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屍體右手，動了一下

  劉子明細細忖度了一番之後，認為罪犯很大可能是死者的粉絲。

  當時的場景可能是這樣的，他們一起布置了直播的場景，然後在廚房裡烹飪。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罪犯為什麼將一把鋒芒畢露的手術刀，插入死者的心臟致命處？

  他們之間究竟有多大的仇恨，那渾蛋才會撕下死者的臉皮，並且帶走了它。

  兇手在死者脖頸後處留下的那朵紅花刺青像是一種特殊的寓意，也許是犯罪分子留下來的一種犯罪標記符號。下一秒，劉子明進入了他的冥想世界。

  他看見死者半裸著身體，露出了修長的天鵝脖頸。兇手的臉看不見，他背對著，在她的肌膚上雕刻了一朵奪目的小紅花。瞬間一股撲鼻而來的血液的味道，瞬間激發了他靈魂深處的罪惡獸性。

  他們之間好像在說些什麼，突然兩人起了爭執，兇手將那把明晃晃的手術刀刺進女人的心臟，鮮血染紅了女人的身體。

  牆角的小貓畏畏縮縮「喵嗚」了一聲，劉子明一下子從冥想的世界中強行拉出。目光不禁看向了那隻貓，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人類處在冥想狀態，大腦會比往常的想像力更加豐富。小貓，你剛才打擾我冥想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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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想這個方法對於刑偵破案是可用的，不過這個過程如果被打擾，很難再進入冥想世界。即便強行進入，也未必還是剛才的畫面。

  劉子明讀大學期間，刑偵專業的李教授就提過「冥想」的重要性。

  李教授闡述過，人類的想像力離不開冥想，冥想可以讓人類天馬行空進行想像，但不是所有的刑偵人員都具備這種冥想的能力。

  劉子明的這次冥想，因為一聲貓叫，思緒戛然而止，他還沒來得及在冥想的世界裡的畫面記錄下來。

  只能靠著一絲冥想後的大腦餘溫，繼續在案發現場感受兇手的作案動機。

  死者廚房水池裡，髒碗堆積如山。垃圾桶裡面沒有垃圾袋的蹤影，顯然是被兇手帶走了。

  裡面或許有貓咪的皮囊，也許還有死者的臉皮，這些都不得而知。

  他只是大膽設想，然後尋找證據去驗證自己的設想。

  破案有時候需要發散性思維，有時候還需要站在罪犯的角度去思考他們的作案行為。

  相反，那些窮凶極惡的罪犯也會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去思考警察下一步會做什麼。

  罪犯有時候甚至會故地重遊，或者藏匿在圍觀群眾中間，觀察警察的一舉一動。

  也許當你猛然回頭，他正衝著你露出猙獰可怖的微笑。

  當你衝上前，他卻像一縷青煙消失不見了。

  案發後，環衛局對各區域垃圾回收站加以了嚴密的搜查工作，並沒有找到死者的臉皮。死貓死狗死耗子倒是看見了不少。

  死者的客廳里擺放著許多專業主播必備的電子設備，手機直播支架、平板電腦、補光燈、網紅場景軟包布置等。

  這陣勢，絕對是專業吃播的裝備了。隨後，劉子明走進臥室，一股渾濁的氣味撲鼻而來。

  屋子不像是一個精緻網紅主播的閨房，可以看出死者的一些生活習性。

  藏青色的床單上面布滿了死者的衣物，亂七八糟，沒有條理。

  劉子明依稀可以聞見一股男女歡愉後，體內分泌物的氣味，成年人對這一類味道通常很敏感。

  也許是死者的臥室窗戶緊閉，這股味道並不像是劉子明的臆想。

  他能夠真切感受到，這張床單近期有人在上面瘋狂交媾過。

  下一秒，他的視線突然落在死者床頭的兩瓶白色藥罐上。第一次來案發現場時，他當時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他知道沒有理由替自己找藉口，但是他確實是疏忽了這個細節，說不定就是偵破案件的一個巨大線索。

  藥瓶上面寫著一堆的英文單詞，它們不認識劉子明，劉子明也不認識它們。

  很快，他就查出了這兩瓶藥罐的中文名稱。一瓶叫「甲磺酸多沙唑嗪緩釋片」，一瓶叫「鹽酸維拉帕米緩釋片」，都是治療尿毒症的藥物。

  他趕緊掏出手機，對著兩瓶藥罐一陣「咔咔咔」猛拍，隨後將照片傳給了法醫，並且發了一組60秒的語音。

  「嚴勇，我在案發現場又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嚴勇語氣有些興奮，問道：「什麼發現？」

  劉子明長嘆了一聲：「死者的床頭柜上有兩瓶尿毒症的藥物，死者生前可能患有尿毒症。

  現在案子的線索越來越多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說明這起兇殺案十分複雜。」

  嚴勇語氣有些不悅：「第一次到案發現場，這麼重要的線索怎麼沒發現？」

  劉子明臉頰一陣滾燙，「很久沒看見這麼惡劣的兇殺案，是實話，我當時心裡也挺慌的。

  照片我已經發給你了，你趕緊看看是不是尿毒症藥物。」

  嚴勇對著電腦一頓操作，很快查到了這兩瓶藥物是尿毒症患者所服用的，而且是尿毒症晚期患者使用的藥物。

  從醫學角度上分析，尿毒症早期首選的治療方式是進行手術。

  到了尿毒症晚期，患者無法進行手術，才會選擇用藥物治療。

  患者開始服用這兩種藥物，基本上距離嗝屁沒幾天了。

  即使死者沒有遭遇入室行兇，她看樣子也活不久了。

  為什麼兇手會對一個將死之人行兇？難道他不知道死者的身體已經病入膏肓了嗎？

  嚴勇陷入了思考，眼神緊緊注視著解剖台上的女屍，她的屍體已經出現了屍斑。

  「姑娘，看樣子我需要對你進行屍體解剖了。你放心，屍體就是證據，我一定會還給你一個真相。」

  也許是幻覺，嚴勇看見屍體的右手動了一下。難道是死者屍體神經性條件反射？

  不可能了，哪來的神經性條件反射？也許死者的靈魂還在這間法醫室吧！

  因為真相沒有大白，她遲遲不願意投胎轉世，所以她的冤魂一直伴隨在他的左右。

  也許等到真相揭曉的那一天，她才會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