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級領導，重重施壓

  電話是莊建國打來的，一大早他就進省城挨訓了，省公安廳廳長連夜打電話將他叫了過去。

  「子明，上面對這起兇殺案高度重視，命令我們必須儘快破案，早日將兇手繩之以法！

  一周時間，不能再多了，必須儘快抓住真兇！」

  莊建國的語氣很不好，顯然在廳長那邊受了訓。一同前往省里挨訓的，還有公檢法三個部門的領導。

  劉子明立在法醫室，雙拳緊攥，壓著心裡一把火說道：「老莊，所有人都撲在這起案件上，大家可都沒閒著。省領導要是覺得咱們辦案不力，讓他可以派一支重案組過來。他喵的，遠程操控算什麼？」

  「子明！你不要帶著情緒工作，這是你們的職責。

  省里如果派重案組過來，那性質就嚴峻了，外界老百姓會怎麼看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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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只會覺得海港市公安局沒人了，會對我們失去信心！子明，咱們丟不起這個人......」

  莊建國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實則是被省領導訓話了，公檢法幾個領導也被訓了一通。

  他距離退休只剩下一個多月，沒想到臨了給他當頭一棒，憋了一肚子的氣。

  「消息沒捂住，幾個依雲灣小區的業主傳得滿城皆知。

  視頻點擊量已經突破了百萬，相關部門刪都來不及！

  子明，你給我爭口氣，早日破案，穩定海港市民的流言蜚語！」

  劉子明長舒了一口氣，心裡一陣窩火！

  案件還沒有超過48小時，那幫大爺已經等不及了！

  就算是神探狄仁傑在世，也不可能才過了24小時就破解一起兇殺案吧！

  「老莊！省里那幫大爺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他們自己來破案啊！

  大家都很辛苦，前天才破了那起情殺案，還沒來得及休息，又一頭扎進了這起兇殺案中。

  我們都是人，不是破案子的機器......」

  電話那頭，莊建國聽出了劉子明語氣間的不悅，壓住了內心的焦躁。

  「子明，我能理解你們，但是我的壓力也很大啊！

  你以為省領導喊我來一日游嗎？我被指著鼻子罵的時候，你是沒看到。

  我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能不能全身而退，現在都要畫一個問號！

  不少自媒體在依雲灣小區，想要挖出細枝末節的信息博取點擊量。

  為了公眾號文章的閱讀量不擇手段，據說已經有幾篇稿子高達十萬加的閱讀量！

  根據依雲灣業主提供的信息，他們每一篇報導都是十足的標題黨，市委書記整天打我電話。

  子明，今天上午竟然有人在海港門戶網站貼吧上，發布了殺人魔王的帖子，後面跟帖無數。

  我已經找了相關部門，要求他們刪帖，但還是有人截圖保存又發到了微博上。

  市裡面的領導擔心影響到今年海港市「全國十大治安城市」榮譽評選，不斷給我局施加壓力，我也沒辦法啊！」

  劉子明極少看見莊建國如此壓著火氣與他說話，態度慢慢軟和了下來。

  眼看著老莊就快要退休了，沒想到臨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一起兇殺案。

  莊建國比誰都急，這起案子如果破不了，他的職業生涯將白璧微瑕。

  案子不破，一定會影響今年「全國十大治安城市」評選，說不定海港市會終止連續三年蟬聯的佳績。

  劉子明嘆了一口氣，兩人又交流了一番，掛斷了電話。

  當務之急，早日抓到真兇，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來碗泡麵嗎？劉哥！」嚴勇見他一臉沉重，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不吃！」

  劉子明抬起頭，看見嚴勇已經泡好了面，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隔壁就是死者的屍體。

  他喉嚨一陣發緊，覺得法醫的心理素質也太牛掰了！

  左邊的解剖台上放著未拼接完整的熟貓屍體，右邊解剖台上放著依雲灣女屍，這也能吃得下去？

  「哥們兒，你……你口味挺別致的啊！」劉子明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有些難看。

  「劉哥，法醫也是人，一直忙著屍檢忘記去食堂吃飯了。

  我柜子里有不少庫存，各種口味的泡麵都有，要不給你泡一碗？」嚴勇聳了聳肩膀，語氣故作輕鬆。

  他不想把氛圍搞得太過壓抑，劉哥剛才一定是被莊局長訓斥了，他需要被轉移注意力。

  「不需要！謝了！」

  嚴勇扯了扯嘴角，「劉哥，你生氣的樣子太難看了，吃點吧！」

  「我就是餓死了，也不在解剖室吃泡麵！你慢用，我先上去了！」劉子明喉結狠狠縮了縮，胃部一陣痙攣。

  「劉哥，其實在法醫室吃泡麵沒那麼恐怖，我柜子裡邊還有泡麵伴侶！」說完，嚴勇取出滷蛋、火腿腸還有泡椒鳳爪。

  劉子明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他看見白森森的泡椒鳳爪就一陣噁心。

  前年，他前往S市協助偵破了一樁命案。

  一家酒樓的廚師為了競聘廚師長的崗位殺害了自己的同事。

  原本這位廚師薛某是最有資格當廚師長的人選，殷某卻在私底下拉幫結派，讓眾人投票給他。

  一怒之下，薛某找到殷某理論。兩人爭吵時，薛某氣血上頭殺害了殷某。

  薛某將殷某碎屍後，分了十幾個包裹，扔進了下水道。

  警方在地溝油中發現了死者的手指，一開始都以為是雞爪，DNA檢測下來發現是人類的手指。

  從那以後，他看見雞爪頭皮就會發麻，有段時間看見自己的手都害怕。

  嚴勇走近他，舉著泡椒鳳爪在他面前晃了晃，「味道真不錯，試試吧？」

  劉子明臉色頓沉，身體往後倒退了兩步，「兄弟，你難道忘記S市的酒樓殺人案了嗎？

  當時咱倆一塊去支援的，地溝油裡面發現了一隻手，你還記得嗎？」

  嚴勇點點頭，說道：「當然記得！那起案件的殺人犯薛某賊喊捉賊。

  我記得當時是他自己報案，說殷某失蹤了。」

  話落，嚴勇已經拆開了泡椒鳳爪的包裝袋，啃得津津有味。

  「劉哥，這些年我見多了千奇百怪的屍體，早就習慣了！

  我相信以後還會有讓我們震驚的作案手法，所以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吃點吧！」

  「你慢用，我還有事，走了！」劉子明飛奔了出去。

  嚴勇收起眼底的笑意，看向了兩張解剖台，他必須儘快找出屍體留給他的線索。

  ……

  一家寵物店。

  Aaron陰著臉，立在門前。

  這三年，他沒完沒了地替冷念丞出去尋貓，內心的恐懼讓他夜夜噩夢纏身。

  幾次夜深人靜時，若不是妻子婷婷喚醒他，在可怕的夢境裡，他就死在無數隻貓妖的手中了。

  夢裡，他跪在一群貓妖面前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申辯自己只是一個幫凶，然而那群貓妖面目猙獰，一雙雙魔爪伸向他，試圖要撕碎他。

  那是一個貓妖的帝國，貓帝俯視群臣，斥責他的罪行。

  貓臣們身穿華服，錦緞袍料。文臣和武臣，面部威嚴，朝拜貓帝！

  文臣痛斥、細數Aaron的種種罪行，指出他多年來殘害貓族的證據。

  武臣瞠目、舉刀，試圖要將Aaron千刀萬剮、凌遲泄憤、祭奠同類。

  Aaron苦苦哀求，貓帝熟視無睹，它恨絕了面前的人類。

  最終，Aaron被貓帝打入了萬丈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伴隨著一聲悽厲的慘叫，他會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身旁的妻子已經醒了，正在不住地安撫他……

  「有咖色的貓嗎？」Aaron看向店主，問道。

  「巧了！我後院就有一隻咖色的貓，咱們去後院看看吧！」店主很熱情地招呼道。

  走進後院，他的目光落在一隻咖啡色的肥貓身上。

  「真肥！就它了！」Aaron心下釋然，不禁笑了笑。

  突然，他心裡「咯噔」一聲。

  他剛才竟然產生了一絲喜悅，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

  店主心中大喜，這隻肥貓並不是名貴的品種，就是一隻沒人購買的土貓。

  「不用找了！」Aaron從包里取出一沓現金交給店主。

  店主一臉錯愕，沒想到顧客出手這麼大方，看來遇到了人傻錢多的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