贊成乘勝追擊,哪知梅大人卻是主和派。
「陛下,微臣很仇恨蠻人,但微臣不敢辜負您的信任,這仗不能繼續打了。」
大魏現在當然能乘勝追擊,抓住前所未有的好時機,一舉將草原諸部拿下,宣揚國威,並掠奪草原諸部積攢下的財富。
但大魏自身,亦是兵疲馬累,這兩三年來,是傾全國之力,在維持西北戰區的開銷。
西北不是產糧區,軍糧要由別處調去。
耗損的兵器,需要軍費去打造。
死傷的士兵,需要抽調新兵補充。
這仗,可以打,但沒必要打。
大魏在先帝手裡掌管二十多年,底子已經很薄了,新皇再會經營,也無法在兩三年裡讓國庫充盈。
主戰派只看到好處,看不到大魏已經千瘡百孔。
梅大人躬身不起:「微臣懇請陛下為大魏百姓想一想,為西北的兵士想一想,不要再起戰事了,大魏需要的不是擴張疆域,而是休養生息。」
大魏的疆域本就不小,已有的疆域都管不好,再去搶奪新的,又有什麼意義?
龍椅之上,孟懷謹的神色看不出傾向。
「高愛卿以為如何?」
高首輔在心中揣度著天子的心思。
這位天子登基已有兩年,並非好大喜功的性子,倒真是願意為百姓著想。
高首輔出列:「臣附議梅大人的意見。」
高首輔也不同意繼續打仗。
主戰派還想說話,孟懷謹已有聖裁:「接齊國的降書,每年的歲貢讓齊國再增加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