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神的禮物

  想不出辦法有些干著急的黎淺，眼巴巴盯著海面，一扇巨大的魚尾破水而出，又很快沉了下去。

  她下意識的站起身，腦袋嗑到了車頂，「嘶」。

  「怎麼了，淺淺？！」，蕭白有緊張的通過後視鏡瞄她。

  她選的位子在駕駛座後面，蕭白都無法確定她受沒受傷。

  黎淺趴在窗邊，捂著額頭連聲說道：「沒事沒事，差點睡著磕到玻璃上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你躺下來睡會，我到了叫你」，蕭白放心下來，專心開車的他，絲毫沒發覺海里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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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淺沒在接話，她的瞳孔里全是那條在海里極速遊動追趕車子的美人魚。

  巨型魚尾時而拍出水面，時而下沉，在她的視線里起起伏伏。

  車子馬上要拐彎進入城市了，人魚沒有了追趕的水域，只得從水中探出頭來，碧藍的豎瞳無比落寞與焦急的注視著那離他越來越遠的車子。

  黎淺再也忍不住，按下車窗探出頭去，她不知道他是否能看見，只是用口型說：等我，我馬上回來！

  她這危險的動作嚇了蕭白一大跳，腳立即踩下剎車放慢了車速，「淺淺，你在做什麼！」

  黎淺很快就將頭探了回來，撥了撥吹到臉上的髮絲擼到耳後，朝著後視鏡里擔憂的眼神抱歉道：「有點熱」。

  面不改色的撒謊，蕭白真是拿她沒轍，一腳油門到了她家樓下，無奈道：「明天休一天假，後天來上班」。

  「知道了」。

  他還想下車幫黎淺把行李提上去，她卻跟個大力士一樣，一手扛包一手扛箱子，跟他打了個招呼一溜煙就消失在了漆黑的樓道里。

  蕭白在樓下站了好一會，抽完一根煙，才仰頭對著那熄滅的房間燈喃喃道：「特產都沒給我呢」。

  直到傳來引擎發動遠去的聲音後，黎淺敢摸著黑打開手機，迅速網約車。

  可現在已經凌晨4點多，加上路途遙遠，她的附近根本叫不到車。

  黎淺這下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那條蠢魚肯定慌張極了吧，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用我送你的禮物」。

  仿佛從遙遠虛空中傳來的空靈男聲，出現在她的耳畔。

  一股帶著奇異香味的風竄過她的鼻尖，吹進沙發上丟著的女士包里，放在裡面的羽毛飄了出來，緩緩落到了地板上。

  窗門緊閉的黑暗室內，如果不是之前見過那天使神聖的樣子，黎淺肯定會覺得撞鬼了，她現在也想不得那麼多，走過去將羽毛撿了起來，對著空氣認真提問，「我要怎麼做？」

  「想像你要去的地方，它會帶你到達」，春風般的聲音再度響起，伴隨著一聲輕笑。

  笑的黎淺骨頭都有點酥，因為她下意識的就將這聲音帶入到了昨天晚上夢境裡的那張臉上。

  她凝了凝心神，並沒有立即照做，而是將羽毛放在桌上快步走進狹小的廁所，將她平時用來泡澡的小木桶給加滿了水。

  做完這一切，她觀察了一下木桶大小，心裡評估，一米的直徑應該夠過去讓他帶自己回來了。

  擦乾淨手，黎淺拿過桌子上的羽毛，腦子裡回想剛剛人魚所在的那一片碼頭。

  確定好地點，羽毛脫手而出盤旋著飛向房頂消失不見。

  黎淺也立馬感覺到了自己有些不對勁，原本應該腳踏實地的她，身子一輕，反重力的開始向上漂浮。

  她看著客廳里的小桌子在她的腳下，並且頭馬上就要撞到天花板了。

  黎淺快速飄到窗前，將窗戶打開，整個人就不受控的騰空飛出去。

  朦朧的夜空里，她越飛越高，極速往目的地而去。

  房子在她眼裡就像螞蟻一樣渺小，平海市的大半個容貌都能收入眼底，從空中往更遠的地方眺望，她還能看見市區旁邊那一覽無遺的大海。

  身邊飄渺的雲霧圍繞，帶著一股濕意。

  她的人生在遇到人魚時就已超出了掌控，可看見這壯麗的景色，她還是忍不住感嘆。

  「你們天使，不是都住在天上的嗎，為什麼飛機發現不了你們的存在」。

  她其實沒想到他會為她解答疑惑的，但他回了。

  「我們不在一個維度里」。

  黎淺多少理解點，他們或許是別的時空更高級別的物種，用科學的話來說，叫高級文明？

  在空中飛了沒幾分鐘，她就來看到了目的地。

  身體程直線型下墜，在離地面只有幾公分的時候精準停了下來。

  沒有任何心臟失序的感覺，一切都很平穩，黎淺腳踩下地，那熟悉的地心引力，就又回來了。

  她的面前，是剛剛那一片海域。

  此時正波濤滾滾，大量兇猛的浪花拍擊在海岸上，明明前不久離開這時還沒這麼大的浪。

  乾燥的水泥路面被浪拍擊出一連串的白沫。

  有些生悶氣的人魚不停的在海底甩動魚尾翻滾著，海底浪潮遠比在海面上看到的還要恐怖。

  無數海藻和魚群被捲起，甩到了海面上，有些甚至跟著一個又一個的大浪衝上了地面。

  黎淺頃刻間就被打濕了身子，她有些擔心人魚會不會被這浪給拍暈在哪塊礁石上了，連忙扯開嗓子大喊，「黎淵！黎淵！」

  從機場下來走這條路的計程車都停在了遠處不敢動，有的直接掉頭了。

  「那是不是站著個姑娘？」一名坐車的乘客疑惑道。

  司機眯眼一看，果然是個站在大浪邊上的人，他有些驚慌的拉下車窗往那邊大喊，「姑娘！快走開啊！年紀輕輕這麼想不開幹嘛！快往後退退啊！」

  後面的乘客也手忙腳亂的撥打救援電話。

  黎淺站在海浪中心，那拍打在礁石上發出的巨響充斥了她整個耳膜，哪還聽得清別人的呼喊。

  她扯著嗓子大吼的聲音也終於得到回應了。

  海底的人魚聽見了她內心的呼喊，在浮上水面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伸出潔白蓮藕般的手臂，高興道：「黎淺、這裡！」

  黎淺尋聲望去，果然看見了在海水裡起伏的金髮人魚，她又往下看了看，下面是一片黑色礁石，她可以跳下去讓他來接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