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返現場，物是人非

  樓下的業主們開始議論，有人說：「聽說樓上那個女的是情殺，身上的褲子都被人扒掉了，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別瞎說，警察在呢，小心把你帶回局裡喝茶。」

  「我沒瞎說，如果那個女的當時反抗了，手指甲裡面肯定會留有兇手的皮屑組織。

  我兒子說了，死者指甲裡面如果有兇手的皮屑組織，就可以查到兇手的DNA，就能夠抓住兇手。你們看看警察，一個個跟無頭蒼蠅似的，肯定是沒有發現兇手的皮屑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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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上那個女的說不定是被兇手綁了，不然這麼大一個人怎麼可能不反抗？肯定是熟人作案！」

  「聽說那女的是個小三，說不定是原配為了報復小三，故意買兇殺人！」

  「咱們趕緊想想辦法，把房子掛到二手房網上，趕緊賣了去別處安家置業吧！」

  「死的人是我們三號樓的，我們樓上樓下都不敢走樓道了。物業公司還沒把感應燈修好，孩子下了晚自習都不敢爬樓，說是聽見有女人在唱歌。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我們家也打算把房子掛到網上賣了。」

  「出了人命案子，肯定會影響小區的房價，房價不跌就燒高香了。要不大家再堅持幾天，等警方將警戒線撤除了，再對外出售房子，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賣個好價錢！」

  「是啊，咱們小區雖然是個老小區，但這邊是雙學區房啊，十二年一站式教育，出門就是學校。沒發生命案前，咱們這邊的房價勢頭正猛呢！」

  ......

  一時間，整座小區人心惶惶，陸茸心裡七上八下的。

  不少鄰居都在想辦法拋房，可是死的人是她的對門鄰居，陸茸心裡越發的鬱悶和恐慌。

  即便是她願意出售602室的房子，大概也沒人敢買。讓她掛出跳樓價賤賣房子，心裡又一萬個捨不得。家裡的戶型很完美，三開間朝南，南北通透，視野無遮擋，私密雙衛，餐客一體。

  最主要的是，小區是學區房，小學、初中、高中，孩子都能在自家門口步行上學，每天可以比同齡的孩子多睡半個小時。陸茸愁容布展時，耳邊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咳——」

  劉子明佯裝一聲咳嗽，將胸前的執法警牌擺正，暴露在居民的眼前。

  見狀，三號樓下的居民紛紛散開了。大傢伙都害怕擔上一個捏造事實、傳播謠言的罪名。

  年前有個業主在小區業主群里傳播造謠，不僅那位業主被請去公安局喝茶，連同群主也一起抓走教育、罰款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大家都是聰明人。

  陸茸和劉子明一臉不悅，外賣小哥倒是一臉欣喜。

  「劉隊，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這車一晚上沒上鎖，竟然沒遇上小偷！」

  「樓下這麼多人，誰敢偷你的車？

  更何況你這車上還貼著肯德基的logo，偷你的車也太惹眼了，被抓的概率極高！」陸茸一臉輕笑，質疑外賣小哥的IQ。

  「姐，您喝了海港警局一夜的咖啡，薰陶了不少！這刑偵推理能力簡直無師自通了！」

  說完，外賣小哥「嗖」的一聲，騎著肯德基的小電驢，離開了依雲灣這座令他終身難忘的噩夢之地。

  劉子明爬上樓，氣喘吁吁地喘著粗氣，兩名小民警已經三挺一瞪朝他敬禮。

  「小潘、小李，辛苦你們了！先回去休息吧！換班民警一刻鐘就到！」

  「不辛苦！等人來了我們就換班！」

  兩個小民警挺敬業的，一夜守在樓道口。

  劉子明不禁對他們刮目相看，這些蛋蛋後儼然成為了可以保家衛國的參天大樹了。

  劉子明重新走進601的案發現場，室內還和昨天一模一樣。

  這一夜有兩名小民警留守著，估摸著一隻蒼蠅也沒飛出去，更別提那隻藍灰色的英國藍短貓了。劉子明穿上了鞋套，戴上手套以後徑直走了進去，耳邊聽見了小貓的叫聲。

  那隻英國藍短貓正趴在陽台上虛弱地叫喚著，看起來餓了很久了。

  這間三室一廳的屋子裡面，劉子明來來回回走了幾遍，竟然沒有找到貓砂和貓糧。

  這一點可以分析出來，這隻貓並不是死者蔣曉雯養的貓。

  劉子明的眼神看向了那隻貓，蹲下身子摸了摸它，貓咪頓時嚇得渾身炸毛。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顯然不喜歡陌生人觸碰它！

  劉子明檢查了一番，發現貓身上沒有跳蚤，判斷這隻貓一定是有主人照料的寵物貓。

  如果死者是一個虐貓狂魔，這隻貓很有可能是她順手牽羊帶回來準備進行虐待的對象。

  劉子明掏出手機，「咔咔咔」，對著小貓拍了幾張照片。

  貓咪長得挺萌的，命也挺大的，它同仁已經被燉了，它還苟活著。

  劉子明心想，如果小貓會說話就好了，它可是這起兇殺案的最佳目擊證人。

  劉子明將小貓的照片傳給了方小可，「小可，派人圍著依雲灣附近的小區張貼尋貓啟事。」

  愛貓狂魔方小可眼睛頓時亮了，「劉隊，這隻貓是丟了嗎？」

  「這是3·16命案現場發現的貓，可以算是物證吧！

  從現場觀察，家中沒有貓砂和貓糧，這貓可能不是死者蔣曉雯的，可能是被抓來的。

  這貓可能和案情有什麼關聯，現在我還說不準。你趕緊去列印，讓局裡人趕緊拿出去貼上，電話就留我的手機號。」

  話音剛落，方小可眨著善良的大眼睛說：「劉隊，這隻貓要是找不到主人，我願意領養它。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

  劉子明肝火瞬間竄頭，「方小可，你能不能別整天搗鼓貓！你對公安系統不感興趣，當初為什麼要考公務員？為什麼要報考公安局？」

  「因為當時公安局招聘的條件和我符合，我也是抱著試試的態度參加的公考，誰知道考上了！」方小可氣鼓鼓地掛了電話，在電腦上搗鼓了幾下，去了列印室。

  她好像天生對破案沒什麼熱情，成天就知道跟貓玩，整天拍一些貓的表情包，瞎搗鼓。

  她是美術系的，瞎子過河填報了海港市公安局的公務員招考報名表，沒想到筆試面試成績優異，竟然被錄取了。剛才劉隊對著她咆哮，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咆哮帝的表情包。

  「真不知道她怎麼考進來的！小貓，你說對吧？」

  小貓「喵嗚」了一聲，劉子明無奈地搖了搖頭，「小東西，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想起方小可剛才的態度，劉子明心裡就憋著一口氣。

  警察工作中但凡出現一點疏忽，很有可能會讓兇手逍遙法外。

  這些年的從業經驗告訴他，往往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線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

  此刻，劉子明站在屋子裡，依然能夠聞見人類的血腥味和煮熟了的貓肉味。

  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他閉上眼睛開始進行刑偵冥想。

  在他的冥想世界裡面上演了一出令人髮指的兇殺劇情，他好像看見了兇手模糊的人物影像。

  男子氣質溫文爾雅，看上去受到過高等教育。他舉著一把刀，腳步慢慢逼近死者蔣曉雯。

  隨著那名男子的五官越來越清晰，劉子明額頭開始大顆大顆迸出汗珠，他問道：「你是誰？」

  男子輕聲回應了一句，臉上的笑容十分猙獰，「劉隊，你想我是誰，那我就是誰！」