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我要屠城

  沒有人可以拒絕仁慈又漂亮的光明神，這點她很清楚，但事情的先來後到早就安排好了。

  她這麼說克洛諾斯表現的是鬆了一口氣，又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確實這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了。」

  

  「什麼？」

  既能完成她的願望解決一切，又能實現他的期望。

  而這個主意這個賭約，還是他親愛的弟弟提出來的，有賭就要有賭注，當然、不管結果如何都給他留有了餘地，但都是因為黎淺蓬托斯才想到了這麼去做。

  克洛諾斯苦笑一聲，到底是個辦法不是嗎？

  他沒有把他到底和蓬托斯做了什麼交易告訴黎淺，他只是伸手將她歪斜的披風整理好，然後側過臉看向巷子的盡頭。

  那裡正站著一個氣喘吁吁身披灰色斗篷的人。

  黎淺跟著他的視線忘過去，逐而疑惑道：「是誰？」

  身披斗篷的人大步向他們走來，他拿下兜帽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克洛諾斯立刻就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息，那是他的信徒。

  「這是一座被惡魔光顧的城市。」男人跪在他們面前，雙手合十，滿臉哀求，「我製作了來自聖都的清醒糖果，裡面是加了聖水的，可它現在已經不管用了，我不知道你們從何而來又是哪個地方的神術師，但你們有一顆慈悲的心，請帶我離開這吧！」

  「救救我，讓我逃離這裡！」

  他大概也是發現了克洛諾斯救人的舉動逐而趕上前來求助。

  克洛諾斯用了神術將他從雪地里托起，平靜的說：「跟隨我先去躲藏。」

  雪越下越大，三人找了一間破舊的旅館，在酒館的二層，很是嘈雜。

  黎淺接過鑰匙的時候還被老闆看了好幾眼，他還想用言語調戲一下這位漂亮的姑娘就被一道神術直接封住了嘴巴。

  克洛諾斯變成黑色的狹長雙眸里涌動著暗流，他冷漠的注視著台子後面的人，將不可直視神這一條例發揮到了極致。

  對方的雙目流出鮮血，痛苦的表情又帶著懇求偏偏嘴巴還說不出一句話，這樣子沒有換來克洛諾斯的絲毫仁慈。

  黎淺拉住了他的毛衣袖子擔憂的輕喊，「克洛諾斯，你會讓我們變成眾矢之的。」

  他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停止動作，只是在教訓的那個人徹底躺在了地板上，他才低聲說道：「我聆聽到了來自他的內心，是對你無比齷齪的想法與欲望。」

  「相信我，那是他應有的懲罰。」克洛諾斯拉過她的手將人往樓上帶去，又輕輕說：「如果是蓬托斯，那麼這座酒館的所有人都會遭殃。」

  黎淺不說話了，這還是她這幾天第一次聽他主動提起他來。

  她忍不住帶著思念詢問，「他還好嗎？」

  「再好不過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在那個斗篷男人看來只是一場無聲的表演，但這不妨礙他對神術師的敬畏，或許他們都可以打敗惡魔。

  旅店的房間就和這咯吱作響布滿蜘蛛網的地板一樣破舊。

  花地毯上的污垢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清洗了，空氣里散發著一股霉味。

  常年下雪的城市自然也不要想屋子裡會有多好。

  克洛諾斯的指尖燃起了一簇火苗丟進了壁爐里，熊熊火光燃燒了起來給如冰窖的屋子裡帶來一絲暖意。

  三人圍坐在壁爐前，唯一的兩張沙發坐著黎淺和優雅的克洛諾斯，那個快凍僵的男人就差把手伸進火堆里取暖了。

  「那幾個孩子是怎麼回事？跟你有關係嗎？」黎淺脫下披風施展乾燥術蓋在了腿上。

  男人悲切又愧疚的回答，「聖水會幫助他們短暫的清醒意識，孩子們純真的眼睛看到了滿城的惡，我原本是想讓這些用過聖水的人幫助我，但都失敗了，他們全部都被判定為了惡魔。」

  眾人皆醉我獨醒這種事真的發生時，你最好不要保持清醒，因為鶴立雞群總是會遭受排擠與傷害的。

  黎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繼續問，「你為什麼不自己走出城門逃走呢？」

  「我是光明神的信徒，我逃不出去的，惡魔害怕我會出去通風報信，我試過很多次逃跑但每次都會被人抓住。」

  男人一邊哭泣一邊說：「我只是誤入進來的，我只是一個走私商人，我從沒想過這整座城的人都會信仰一位惡魔，他們邪惡又殘暴，完全不該存在於這世界上。」

  「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克洛諾斯清淡的說：「惡魔不會再介意你是否是光明神的信徒，但我會介意他毀掉了我的旅行。」

  「你走吧。」克洛諾斯垂眸看著跪坐在地上的男人，「在今晚前就逃出這裡。」

  「什麼？」男人一時間沒搞懂，「我怎麼出去？我沒法出去的。」

  「從這裡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沒有人會發現你，也沒有人會阻攔你。」克洛諾斯站起身走到他身邊，白皙漂亮的手掌放在了他的發頂，「這是神說的，雖然我不在是你的神，但我仍有權庇佑你。」

  男人怔愣的跪坐在他的腳邊，與神對視讓他渾身都顫慄了起來。

  「您是哪位神...」他下意識的開口問，又覺得不合適的低下頭懺悔，「我只是想回去為您祈禱，感恩您，沒有別的意思。」

  黎淺看著克洛諾斯，縮在披風下的手默默收緊。

  他怎麼不是他們的神呢？

  他一定會是的。

  克洛諾斯並沒有說話，他只是很好心的弄乾了男人的兜帽披風，又在他的腳邊憑空出現了一個籃子。

  裡面放滿了許多發酵麵包和果子，那新鮮程度就像是現做的。

  最後，男人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旅館，滿懷感激的消失在了大雪中。

  黎淺慵懶的縮在了沙發上烤火，她接過克洛諾斯遞過來的紅色果子咬了一口，詢問道：「我們是不是要殺掉惡魔才能去下一站。」

  克洛諾斯搖搖頭，「不，我要屠城。」

  黎淺差點被果子噎住，她咳嗽了好幾聲才咽下去，驚訝道：「我沒聽錯吧？」

  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